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提親
剛回佛堂自己母親已經在那裡等候,肖家宜還在疑問為什麼平南大將軍夫人沒有召見她,母親就帶著她回了肖家。
這一趟最大的收穫就是母親在知道自己合理的事情沒有生病,想想二哥哥吐血,肖家宜后怕了好久。
這樣看來還要感謝平南大將軍夫人。
肖家宜回了肖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二哥哥肖善宜,可肖善宜因為吐血身體又羸弱起來,他在院子精心療養,閉門不見任何人。肖家宜倒也不急,二哥哥在為科舉準備,現在專心養好身體才能在考場上好好發揮。
沒過幾天,京城傳來謝府二夫人生下謝府長孫的消息,肖家宜正在房裡和青扇一起做荷包用的穗子,聽到這個消息她竟然有些輕鬆,以前還沒出謝府大門時她以為這一刻會讓她再死一次,可現在……竟有些感謝二夫人。
她搬回昭陵的事已經讓下人傳話給景傾,不出兩日,景傾就會到來。
她的自由,已經在眼前。
肖家宜有些好笑,聽到這消息時她第一反應竟然是景傾就要到來,手裡做荷包的穗子更加迅速,彷彿做好了她就可以解脫。
她住回她未出嫁時的閨閣,日子過得平靜順意,母親自上次從萬安寺回來就修養著,大哥哥經商時常出門二哥哥閉門苦讀準備科考連帶著養身,大嫂嫂有空來與她坐坐閑聊,幾日下來她竟有一種沒有出嫁過的幻覺,嫁給謝如錦只是個幻覺。
只除了身邊肖萍變成了青扇,門外多了個連柒。
肖萍的手還需要靜養,姑娘家手腳不靈活可是大事。
正想著,就聽見連柒稟告大少爺回來了,景傾也一同前來。
肖家宜放下荷包,疾步向客廳走去,青扇跟在後面提醒她慢些走,小心摔到。
肖府的大廳,肖世宜坐在主位上,景傾坐在客位上,英俊的面容上遮掩不住的疲憊,柳詩婷生產完后他一刻不停的向昭陵趕路,只為快點見到心上人,正巧路上遇見肖世宜兩人一同進門。
一路上,景傾已經將他和肖家宜互許的事情告知肖世宜,也向他保證對肖家宜矢志不渝,他來見肖家宜一面就立即去尋義父將此事稟明,絕不會讓肖家宜受半點委屈。
當年肖家夫人生肖善宜和肖家宜時難產,生死一線,是景傾的義父藥王景灝救回,肖善宜身子羸弱時好時壞,景傾經常上門為肖善宜把脈送葯與肖家也是熟絡,肖世宜對景傾也是放心,對兩人的事也沒有阻攔,只希望妹妹從今以後得到幸福。
見肖家宜走進來,景傾已經迎上去,肖世宜也識相的讓肖家宜帶著景傾去客房休息,自己也去歇下。
肖府花園開著名貴的花,香氣宜人,肖家宜和景傾並排走著,一路並未說些什麼,青扇和連柒無聲的跟在後面。下人已經將洗漱用品備好守在客房門外,肖家宜送到門口回房等著他一起用晚膳。
這個時候通常會由家主宴客,但是景傾與肖家熟絡不算外人,再加上肖世宜知道了兩人的事,也識相的不來打擾。
此刻的肖世宜見過母親之後,回房正享受著自己妻子的服侍洗漱,順便把景傾和肖家宜的事告訴妻子,讓她多加留心肖家宜必要的時候開導開導她,別讓她再執拗著。大嫂趙藝如聽見這件事真心為肖家宜開心的,心上也知道怕肖家宜有心結,聽見自己夫君吩咐連忙保證會多加註意兩人。
當年妹妹執意嫁給謝如錦,硬生生毀了相公為她挑選的好夫婿,這是她還記憶猶新。妹妹要是聽話如今也不會鬧得這般下場,哎……說回來都是脾氣太倔,相公當初也不攔著妹妹。
如今對景傾是知根知底的,不失為一個好歸宿,不能讓妹妹在錯失了去。
肖家宜把晚膳擺在她院子里,飛檐下點著精緻的燈籠將院子照射的美輪美奐,吩咐青扇連柒下去不用伺候,青扇本來還想留下伺候卻被連柒里出去。
她坐著等景傾,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一隻手撐著頭迷迷糊糊地發獃。冷不防的被人從身後擁住,肖家宜有些手足無措,那人卻假裝不知,將臉放置在她肩上嗅著她身上特有的幽香。
「家宜。」景傾在她耳邊低喃,聲音里有深深的眷戀,帶著特有的誘惑。「幾日未見,可有想我?」
他的臉貼的更近,在她耳邊嗅著她胭脂的味道,溫熱的鼻息灑在肖家宜耳邊,羞的她耳垂通紅,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確是很想你。」景傾見她整個人僵硬底底笑出聲,放開她,她的味道太過誘人,他會把持不住:「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從她回應之後,這幾天他都心不在焉,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時時刻刻看著她才能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每每想起她的笑容眼前卻是謝府的二夫人,景傾臉色黑的要吃人,生生把二夫人嚇得直打哆嗦。後來都避著他走,沒有事是不會見景傾了。
肖家宜連忙跳開,安排他坐下,期間一直不敢看他,景傾也笑著不說破,這一頓分這一幕場景在他腦海里反覆除此安國很多次,如今得償所願感覺卻比他想象中美妙很多倍。
飯後,青扇上了些水果點心,在香爐里點上熏香又靜靜退下去。景傾滿眼柔情看她,肖家宜一時間竟想不出來要怎麼面對他。
「柳詩婷如何了?」
呃……這是她唯一能想出來的話。
「母子平安。」景傾笑意更濃,她害羞的樣子讓他欲罷不能。「家宜,明日我要離開幾日。」
「……?」
「我去尋義父,將我們的事告於他所知。」他不能再等一刻,他要名正言順的站在她身邊。「你且在此等我回來,我保證,從此沒有人能分開我們。」
義父對他的事是十分明白的,也不會為難的。
「會不會……太快了?」她合離不過兩個月,這樣快恐不比太合適。
「別怕。」景傾走近,將她攬入懷中,他的聲音溫柔似水,如玉的面上藏不住的愛意。「只是告訴義父,讓他不要擔心。」
他感受得到懷中女子輕微的顫抖,深知她的恐懼,這是一時半會兒消除不了的,思及此,景傾承諾。「家宜你不願意,我保證永不提婚事。」
「此次我去尋義父求他先上門提你我之事,眼前只能先文定,這樣你家裡人也不會再擔心你,屆時你大可與我同進同出也不再擔心別人碎嘴。」
告訴義父只是不要義父再為他的婚事擔憂,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邊關心她。
想來這件事,義父雙手贊成的,否則這些年來也不會讓他出入肖府,為肖善宜治病送葯。
肖家宜閉上眼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雙手慢慢的環上他的腰,側臉靠在景傾胸口,她能聽見從他胸口發出的聲音,字字句句都在訴說著他的真誠。
她閉上眼,靜靜感受著他胸膛一下一下的震動,告訴自己,她也可以幸福,終於有人如此對她。
她要去相信。
景傾的手擁的更緊,雙臂傳來堅定的力道,一如他的誓言。
景傾為肖家宜的回應興奮不已,本來打算第二日出發,結果當晚送肖家宜睡下后立即出發去尋義父,前幾日義父出現在距昭陵不遠的城鎮,現在趕去來回只需七天,再分離七天,他心中摯愛就永遠留在他身邊。
也因景傾連夜啟程,未能在第二日早上遇到肖家的貴客。
一大早,平南大將軍府請了媒人上門,為平南大將軍義子嚴曉求娶肖家宜為妻。
平南大將軍所請的是楊閣老,楊閣老是三朝元老,少時狀元及第后隨先帝南征北戰,先帝逝世后楊閣老一心輔佐先帝幼子為社稷盡心儘力,朝中上下都以楊閣老賢德為榜樣,連當今聖上也對楊閣老敬重三分。
楊閣老耄耋之年,已退隱朝政多年,今日為著平南大將軍的請求上門提親,可見平南將軍府對這件親事的重視,讓商賈之家出身的肖家震動不已。
肖老夫人抱病迎接,肖世宜肖善宜兄弟來前廳侍候。
楊閣老看起來像個親切溫和的老爺爺,與肖老夫人一番客套之後,楊閣老也不多拐彎抹角,直說平南將軍夫人在萬安寺禮佛時偶遇肖家三小姐,見她玲瓏剔透蕙質蘭心對她甚是喜愛,回去之後幾日不忘,本想收她做義女但因著她是肖家獨女,又不忍心奪人所愛,可惜其子已有妻室不能辱沒了肖家嫡小姐,今日特地請他上門為義子提親,兩家做個兒女親家,也圓了平南大將軍夫人的心意。
平南大將軍的文書上,真真切切的寫著,聘為正妻。
言語之間,不止給足了肖家面子,甚至將肖家宜誇的鳳毛麟角般,並未提及肖家宜合離之事。
肖老夫人是個傳統的女人並且不知景傾的事,見此事楊閣老親自前來提親,因此也只是面上推卻了一番便要答應下來。
平南大將軍親自是當朝尚書,義子鎮守邊疆建功無數,如今勢頭如日中天正得聖寵,多少姑娘擠破頭想嫁進去。
如今竟上門求娶她這合離的女兒,還是正妻,這可是難求的好事。
兒女婚事從來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肖老夫人面上已經同意,可如今肖家的家主是肖世宜,長兄如父,這婚事也要肖世宜答應才作數。
楊閣老詢問肖世宜此事如何。
肖世宜自知妹妹與景傾的事情,也知道景傾連夜出門去尋義父的事情,兩人是兩情相悅,心想著妹妹已經在婚事上受了太多的苦,不能再讓妹妹受太多委屈,張嘴便是一陣推辭。
「小妹粗苯,怕是高攀不上小將軍。」
楊閣老倒是未有任何不適,慈愛的笑著與肖老夫人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閑話,又詢問了肖善宜學業的問題。才轉過來又道:「阿曉那孩子老夫曾見過一面,也是一表人才,在邊關為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鐵血男兒,定不會委屈了肖家小姐。」
肖老夫人連連稱是,這門婚事在她看來已經是肖家宜高攀了。
肖世宜也是聽出來了,楊閣老就沒有給肖家拒絕的餘地,可是為了妹妹他本想再爭取一下,可看著身邊弟弟的只因為楊閣老的一句普通的詢問激動的不能自已,肖世宜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出一句拒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