第759章 漏夜跟蹤

也是這些西漠人直腸子，才會架不住康徹這種文官的彎彎繞，說兩句話，一個激將法就弄的繳械投降了。

事情查到這一步，林琸隱約覺得這個康徹必然躲不開的有問題，不過他名為輔政大臣，實際上實權根本沒到那份上，就是葉璃音當初放在那裡充數給人看的。

這一點林琸心裡很清楚。

以康徹的地位，他若是背後沒人，也不敢幹出這樣的事兒來。

一旦被查出，那就是後果不堪設想。

他都已經位極人臣，除非能有比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還要巨大，對他來說更加具有誘惑力的利益擺在面前，不然他也不能這麼鋌而走險。

那這個利益又是什麼？他背後的人又會是誰？

利益不好猜，人嘛……絕對比他地位高就對了。

這樣的人也沒幾個，一隻手都能數過來，在真相查明之前，每一個人都有嫌疑，林琸遠在天邊，也不能確定那邊的幕後主使究竟是誰。

有這個功夫，不如先查查這邊吧。

看這邊是誰在背後接洽這件事。

他不信任任何人，也沒有繼續詢問瓦楞身，道過別就起身離開了。

等走遠了之後才問邁安：「瓦楞的上司是誰？」

邁安學聰明了：「你懷疑瓦楞也是被人指使才接受了這批貨，他跟你說的，是假話？」

林琸搖頭：「是不是假話我也不能確定，但目前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存疑的，在最終的真相出來之前，每一個人都有嫌疑。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瓦楞負責這件事，自然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他也不至於這麼蠢笨，人家讓他驗什麼他就驗什麼，所以我懷疑是有上頭的人給他授意了，讓他方放行。」

說他不至於這麼蠢，但也沒有想象中的聰明。

上頭必然說過類似於，出了事上頭扛著的話，他才能如此放心大膽的將這一批帆布放進來。

但真的出了事，上頭只會從底下找替罪羊出來頂缸，從而保住自己的性命，身家地位。

像瓦楞這種不上不下的，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邁安只是個侍衛，他也不知道瓦楞的上司是誰，但這個可以查，也沒什麼難的。

兩人查到了瓦楞的上司，也沒有打草驚蛇，林琸說決定暗中調查這個人。

邁安問他：「你準備怎麼查？」

「盯著瓦楞。如果今天他說的話是真的，那他今晚不會有什麼特殊的舉動，但如果他說的話是假的，那十之八九是有人授意他這樣做的，我們今天找過了他，之後他必然會第一時間找機會去找那個授意他這樣做的人互通消息。到時候我們跟著就行了，沒準就會有什麼收穫。」

邁安越發對林琸刮目相看。

這件事如果換做是他去處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找瓦楞的上司問話，但至於具體問什麼，他心裡也沒數。

兩人找了個地方打發時間，一直等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兩人喬裝打扮，扮成了兩個乞丐的樣子，潛伏在瓦楞家附近等著。

隨著夜色漸漸暗下來，瓦楞的家門口一點動靜都沒有。

邁安有點擔心：「會不會從後門跑了？」

「這房子有後門嗎？」林琸反問。

邁安說不知道。

「那就等著吧。」有沒有後門，在林琸看來並不重要。

他選了一個視野十分佔據優勢的位置。

與中原錯落有致的房屋排列不同，西漠的地勢並不是一馬平川的，兩人所在的地方有個丘陵一樣的凸起，他倆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避風又隱蔽。

最重要這個地方的視線十分充足，能看見瓦楞那個屋子的前後左右。

即便是他右後門，他從後門離開了，還是會闖入到林琸的視線範圍內。

畢竟附近也沒有幾家石頭建築。

所以林琸覺得後門不後門的並不相關。

又等了一會兒，果然有了動靜。

大門開了，瓦楞鬼鬼祟祟的探出頭來，先是看了一眼四周有沒有人，這才邁出門檻，關上門匆匆上了街。

或許是不想弄出太大的動靜來，瓦楞是走路出來的，沒有騎馬。

這很方便兩人追蹤。

林琸示意邁安跟上。

一前二后三個人在靜悄悄的夜晚如同無聲的野獸一般悄悄前進。

瓦楞熟門熟路的走著，一路穿過許多被毀了的帳子，兩人小心隱蔽著不讓他發現，最終瓦楞停在了一個看上去很普通很不起眼的帳子前，學起了貓叫聲，聲音三長兩短，顯然是個暗號。

林琸和邁安就在附近找了個廢棄的帳子藏起了身形，很快帳子就打開了一條縫，把瓦楞給放了進去。

林琸見狀，立刻示意邁安湊上去，兩人摸到了帳子後頭，趴在帳子上偷聽。

有完好的帳子也不奇怪，瓦楞之前說過了，這一批裡面也有完好的帆布，僅僅有少數帳子沒有被暴風摧毀。

帳子的帆布雖然結實，但是並不能阻隔說話聲，裡面人談話的聲音在外面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別看這個帳子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十分不起眼，裡面卻十分豪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用的起的規格。

瓦楞正單膝跪地，保持著西漠禮節的姿勢，對著上首的一個人說話。

他說的正是白天林琸來找他的情景，一字不漏的和上首那人說了。

等他說完后，上首坐著的那人久久沒有任何回應。

瓦楞也不敢起身，也不敢亂動，就這麼跪著等著。

「你做的很好。」上首那個人忽然就說話了。

邁安覺得他聲音有點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誰。

林琸聽他的聲音判斷出來這個人應該是個長期身處高位的領導者，語氣里透著傲慢和不屑一顧，即便說著誇讚的話，但也流露出濃重的不滿來。

而且語調十分深沉，語速不緊不慢，典型的上位者的說話風格。

「什麼都不說也會引起疑心，說的太清楚了就是出賣我們自己。扎爾克以為他很有本事，可他別忘了他的皇位是怎麼來的，光靠蠻力不行，還得有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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