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紅燒肉
「那你也該提前跟我透露點兒口風嘛，害的我吃不好睡不好擔心了這麼多天。」谷小滿看著顧久洲久違的笑臉，忍不住在心裡抱怨，一樣都是人，為什麼他笑起來那麼好看。
顧久洲看了眼谷小滿日漸圓潤的臉，把最後一口蛋卷送進嘴裡，拍了拍手起身道：「日夜擔心還能長胖，你這心可真夠大的。」
谷小滿愣了片刻，沖顧久洲的背影吼道：「你才胖！竟敢說我胖，你，你給我站住！」
顧久洲翻身上馬，揚鞭走遠。
谷小滿氣得直跺腳，顧久洲這個大壞蛋，竟然說她胖，她這麼苗條哪兒胖了！
二壯看著谷小滿，心情很是沉重。
沒想到顧久洲不是個窮酸秀才，而是汴州府的案首。二壯雖沒讀過什麼書，但也知道案首就是第一名，難怪街管對顧久洲那麼殷勤，他才十幾歲就是案首，中舉當官是早晚的事，前途不可限量。
那他不想娶小滿，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將來要當官，嫌小滿是個農家姑娘配不上他？
二壯忍不住冷哼一聲，秀才又怎樣，案首又如何，還不一樣是個始亂終棄的混蛋！
「蛋卷，蛋卷，酥脆香甜的蛋卷，嘗一嘗看一看，不好吃不要錢！」
三壯忽然吆喝起來，把二壯嚇了一跳，他瞪眼喝道：「啥玩意兒不要錢？」
三壯撓著頭委屈巴巴，「小滿姐讓我這麼喊的，你瞪我幹啥。」
二壯看向谷小滿，谷小滿笑著解釋道：「蛋卷這東西大家都沒吃過，總得讓先嘗嘗知道啥味了才好買。」
果然三壯這麼一吆喝，立刻引來了不少人，谷小滿端著試吃的盤子笑眯眯招呼道：「嘗嘗看，不好吃絕對不要一文錢！」
一聽真不要錢，眾人不由都嘗了起來，你一片我一片，咔嚓咔嚓一嚼完，有人便忍不住問：「你這，這個啥咋賣啊？」
「一文錢一根，買五根送一根，買十根送兩根。」谷小滿笑的眉眼彎彎，「吃不完放油紙包里，三五天也不變味兒，這蛋卷白面白糖加雞蛋，小孩吃了長得快，老人吃了身子健。」
問話的大嬸笑了起來，「你這個姑娘可真會說話，小嘴吧啦吧啦跟說書一樣，來，給我來上五根！」
「好嘞！」谷小滿迅速裝好五根，又拿了根放進去，「這是送您的那根，吃的好明兒再來，我們每天早上就在這兒出攤，賣完就收攤。您要是來得早，我明兒再送你倆芝麻薄脆，泡湯泡飯可好吃了！」
大嬸笑的合不攏嘴，「那敢情好，不過你能記得我不？」
「您長得這麼有福氣，我怎麼會記不住，您明兒只管來，記不住我不收您錢。」谷小滿說的信心滿滿，二壯聽的心裡打顫，一個兩個人好記，十個八個幾十個，怎麼可能記得住？
可谷小滿這話一說，圍觀的人來勁了，你五根我十根，一會兒二壯做的就趕不上賣了。
不到中午，一大桶麵糊都做完了，三個人也累癱了。
「餓了吧？看看想吃啥，咱們今兒賺錢了，吃點好的。」谷小滿拍了拍裝滿銅錢的匣子，豪氣雲天。
二壯和三壯對視一眼，一個搖頭一個擺手，累的都不想說話。
谷小滿也累，但她更興奮，初戰告捷，一大桶麵糊賣了快五百文錢，拋去成本，賺了差不多有三百文。明天開始唱大戲，人就更多了，說不定能賣三桶，一天要是能賺一兩銀子，十天就是十兩銀子，一百天就是.......
「姐，你不累啊，快坐下歇歇吧。」三壯見谷小滿掏出一張紙用炭筆劃來劃去，不由喊道。
「不累，」谷小滿頭也不抬，「賺錢怎麼會累？你們歇著，我去趟鐵匠鋪。」
二壯忙問：「去鐵匠鋪幹嘛？」
「再打一套蛋卷機！」谷小滿笑的十分燦爛，「明天咱們爭取賣三桶！」
二壯倒吸一口涼氣，三壯哀嚎一聲倒了下去。
鐵匠鋪的大師傅因為做過一次有了經驗，谷小滿又承諾加錢，便一口答應今晚通宵給她做一套出來。
谷小滿高興壞了，路過肉攤見還有五花肉賣，直接買了三斤，她要做紅燒肉好好慶祝一下。
回了家，二壯帶著三壯洗洗涮涮，谷小滿把錢匣子扔給顧久洲讓他幫著算賬，自己帶著坤叔鑽進廚房開始做飯。
蒸上米，谷小滿先切肉，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切成麻將大小的塊，涼水下鍋，水開再煮一小會兒，撈出控干備用。
炒鍋倒油，放入砂糖煸炒到微黃開始冒泡，放入肉塊繼續煸炒，直到肉塊表皮泛黃開始出油，將一小壇黃酒全部倒進去。
放適量醬油，將蔥段、薑片、八角、香葉、冰糖和肉塊一起倒進砂鍋，用小火在燜煮半個時辰。
光吃肉有點兒油膩，谷小滿決定再做兩道素菜一個湯：清炒萵筍、酸菜黃豆芽，山藥紅棗湯。
四月正是萵筍豐收的季節，回來路上谷小滿花了十文錢從賣菜老漢手裡買了一大筐，吃不完的做成萵筍乾，等到冬天沒有青菜的時候泡一把來吃，方便又解饞。
菜全炒好，煮上湯，紅燒肉也燉的差不多了，谷小滿一掀開砂鍋蓋子，虎子和三壯便同時沖了進來。
「喵，喵，喵！」
「姐，姐，姐！」
這二重奏聽得谷小滿差點兒沒笑岔氣，「你倆這是商量好了？」
三壯嘿嘿一笑，「姐，你做啥好吃的了，咋這麼香呢？」
「紅燒肉，我收個汁就出鍋，去叫他們過來吃飯！」谷小滿用筷子夾了塊肉放進小碗里，遞給三壯，「燙，吹一吹再吃。」
三壯高興壞了，端著小碗就往外跑，虎子看看三壯又看看谷小滿，糾結地來回打轉，把坤叔笑的柴火都拿不穩。
油汪汪醬色十足的紅燒肉一上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作為唯一一個嘗過它滋味的人，三壯連聲嚷道：「這個肉可好吃了，香的虎子差點兒沒把我褲腿扒爛！」
顧久洲夾起一塊放入口中，細細品鑒，「香甜鬆軟，入口即化，還一點兒也不油膩，真是難得。」
三壯有些傻眼，為啥都是說好吃，秀才哥的話聽起來就比他的好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