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良善之君
凌青雪愕然瞠目,「退婚明明是皇上親口答應的呀?」
趙明淵低頭凝望她許久,「皇上答應還是沒答應你我說了都不算。有聖旨嗎?」
「這。。。。。。聖旨。。。。。。」
凌青雪怔怔立住,她哪有什麼聖旨,不是都說古代的皇上一言九鼎,誰能料得到他會出爾反爾?
「小姐,小姐。」蕭鴻飛笑臉走近,安慰說,「小姐莫怕,待我回去好好問問皇兄便是。」
「嗯?」
這人剛才喊了皇兄,莫非他也是個皇子?看他面相與那皇上果然有幾分相似,只是這位氣質似乎更清逸洒脫一些。只是一雙妖媚的桃花眼總讓人略覺輕浮。
蕭鴻飛也瞧了瞧趙明淵,又環顧了眼院里的甲兵,補加一句,「小姐且先跟這位趙大人走一趟。待我見了皇兄,一定保小姐平安出來。」
「可是。。。。。。」
趙明淵則顯然是不願意再耗下去了,揮了揮手,身後的甲士們齊齊低喝一聲,抽刀而出,「凌大人,得罪了。來人!把他們都帶回去。」
蕭鴻飛則搖搖頭,對凌青雪使了個安心的眼色,便轉身快步出府,直奔王宮。一路上嘴角都上揚,喜不自勝。
今日這一趟果然不虛此行,真天賜良機!
若他能說動皇兄放人,也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虜獲芳心豈不指日可待。
等他到了皇宮,不過才天色微朦,晨星初升,宮裡仍舊點著夜燈。蕭和彥睡夢裡被吵醒,心中頗是不滿,奈何這是自己的親皇弟,還是七個皇弟中唯一還能喘氣的,便只好壓住火氣,換上笑臉問道,「大清早這般風風火火,又是從哪個女人裙下逃出來的?」
「皇兄就別開這種玩笑了。」
「哈哈。」蕭和彥大笑兩聲,問道,「說吧,何事找朕?」
蕭鴻飛拱手道,「我是替人求情而來。」
「為誰?」
「凌青雪。」
「哦?」蕭和彥手上動作一頓,繼而繼續裝作渾不在意的模樣理著剛穿上身的衣服,隨口問道,「你與她何時認識?」
「昨日黃昏。」
「昨天認識?那熟絡得夠快呀。」
「一見如故,一見如故。」
蕭和彥冷笑一聲,緩步走近了,眉目含威,「那你可知你這位友人犯了何罪?」
蕭鴻飛微微低著頭,回道,「欺君之罪。」
「今日求婚,明日退婚,把聖婚當兒戲,無視皇命,褻瀆皇威。這等女人,能留得?」蕭和彥緩緩踱步,語氣慵懶而散漫。
「哎,皇兄言重了。女兒家口是心非不是常事嗎,饒她一次就是。」
「她可以昨是今非,朕呢?也要朝令夕改,撤了這昭告天下的婚書?」
蕭鴻飛深知自己這皇兄的脾氣,不敢再多求情。可心思一動,又有了別的主意,「可是皇兄啊,美人殺了總覺得可惜。。。。。。要不,把她交給我?不出半個月,保管她言聽計從!」
蕭和彥眼皮跳了跳,回過頭,似笑非笑,「你真想救她?」
「還請皇兄成全。」
蕭和彥眯著一雙眸子凝視他,沉思默想良久,終於揚唇一笑,「好,朕答應你。」
蕭鴻飛喜出望外,正要致謝,卻聽蕭和彥緊跟著來了句,「只要她同樣成婚,朕自然會放她回家。」
「。。。。。。」
蕭鴻飛忙解釋說,「皇兄啊,我的意思是說把她交給我就好。」
「你不是來替她求情的?」
「是啊。」
「那朕現在同意放人了,你還有何不滿?」
「我。。。。。。」
蕭鴻飛暗自叫苦。
蕭和彥卻不管,也不回頭看他,隨意擺了擺手,「行了,該說的朕都說了。熬夜傷身,早些回去歇著吧。」
「是。」蕭鴻飛悻悻應一聲,含恨離宮。
蕭和彥好笑地搖搖頭,這位皇弟膽子是還真不小,好色竟好到他的女人頭上來了。且不說他還沒打算真殺凌青雪,即便是想殺。。。。。。他不要的東西別人就可以覬覦嗎?
不過也好,好色總比好權要強上許多。
他的七個皇弟讓他從老二一直殺到了老七,而今就剩了這麼一位手足,實在不捨得再去傷他。
血濃於水,骨肉情深吶,看來自己果然還是心太軟。
至於那個女人。。。。。。
蕭和彥想到她就覺得頭痛。
一直在旁觀望的小德子看見蕭和彥又揉著山根,關切地問一句,「皇上?」
「沒事。」蕭和彥嘆道,「就是剛剛想到了那個凌丫頭,心煩。十年了,就跟只蒼蠅似的整天圍著我嗡嗡嗡嗡嗡地轉,一刻不得安寧」
「蒼蠅圍的不是。。。。。。」小德子話剛說完,便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打了自己的嘴巴賠罪。
蕭和彥瞥他一眼,冷哼一聲開口說,「明天記得派人去看看,問問她是怎麼想的。」
「喏。」
再說此時的華陽天牢。
這間牢獄是專為王公貴族和大小官吏們設的。雖說是監牢,可收拾得乾淨,石床石桌一應俱全,有幾間甚至還鋪著地毯。
凌青雪被與家人分開,一個人單獨關押在這。
聽那位趙明淵大人說,這好像還是皇上的命令。
既答應退婚,卻又要抓人,還要把她單獨一個人關在這,前後都不見家人。許是他並不想殺自己?只是給個教訓?
凌青雪不知道。
人生頭一次,她感到了一種無可言說的無力感,好像自己的生命從自己手裡溜走了,跑去了一個完全不了解的人那裡,是生是死,不過那個人輕飄飄一句話的事情。她討厭這種感覺,就像在戰場丟了槍。
她忽然感到自己臉上有些癢,抬手一擦,濕漉漉的,竟是淚,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正在此時,旁邊好像傳來了柵門開合的響動。側耳細聽,大概是一位犯人被關了進來,就在她隔壁的牢房。
旁邊這位新來的那位似乎很是豪氣,絲毫不像是有悔恨懼怕之意的犯人,半點不安分。沒過多久便聽見他在隔壁呼呼呵呵,似是在打拳。
果然,不到一個時辰,這位新人就耐不住寂寞,使勁晃起牢門,大喊道,「哎!還有別的兄弟在嗎?說句話唄!」
這聲音。。。。。。延景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