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飛雪
荷兒為了照顧母親想她的心情,在父親的按排下留在香港兩個月。沈府座落於香港皇后太子街,沈老太爺當年獨具慧眼,在香港地產最不景氣時買了好幾塊地,發展房地產,如今老太爺安享家中,其樂融融。荷兒想把他弄回大陸,他死活不肯,說:「兒孫來了我又回去,不幹。我只要日日看著你們在哪都一樣,哪裡的黃土不埋人。」
沈亭柏要女兒不要再在老人面前提回國。但荷兒總是不心甘,這兩個月里她兼得老人開心,誘他上鉤。有一天她哄得老人開心后,提起當年往事,與老將軍李卓然,伯外公,盧楓爺爺盧子卿當年何等意氣風發,到最後結果就他避世,盧子卿和李卓然參加了**,伯外公做了國民黨地方司令。
老人聽了,嘿聲,擺手叫往事已已,休提,他當年就是因為要成全兄弟結義之情才避兩黨之爭做了商人。荷兒看老人激動笑咪咪說:「您和伯外公是常見面,盧楓爺爺早在解放戰爭的戰場上犧牲了,您另一位兄弟李卓然你就沒有想他一下,他可是常念您呢,還有您的親家公您老就一點不想謝人家?……您老可真沒良心,我不要理你了,我把孟成帶走,讓你做個孤獨鬼。」說完甩身就走。
老人忙拉住她,連連說:「我答應和伯軒一起回去看看,行了吧,不過有個條件,你要讓子卿的孫兒盧楓退伍不當兵。」
「爺爺您就呆在這吧,您叫我讓他不當兵不如把他一槍斃了乾脆。您以為我不想嗎,但是他被李爺爺迷了心竅,說他追求李爺爺的精神。」
「有作為,像他爺爺,好,好,我不為難你,可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生個外曾孫我?」
「爺爺我還小著呢,過幾年吧。」
「不小了,二十可以出嫁了,當年你奶奶就是這麼大嫁爺爺的,二十一生了你大姑姑,二十三生了你小姑姑,二十六生你爹爹呢。」
她哈哈笑:「您都說那是當年,現在總該有點變了,這叫時移世事移,爺爺說好了,不準變卦,小心我攥掉你的白須兒,看您還為這些白須美?」她說完揚長而去,她要上街幫盧楓買電腦寄去,順便也給九隆一台。她和母親上街。她是有陣子沒逛街了。她挽著母親一條街一條街的逛,不知道辛苦。蘇梅語有女兒陪著再累她都是眉開眼笑的,女兒生下這二十年來就沒在她身邊呆過幾天,好不容易盼望著從靈山下來了,還不到兩年功夫又去英國求學,學業成了又要工作,跟著不知幾年就要嫁人,為了這她不知流了多少淚,她不知道她該怨誰。丈夫安慰她的唯一句話就是「荷兒生下來是佛為感三叔仁義特別賜給三叔的開心果。」只要丈夫說到三叔她再難過都不難過了。
她默默看著女兒跳脫的身影,幫她在購物單上付帳。當母女倆手滿再挪不出一點力擰時荷兒才滿意地打道回府,給盧楓的電腦也寄過去了。她滿意的不能再滿意。有她在沈府的氣氛也格外活躍,她總是沒停地跳,沒停地說,漢禹五歲的兒子孟成跟著她,學著她,把老太爺樂得哈不攏嘴,他誇兒子給了他好兒孫,他老伴可以冥目了。兩個月的時間不是很短,也不是挺長。荷兒告別對她依依不捨的母親返國內。她先去北京,因為老將軍跟她約好在北京會面,他也要含飴弄孫。
北京市復興門的一座四合院內,老人正逗他五歲的外曾孫楊逸飛。一個小光頭,他用彩筆在自己頭上畫了九個排列整齊的點,自稱逸飛大師,且向老人擺開架式朗朗有聲說:「請老將軍賜招,逸飛討教了。」
荷兒敲門進正見這個場面,大笑,說有什麼樣的太姥爺就有什麼樣的孫。逸飛見是她立刻收了招,跑上前叫:「荷姑姑,荷姑姑,你是來帶老太爺走的嗎?你也帶我去吧,我要舅舅,我要舅舅,我跟他學招。太爺老了,他不能教我。」
荷兒一口應承。在北京只呆了兩天,然後帶上逸飛就一起南下了。
機場漢禹接的機。回到沈園,荷兒先睡了一覺,醒來就是晚上了,她睜開眼坐起身,揉揉眼,看看窗外,天黑了,亮了燈。她嘆息一聲,時間如水,不等我也。她慢條斯理的起床,漱洗,下樓。漢禹和查理還沒有回來,大廳冷冷清清,只有周小佛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她遠遠叫聲大嫂,「哥呢,還沒下班?」
「是,他們有應酬。」周小佛聞聲抬起頭:「荷兒,睡好了嗎?小天剛打電話說他等會過來。」
「這邊生活怎樣,還習慣吧?」
「還可以,就是悶了一點,沒什麼朋友。」
「朋友漫漫交。」荷兒笑:「要玩當然是香港好,花花世界。不過大哥在哪,應該是哪就好。」她挨周小佛坐下:「爺爺不就是兒女在哪哪就好嗎,這次我把他兼來了,所以你的小子也該來了,夫婿兒子都在天堂應該不用要了,對不對?」
周小佛好艷羨問她如何說服了老人。當然是激將出巢,她回答。工人見荷兒起來問要不要開飯。荷兒馬上跳起來叫:「當然要,我一天沒吃,快餓死了。」她快步餐廳。幾盆綠色植物生機盎然地點綴餐室,玻璃門與外面園子有機地連成一體,玻璃門外是蔭蔭翠竹,碎石路,野菊花,平添幾分自然野趣。兩位女主人吃飯,天澤從這道門走進來,讓工人為他盛飯。
多日不見他,荷兒盯著他,使勁看了幾眼。他瘦了,而且是瘦得非常厲害。她驚詫,停下筷子問:「你怎麼整個人都走形了?」
「這不都要拜你爹爹所賜,我就不明白一下子從哪就出來這麼多案情,好像成心跟我作對,特意要考我似的。」他一面吃一面說。
「你頂不住了?」
「誰說的,這也能難倒我?」他驕傲得不能再驕傲,以至周小佛忍俊不禁。他紅了下臉:「大嫂你別笑,我習慣了這樣說話。」
荷兒笑:「你讓她笑,你快說都些什麼案,好不好玩。」
「不好玩。」他盛上第二碗飯:「在乾淨的凈地我從不說噁心的東西。我只是來看你的。」
「那你看過老胖子沒還有小逸飛?」
「我還沒回去,這裡近我就先上這,吃了飯我們一起回去。」
「我要陪大嫂。」
「大嫂不用你陪,你大哥馬上就回來。」
周小佛笑:「你去吧,荷兒,小天難得有空,你們說說話也好。」
「好吧。」她像很免強似的,不過等她出了沈園她就像小鳥樣歡喜,講她在蘇府和漢楚說過的話。
他抗議地怪叫:「你好狠心,竟想我做和尚?你表哥是人,我就不是了?」
「你反正也相不中美人,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也不用成天對著那些噁心的案件,不是兩全齊美?有什麼不好,修心養身,長壽健康,解人病痛,造福一方,簡值就是美死你。「
「這麼好的差,我不要,你給你表哥,我一點不羨慕。」
「對了,我畫了一幅畫的。我們先回去,我給畫你看。」他們又回到沈園,漢禹果然回來了,他們前腳走,他後腳就進了園子。查理多月不見荷兒心理確實挂念,上前吻了她額頭,她跑上樓拿下她的畫,展示給大家欣賞。天澤審視畫面,有十多分鐘說:「盧楓畫得慷慨不足,嚴峻有餘,他當時那種激昂是很激動人心的,我是受了他感染。」說著他笑:「算了下次別把他看走眼了。」
「就你能,也不給點好聽的。」
「沒說的都是好的,一點缺點而已。給我收藏。」他把畫捲起來,向漢禹和查理道別回大院。
小逸飛等舅舅等了一天不見人,央央不樂地睡覺了。前樓起居室有客人,是莫邦華夫妻。莫邦華是來謝謝老將軍教出了一個好孫子,不是天澤,他在天澤那起經濟案件中就要一世英明毀一一旦。李少卿安慰他別想的太多,人孰能無過,關鍵是能改,如果最初不是他,天澤也不能在短時間裡破案,算是將功補過,善莫大焉。
荷兒與天澤快快活活進來,乍見九隆父母,親熱地笑上前叫伯伯大媽:「老胖子人緣真好,一回來你們就趕來看他。」又問九隆媽;「大媽你為什麼不在那多住些時間,九隆每天看見你不知有多開心。」
「我是想,不過你伯伯這邊沒人照顧。」
「莫伯伯,大媽對你真好。」
莫邦華親切地笑:「你也該去探探你盧叔叔啊,他今天還說你呢。」
「是嗎,不過我和盧楓媽沒話說,她一點都不好。我不知哪句話又會讓她挑眉。」
「放心,這次不會了,因為九隆和舒蘭結婚讓她醒悟,要想讓兒子幸福就是讓他娶他愛的女孩子。」
「你怎麼知道?」
「你莫伯母去過和她聊天,自然會說到你。」
莫夫人含笑點頭。
她幸福地笑:「那好,我明天和天澤去探他們。」
「為什麼叫小天陪你?」莫邦華笑,不解。
「我怕,盧叔叔肯定是沒問題,我說什麼都不會在意,但是……,我怕我……天澤在就不會讓我蠻橫,搞得不可收拾。」
李少卿笑:「我沒聽錯?醜丫頭也有怕得時候?」
「媳婦見公婆,難免的。」李夫人趣笑丈夫。
天澤不服說:「我偏不叫她去,她沒有必要去討好她,我要等她求荷兒嫁她那頭笨驢,而且一定要七過沈園,否則別想娶荷兒。她以為荷兒非嫁那笨驢嗎?還沒進她家門就要這樣小小心心,以後還有她過的日子嗎?荷兒不去。」他生氣地拉荷兒往後園。莫氏夫婦,李氏夫婦和一言沒發的老將軍怔怔地瞅著少年生氣的背影,相視,最後都是失笑。老將軍更是說:「這個蠢才誰欺負醜丫頭他和誰急,六親不認,好像她真是他身上長出來的妹妹,呵護備至。真要把我急死。」
李少卿想起侄兒初識荷兒的情景,頗為感慨說:「也許真是緣,八年前小天回來一下就認識了從課堂搗蛋跑出來的荷兒,倆個一見就投緣玩在一起。」
老人嘆聲:「不說他們,小莫子你回去吧,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犯錯不是什麼大不了,改了就是好父親好丈夫,馬上還要做爺爺,幸福人生,為了孩子好好工作。」
「謝謝司令員教誨。」莫邦華謝過老人和妻出了大院,感觸深深,情不自禁握緊老妻,感謝她為他生了一個好兒子,他這輩子沒什麼榮耀只為有這樣一個兒子而自豪。「攜子之手,與子攜老」。莫邦華感慨地對妻說:「這是當初亭柏送我們結婚時《詩經》里的一句話,沒想到我……」
「你不要說這些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內疚我也不好受。」莫夫人寬厚地安慰丈夫,然後想了會說:「我倒是想著小天那孩子的話,老盧好不容易才讓雲鈴接受荷兒,他這麼一來,不是要鬧僵?雲鈴那性格……?」
莫邦華沉吟說:「小天這孩子霸道,他可不會顧忌雲鈴,為荷兒他的確會和任何人反臉,那次沈園入住宴會你是看到的,他一點親情都不理,把不凡說摔就摔了,把霓裳打就打了,末了還是怒氣沖沖。也許我們應該向老盧提個醒,他好有備無患,是不是?」
莫夫人點頭。當盧市長深夜接到老友如此電話,生氣的一個晚上沒睡著,心理罵:「你這個混小子,忙不會給邦一個拆我台卻不留餘地,你可知我花了多大心思……你這個混小子,我不想法整回你你當我老也不中用?」他腦子飛快地運轉,忽然眼球就一亮,自笑:「你這混小子,你不是閑嗎,有空管我家事,那就讓我來讓你混小子忙一陣,看你還有時間和我的兒媳婦出謀畫策,壞我楓兒的好事。」他想得得意。一上班他就馬上一個電話招去公安局長鬍長貴,詢問他市裡管轄範圍有無什麼大案要案。胡局長喜滋滋回說自天澤入刑警隊,特別是最近連破幾個大案要案,終南地區治安形勢大好。他擺擺手,嚴肅地:「老胡,我不要聽對那小子的讚美之詞,你只說案件有還是沒有。」
「大案沒有,雞毛蒜皮的還是有些。」
「這不足難為那混小子。」盧市長挑挑眉。
胡局長聽市長大人說話有點不對勁,試著玩笑地問了一句:「你想考考天澤?你像有心思?」
「別提了。」他尤自惱,把昨晚聽到的說出來后說:「你說這混小子是不是要整整他,省得他精力充沛,妨害我楓兒的好事,還要累我向他娘花少年功,我一把年齡了整天對著老太婆說些肉麻的話,我真受不了了。我非修理他不可。」
胡局長笑:「我這裡沒有老宋那應該不少,他可以四處借調精英。」
「對,對,我立刻找老宋。不過你這裡不會……?」
「放心,那幫兔崽子對他是五體投足的崇拜,他的約法三章沒人敢違背,組織紀律性強著,他走人威不去,比我這個局長還靈。」
「你千萬別吃醋,把自己的領導才能否定了,他終是一個需要歷練的孩子,不磨不成器,不磨不能去掉他身上的稜稜角角,最後受傷害的是他自己,我們要培養他這種人才,否則我們後繼無人,你今年也五十八了吧。」
胡局長點頭頗感慨:「人生已去半,確實如夢如煙。」
「這些陳詞濫調我們就不發了,退休了我們可以一塊去釣魚,和孫子玩玩,何其樂哉。老胡你回去吧,可千萬別走漏風聲,否則那混小子非跟我急。」
胡局長笑離開市長辦公室。盧市長馬上撥通宋世清的電話,直截了當的說出他的心事。宋廳長聽完哈哈大笑,說他樂意幫他這個忙,他這個順水人情不做是傻子。於是在宋廳長的精心謀畫下天澤被借調去鄰市協助破起五年未了的無頭屍案。天澤做夢也不會想到他被他的市長和廳長大人玩弄整盅。他不得不聽從調遣按排。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破案,緊接著又是一宗縱火搶截殺人案,兇手至今未輯拿歸案。他又馬不停蹄去辦這個案。研究案宗,調查早已不復存在的現場,沒日沒夜。
荷兒見不到他影子,倒是見到了張麗緹,她果然從北京已調來了,在市一中。她們還一起吃了一頓飯。荷兒是有意詢問她可是為天澤來的。她一點不否認,坦然承認,問她有什麼不妥嗎?她搖搖頭說她不知道。麗緹向她莞爾一笑問她會不會阻止天澤愛她。她還是搖頭回說不知道。
荷兒的確不清楚自己的心事,她只覺得很無聊,她每天去公司打個卯,並不處理和辦任何事。她有時坐在漢禹辦公室的弧形落地窗前瞅著馬路發獃。
這天天細雨蒙蒙,荷兒向往常樣呆坐漢禹辦公室的弧形窗前,漢禹審完一份工程預算報價表來看她,拍拍她肩問她這些天為什麼不開心,好像心事重重。她懶懶地撩撩眼皮望她大哥,有氣無力:「我說不清,大哥,我好煩。」
「是不是想盧楓了。」
「有一點點。」
「一點點?還有呢?」
「看到麗緹我就很彆扭,我不喜歡看到她,你想法弄走她。」
漢禹挨她坐下,攬起她肩:「傻丫頭,你愛的是盧楓,麗緹追求她的東西你有什麼權力去干涉人家?你不能什麼都霸佔,也不可能,你心煩,幫大哥做點事。大哥越看我們的這些工程預算報價表格不妥,這很容易出現漏算項目,而且很費時審核,你把她重新制份,內容要詳細,一目了然,做完這份表你就陪大哥去漠北,爸爸已批下你的報告明年就可以實施了,爸爸要我過去和那邊的政界溝通一下,洽談合作事宜。」
「你讓我找盧楓才是真,大哥你真好。」她笑起來。
漢禹微笑:「女孩子最重要是找個好歸宿,在那邊一二個月也該過年,你讓盧楓也回來見見爺爺。」
她連連「嗯嗯」的點頭。
「時間真是很快,一年就這樣過去了,爸爸五十九,我們該為他過六十壽。」
她乍下舌,憨笑:「我差點忘了,臘月十五。」
漢禹又是微笑:「幹活吧。」起身回辦公桌,繼續工作。荷兒拿預算報價表回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電腦,她也早發覺這份表有問題卻是不願理會。現在大哥當件工作交給她又是不同了,她非常投入地去做,把所需款項統統羅列上,做完傳給漢禹審核。漢禹仔細核對幾遍,沒發現錯誤,滿意地簽批。
荷兒為自己完成一項工作高興了一陣子,去找查理,查理正忙,正會見客人。她沒打擾,出了地華廣場去大院找小逸飛。小逸飛看見她不知有多歡喜,一面報怨見不到他的舅舅,一面說院子太空沒人玩,整天就是老太爺教功夫好辛苦。
她笑逐顏開說:「不用煩惱了,小光頭,荷姑姑帶你去姥爺家。」
「是嗎?太好了,我又可以見到姥姥,我可想她了,幾時去?現在嗎?」
「不,去時我會來接你,我們現在去玩,和老太爺。」
老少三個快快活活出大院,荷兒什麼也不幹,只是逛大街,小逸飛中意的東西她都買下來,結果老將軍成了提貨工跟著後面大包小包,路人不時回頭望這老少三個,想荷兒怎麼可以這樣虐待老人,在一個十路口,終於有個上年齡的老婦人看不過眼,對荷兒說;「姑娘你怎麼這樣對待一個老人,你不怕折福嗎?你看他總有八十好幾,你卻說說笑笑,一點不愧疚。」
她望眼老人,怪怪地笑,去接過幾件順手送老人說:「謝謝,這個給你孫兒玩吧。」
老婦人哪肯接?老將軍朗笑;「接了吧,大嫂,這些東西累不著我老頭子,謝謝你。」
老婦人接過荷兒強塞過來的東西,看他們過馬路,遠去,背影消失,笑他們是怪人。
經過購物,荷兒心情完全好了,在大院玩了兩天,漢禹終於通知她今天晚上機票。
荷兒不期而至,叫思念她的盧楓狂喜了好幾天,他接受了不凡教他的,吻就要吻的絕,讓她感覺你對她的狂熱。荷兒果然被他吻得如痴如醉,整個心都給了他,她再不想什麼麗緹了,麗緹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愛誰就愛誰,愛在哪就在哪,她沒有必要去理會。
年尾,部隊沒有大的訓練計劃,所以盧楓有時間陪荷兒,有時間為她作詩,有時間陪她賞雪,踏雪,滑雪。拷拷全羊她吃,她每天過著愜意的不能再愜意的生活。
一天凌晨兩點營部吹響集中號,把荷兒吵醒,她忙起來,往盧楓房。盧楓全副武裝出門。
她瞪著眼問:「這深更半夜去哪?要很長時間嗎?是不是捲毛又要整你?」
他擁抱她親下她唇說:「不,正常訓練,幾個小時而已,睡吧,等我。」
她目送他隨著營隊消失在夜色蒼茫里,天上飄起了雪花,她心愛的人卻要在這冰天雪地里急行軍,且是如此涼夜,雪夜。這就是軍人的生活,他就是這樣生活著,一日復一日,他從來不報怨。她走進了雪地里,循著部隊留下的腳印,一步一步往前,儘管風不時吹得她趔趄,她依然倔強地一步一步地往前。上午十時許,當營隊返回,跑在最前的不凡遠遠望見她,驚呆了,他停下來,他後面的人也跟著慢慢停下,她整個人已凍得發紫,可她卻看著他們笑了,接著她就倒下去了。不凡飛跑上前,抱起她,一面叫盧楓出列。盧楓一身熱汗淋漓跑過來,乍見昏死的荷兒心痛如刀絞,急忙解衣用身體去溫暖她,他熱烘烘的胸膛猶如火爐一般,漫漫的,漫漫的,她幽幽緩醒,視野模糊,小聲地問:「你是盧楓嗎?我好像在做夢一樣。」
「你為什麼這麼傻,荷兒。」
「我只是想看看你們跑多遠,可我總也走不到盡頭,總也看不見你們,你不要當兵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看你這樣受苦,爺爺也不想你當兵。」
他抓緊她的手搖頭說:「吃不了苦的男人不算男人,你看有這麼多的兵,如果都回去,我們的國家怎麼辦?」
「可是?」
「我知道你的心,你不要說話,你發著燒,好燙好燙。」他抱起她走,風依然獵獵地吹,而且是越吹越猛,雪也是越下越大。
終於回到營地,盧楓馬上送荷兒去團部醫院。秦琳琳一量體溫嚇她一跳,高燒4゜,趕緊給她打退燒針,一面埋怨不凡千不該萬不該深更半夜搞訓練。
一旁的不凡著惱,他心理本已是很痛惜荷兒,聽妻數落不免生氣說:「我哪裡知她這樣蠢,會跟了去?她不知天高地厚,活該。她病再重點才好,省得她無事生非。」
「你閉嘴,營長大人。」九隆叫:「她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想試試當兵人的辛苦。」
「你們不要互相說了,荷兒病了,你就批我幾天假,感激不盡。」盧楓皺起眉頭。
不凡和九隆都笑了,秦琳琳也失笑。荷兒昏睡了一天一夜,盧楓守在一旁心痛了一天一夜。荷兒醒來正好舒蘭送排骨盪過來探她,她挺著翩翩大腹,行動遲緩,那笨重樣,荷兒忍俊不禁,大笑不止,全不似病中,還叫;「哇,舒蘭,難看死了,那些天我也不覺得你有這麼難看。」
舒蘭挨她床緩緩坐下:「這是女人的驕傲。」
她噢地聲叫:「我才不要,我不要結婚,好可怕,這個肚皮像是爆破樣,恐怖。」
舒蘭望盧楓笑,盧楓臉紅漲漲。這時秦琳琳進來檢查荷兒病情,她也是挺著大腹。荷兒樂不可支,她要逃走。盧楓急忙按住她:「你要去哪?荷兒。」
「她們倆我不敢看了,我心理恐懼,你以後不要挨我了,我怕,我真的好怕。我要去哪躲一躲。」她推開盧楓。
舒蘭倆個美人相視笑,荷兒更是傻笑。舒蘭打開保溫瓶喂盪她喝,等她喝完戲笑:「你為什麼生的病?」
「我去,……」她抬眼望盧楓,嘿嘿又是傻乎乎地笑。
「那你只是當他供品欣賞,不嫁他是不是?」
「但是,但是……」
「你不是從這種肚皮里出來的?」
舒蘭說著對她伏耳悄聲:「等你做了他的老婆,你就會感到前有未有的驕傲。」
她搖頭不信:「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裡面是個即將誕生的生命,是他給的,你不會有做母親的幸福?」
「真的,你這樣想的?」
「你聽聽,小東西在踢我。」
她讓她伏著她肚皮聽。她真聽見「嘭嘭」聲,不由得她又是大笑,叫盧楓快快出去,她不要見他。舒蘭示意他先出去。她還是不放心他沒走遠,跳下床開門左瞧右看,直到她真的沒看見他,迴轉身,大聲笑,要舒蘭倆個講她們的大肚皮。她沒有學過婦科,不知生命的由來形成。此刻她聽著,時時不可思議地叫和驚呼。秦琳琳特意送來一本夫妻知識小冊子,她翻讀,讀得她面紅耳赤,讀完小聲地問:「你們倆個傢伙的他都讀過這?」
「當然,不讀,他怎麼做好一個丈夫。」
「好難為情。」
「這是人生必經之路。」秦琳琳神秘地笑:「我們讀醫科學這個時,我也和你一樣,不敢看,臊得要命……現在……」
「現在成老油條了。」荷兒紅著臉笑,笑著又壓低聲:「你們倆個的壞東西一定教壞他了。」
「反正他不敢**你……」
「呸,呸連啐:「他敢。」
「你還讓他吻你嗎?」
「他比上次來時壞。」
「還用說,是我教的。」不凡推門進,他是看盧楓不留在病房,滿臉紅漲回連隊,再三追問才問出原尾,笑得他眼淚都出來,笑完將盧楓抓回來,在外面偷聽多時。他引用男人那句經典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說:「不是嗎?否則你為什麼不懼風雪寒冷而追蹤笨驢的腳印尋他,你不是對他牽腸掛肚,不是因為他所謂的壞……」
「秦琳琳,你快封住他的臭口。」荷兒大叫。
「他說的對,為什麼要封?」秦琳琳丈夫。
不凡非常得意:「這叫夫唱婦隨,懂嗎?臭丫頭。」
「哼,我要叫天澤揍你。讓你整他。」她氣鼓鼓。
不凡鬼臉,神氣活現:「我好害怕,他有順風耳,可以聽見,會飛來和我打架決鬥。」
他話音剛停,他的手提就響了,他看也不看的,拿起來就喂。聽筒那邊:「不凡,荷兒好嗎?你沒欺負她吧,你有沒有按排盧楓多陪陪她。」
不凡大大的鬼臉叫:「你沒搞錯,早不打來,晚不打來,為什麼臭丫頭說你你就出現了,她很好,在醫院躺著,高燒4゜,昏迷了一天一夜,剛醒,盧楓正在陪她,你滿意了嗎,要不要過來和我決鬥?」
「你等著,我遲早會給你一拳,你快讓荷兒聽電話。」
不凡這個氣,交手提荷兒,荷兒眉飛色舞叫:「你的案子完了沒有?我等不到你,大哥就讓我找盧楓來了,我要把他帶回去見爺爺。」
「我知道,你干麻那麼不小心?」
「是我故意的,捲毛又使壞,特意按排他們深更半夜,大雪天,去傻跑,我不能報復他就跟在他後面走。我想叫風雪把我吹死算了」
「你太不懂事了,軍人就是這樣的,越是天寒越要運動,越要磨練,否則笨驢幾時能成才成器?他這點也不能受,你嫁他做什麼?不要難為不凡了,知道了嗎?」
「我不管,總之你要揍捲毛,否則我一輩子都不理你。」
「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再犯傻,不要去看盧楓訓練,你總這樣會影響他,對別的兵士也不好。」
應承:「可你一定要揍他。」
「是,誰都沒你重要,你不理我,我做人一點樂趣都沒有。」
「真的?」
「當然,你是我最心愛的妹妹。」
她臉上漾起笑容。
不凡卻是瞪眼她說:「你是從他哪部位長出來的,大舅媽怎就拿別人的孩子弄到她兒子身上去了,真就這樣邪門。」
她不聽他說,躺下去,留下盧楓說話。舒蘭他們退出去,都是笑不能自抑,在一起趣笑了一回荷兒才各自分開。盧楓始終有點難為情,像做了虧心事似的,斯斯艾艾。
她撇撇嘴:「你為什麼跟他們學壞。」
「這不是,是,是……」他情急握緊荷兒小手:「我只是想知道應該如何愛你,讓你幸福,荷兒,我,我,我……」他急得不知該說什麼,憋紅了臉。
她嬌嗔:「我知道,你不要辯解了。你告訴我你會不會欺負我?」
他搖頭:「我怎麼可能欺負你?你欺負我差不多。」
「我哪有?」
「怎麼沒有?你總是提天澤,一遇難就是他。好像我很無能,一點也瞧不起我,我永遠不如他。」
「我不是這樣想的。捲毛總是為難你,我幫你你受罰就受的更重,我不找他誰能制住他?」她說。
「他沒有為難我,荷兒,他只是執行正常的工作,懂嗎?」
「我懂,但是要我眼看你像個傻瓜似的被他操作我好不心甘,你懂我的心嗎?」
「我懂,我知道你心痛我,可我是個男人,我已經比天澤幸福很多,從小一點苦沒受過,而天澤才幾歲就練功,什麼苦沒受過,他之所以有今天無人可匹的神功都是從苦中來的,你不是一直想我和他一樣優秀?」
「不是一樣,是要強過他,我就不愛看他一副自鳴得意。」
「那你還怕我挨苦受累嗎?」
「你能挺住嗎?」
「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扛過去。」
「那我不再找捲毛麻煩就是。」
盧楓露出笑:「真的?」
「傻乎乎的。」她嬌柔地笑。
「這次是你傻,在那樣的風天雪地,走了二十多里路,遇到風暴怎麼辦,你存心害死我,不讓我活。」
「我死了不是更好,你可以趁了霓裳的心,省得她花心思搶你。」
「我不准你胡說,荷兒。」他急捂住她嘴:「那邊不犯傻,這邊又冒傻話了,你咒我不要這樣,你一刀刺死我不是乾脆,你小時不懂我的心,如今大了,還要傷我心?自見你我理過什麼女孩子?」
她注視他痛心的眼神,卻是痴了,她再不開口,只是有萬千情素結於心中,她的確愛他,為了愛他,她捨棄了繁華都市的誘惑,捨棄了朝暮想念她的母親,與他傾聽沙漠駝鈴;看草原風低見牛羊;與他作繭化蝶;與他在草原優美地漫步;一起夢囈星星的呢喃。她愛他,只為他最初而千年不變的那溫柔的一眼。她很醜,而他卻為她燃燒心底所有的熱情,他為她**澎湃,為她枯守愛情,他向她撒滿愛情的花瓣,她躺在他愛情的花瓣里,吮著愛情的花蜜……
最後她忘情地緊緊地摟住他的項頸,他親愛的地柔撫她零亂的秀髮,萬千溫存地:「我會等你再長大些,我不要你什麼都不懂嫁給我。」
「你真好,只有你從來不嫌棄我,從來沒說過一丑字。」
「我從來沒那種感覺,我只看到你淘氣,聰明,善良,可愛。」
「謝謝」她哽咽地,淚水模糊了眼睛。他吻干她的淚,擁她入懷:「我會掙很多錢,不會讓你吃蘿蔔鹹菜,也不會花你的錢。」
「你總是這樣男子漢大主義。」
「是,我只要你為我洗衣煮飯,不幹嗎?」
說完,離開他懷抱,連捶他胸說:「只做煮飯婆,不是要把我悶死?」
他嘿嘿笑:「你不見舒蘭和秦琳琳?她們多美。」
「不準說,壞蛋。」她慌封住他嘴,而後叫;「我病好了,我要出院,我們去玩,去……」
「哪都不準去,燒才退,你躺下,我讀書你聽。」
「不聽,不聽。」她被盧楓按著躺下:「我只聽你說的瘋話。」
他凝視她,良久,口佔一詩《高興》:你來到我身旁/總是在這樣姣美的雪裡/塞滿一海對你的思念/疊著些許狂喜忽然靜默/縷縷溫馨跌宕著草原的寂寞/你紅的唇黑的雲發薰香/我的愛情
她伸出手抓緊他的大手。這是雙寬厚有力的手掌,她可以感覺一股股暖流正從他的雙手傳遞進她的身體,那股暖流綿綿不絕。
「好感動,好纏綿,好柔情。」忽然一個聲音,嚇他們慌收回手,荷兒叫:「誰。」
「嫂子,是我們。」
一群列兵齊擠進身,異口同聲:「嫂子你就快點嫁給連長吧,你再不嫁,連長恐怕就要得相思病了。」
「誰讓你們這些混球來的。」盧楓馬上站起身,一臉嚴肅。
「你呆在醫院一天一夜了,也不理我們,我們擔心嫂子,就商量著來了。大雪天也沒什麼好弄的,我們拿來一隻西瓜,是炊事班在溫室里培育出來的,聽秦軍醫說發燒吃西瓜好,所以我們就摘了一個來。「
荷兒十分感動,說:「我剛才吃過。」
「我們知道,已經有幾個小時了,何況只是只西瓜。」
盧楓接過西瓜,板著臉說:「以後不準偷聽。」
們馬上排好隊,敬禮,齊聲應。應完,一個列兵戲笑:「連長你什麼時候也把你這招教給我們,日後我們也好哄媳婦,是不是?」
列兵們哄堂大笑,盧楓和荷兒也笑了。盧楓應承說:「沒問題,這是個文學問題,你們要有這根筋才行。不要日後出去,吟得不三不四,還說是我教的,不要把我臉丟盡。」
「連長,你放心吧。」
「虎將手下無弱兵,你看我們什麼時候給你丟臉了,什麼沒給你爭第一?……嘿嘿,……戀愛……戀愛也不例外。」仍是那個兵回答。
待這群兵退出,荷兒向盧楓撇撇嘴,不滿地說:「瞧你把兵帶的,都像你傻乎乎的。」
「是像我一樣可愛。」他很得意,一面切了西瓜喂荷兒。
荷兒在醫院住了兩天,出院。時間就到了外國人基督徒的聖誕節,荷兒接到漢楚,查理和大學同學的祝福電話,她的磚塊似的手提拿在手上就沒一該停過。同時還收到不少禮物,每份禮物里都有一份巧克力,她把巧克力分給大家。晚上她就和盧楓去探天澤雙親,當然還有一份給小逸飛的禮物。他的小光頭和用彩筆點的戒疤叫盧楓笑了好幾分鐘,小東西還很得意說:「盧叔叔你笑什麼?我難倒不像我舅舅一樣帥?我舅舅不娶媳婦,做和尚我也要學他,難道不對嗎?你娶媳婦嗎?」
「荷姑姑就是我未來媳婦。」
「噢!你真沒勁,娶媳婦幹啥?好麻煩的,我爸爸說,整天羅里羅索,沒完沒了。」
「你爸爸這樣說你媽媽的?」
「可不是,爸爸抽煙要說,喝酒要說,晚點洗澡要說,沒換衣服要說,頭髮沒梳理要說,襪子臭要說,鬍子沒刮要說,帽子隨意放在茶几上要說……總之爸爸煩著媽媽呢,所以我說像舅舅最好,剃光頭多爽。」
李司令員露出長者的微笑,招呼盧楓,詢問近來工作。小逸飛依然說教盧楓說:「盧叔叔你就不怕荷姑姑像我媽媽一樣煩,你還是別像我爸爸後悔不及。」
「不會,盧叔叔喜歡她這樣煩我。」
「為什麼?沒人喜歡女人煩的。」
「爺爺也喜歡姥姥這樣煩。」李司令員這樣笑對外孫。林夫人把外孫攬進懷,和荷兒講話。話中提到今年也要回南邊過年,美國的叔叔一家和她的爺爺還有伯外公一家一齊過來,聲勢浩大。
荷兒聽著笑說:「全是一家子。大姑嫁了大堂舅,小姑嫁了李二爺的三子。哇,我想起來了李二爺今年整八十,他曾說他若能活到八十他就回家鄉,從此終老李家堡。」
林夫人輕輕息嘆一聲,微微蹙起眉尖,卻是有無限心事般。荷兒見過幾次,想她定是想天澤,像她的母親思念她一樣。她不免動情地安慰她說:「天澤也很想您的,他的房間全是梅,他說看見梅,聞到梅香就好像見到您,在您懷裡一樣。」
林夫人聽著,一時潸然淚下。盧楓忙過來:「大媽,天澤在那邊不能盡孝,我在這邊也不能盡孝,我們剛好換下,您別嫌我沒天澤聰慧……」
「不,不,不,你們都是好孩子……」林夫人說不下去。小逸飛眨巴圓溜溜的大眼睛,稚嫩地為外祖母拭盡眼淚,搖搖頭,唉聲說:「女人就是麻煩,這點小事也要哭哭啼啼,所謂好男兒志在四方,守著媽媽有什麼出息?姥爺是不是?」
林夫人破啼為笑。李司令員微笑對外孫說:「兒行千里母擔憂,還記得孟郊的《遊子吟》嗎?」
「當然。」小逸飛朗朗誦來: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那你知道詩中意思嗎?」
「不知道,爺爺你知嗎?」
李司令員微笑地點頭,將詩中意細細分解外孫聽。小東西聽完,哇哇地就哭了,直叫我要媽媽。
盧楓開他玩笑:「剛才還豪言壯語,一下就哭鼻子了。」
他卻不理許多,越哭越響,拿起電話就打,要母親來接他。荷兒哈哈笑,問他還學不學舅舅做和尚。他眨著沒幹的眼淚說:「做和尚也要媽媽的,沒有媽媽好可憐,舅舅也是,他天天忙,從沒時間呆在家陪太姥爺。」
盧楓笑:「這就是男子漢,他在為國家忙,你長大了也要這樣學他才對。」
他似懂非懂點點頭,不哭了。
盧楓、荷兒在司令員府繼續逗留了一個小時返連隊,他們騎著馬,浩如煙海的草原,一天繁星,天空深藍深藍的,繁星綴在純凈的天空猶如純美的寶石。曠野寒風凍不去寶石的光輝。盧楓仰望星空,淺淺低吟:你之所以這樣純美晶瑩/之所以布滿晚夜寂靜的天空/你之所以在黑夜如此執著閃爍/因為因為你是一位媽媽思念兒子/的眼淚
他總是這樣感性,這樣多情,總是為荷兒釀造一杯杯濃烈純綿的酒,荷兒醺醺然在夜色星空下,她要讓獵獵寒風猛烈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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