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婚宴
「你不就是要這個嗎,給你,不過你恐怕力兒小了點,叫蘇漢楚來,他接著好點。」不凡笑。
漢楚走來,笑嘻嘻:「見面禮能有多少,還要我親自拿?」
「當然。」
不凡讓九隆搬出一個箱,樣子很沉。
漢楚笑:「不是一箱金銀珠寶吧,打開驗收,修想矇混過關。」
不凡打開箱,裡面是只古董玉花瓶,和一面古銅鏡。
漢楚鑒別半天,玉花瓶是只約五十厘米高的鏤花白玉瓶,做工似明朝,古銅鏡也有些年代。他點頭說:「還不錯。還有呢?」
不凡又展出一幅盧錦城的書畫《關雎》。漢楚細品,點頭:「還有呢?」
不凡很不情願地拿出一個大紅包。漢楚掂掂,喜笑顏開,但還是沒吩咐開門,他笑說:「還有重要一關沒過,才子進門難道說就沒什麼表示?」他一面說一面吩咐工人遞出上等宣紙說:「請才子出來寫點什麼吧,真是太不自覺,驕傲公子你說是不是?」
天澤笑點頭,看見沈重飛往前來和他招呼,沈重飛他的心情比較複雜,他由最初想看天澤的熱鬧,轉為盧楓擔心,他是決定幫盧楓了,他不想天下好事都給了天澤,何況天澤並沒有愛荷兒的跡象,他沒有必要蠢到去告訴天澤荷兒愛他,但是天澤又實在常常出人意料,他更不知荷兒會不會放不下天澤?他想如果荷兒能過今晚一切就應該沒事,花瓶和古銅鏡其時是他相贈的,取平靜無事平安之意。張夫人非常感謝他,他只是搖頭說:「一場戰友,我很欽佩盧楓,他能抱得玉人歸,也是我的心愿。」他這刻從迎親隊伍車隊最後走上前是想探探天澤意向,見他一臉開懷心似乎有點放心。他幫盧楓接過宣紙和毛筆,盧楓從車內出來。
盧楓本想穿軍服的,沈重飛說太殺氣,不好,他就改穿西裝革履,他一身西裝革履英俊風流倜儻十足。沈重飛笑對他:「看你表現了。」
盧楓微笑地提起筆,並不假思索,飽沾濃墨揮毫:《迎親》列著長隊/帶著聘禮/一路親友的猜想嬉戲/美麗我的心情/十年相思/瞬間/你就要是我的新娘/你將不再是夢裡的影子/你將日夜在我的懷抱/為我化一天雪和我永遠綻成那枝盛開的並蒂梅/我們一起夢幻/一起守望/流金歲月/眉發雪白/我們仍是童話里的新郎與新娘/吻放進我們的千年拄杖里/。
不凡欣賞半天得意地使了一個漂亮的動作,將詩飛進鐵門,天澤含笑接住,漢楚讀詩滿意地讓工人打開門。
盧楓如飄浮在雲霧裡,身輕腳健地入了沈園想跑上荷兒小屋,但是馬上又被漢楚攔住說:「蘇家與佛結緣,蘇家女婿婚親豈能與佛一字不知?對幾道佛寺對聯方可迎人。」盧楓真是看著他就有氣,傲慢地看漢楚一眼讓他儘管放馬過來,漢楚毫不客氣要漢禹試才。漢禹廣納千寺之對聯竟是對了上個小時,盧楓沒有被難住,因為荷兒在此之前已告訴他蘇家這個迎親規矩,他是做足了功課,對禪學狠狠地研究了一番,以備急需之用。對寺院聯終於順利通過,盧楓終於入得荷兒深閨門,他一把抱起荷兒。荷兒此刻不施胭脂勝施粉黛,一臉暈紅,嬌柔之態不勝醉,襯著一身雪白的婚紗更見白。她勾著盧楓項脖頭深深地埋進去,她不敢看人,她怕人取笑。她哈氣如蘭,使盧楓頸項痒痒的,有點受不了,步履就不免快了一些,以至香君她們嘲笑他也太性急,婚禮還沒開始。他由得她們取笑,幸福之情已讓他什麼都顧不得。當他抱著玉人到大門,漢楚又擋架笑:「就這樣出門了嗎?不留下點什麼?」
盧楓恨恨地瞪他說:「你這個花花公子代筆,我來說。」
漢楚不懷好意地笑,讓工人鋪好紙,他自提了毛筆。盧楓低眉一眼荷兒,又望眼香君眾人,很快地笑吟《抱你回家》:我終於將你從你深閨的門檻里抱出/你高興嗎/啊你清澈的眼睛羞臊了/深深埋進我的項脖/啊啊你呼氣如蘭/搔癢了我/我的步履不得不快點/啊他們在取笑我/笑我笨驢心猴急/可是啊那有什麼關係/你就在我的世界里/今天的陽光好燦爛好明媚/就像你愛情的花瓣/是如此真實鮮艷/啊笑吧我的親人/沿著你們笑聲里撒落的祝福/我把我心愛的人抱回家/。
漢楚一氣揮就顯出滿意之態,做出放行之姿。
盧楓將荷兒抱上車,後面跟著是嫁裝,那其豐厚真是難已贅述。迎親隊伍浩浩蕩蕩返回盧府,天澤跟著送嫁的隊伍到盧府。他感染了大家的喜悅,隨著人歡笑而歡笑。沈重飛一直觀注他,他看不出任何反常。他在心理默默祈求天澤對荷兒真是兄妹間的愛,只要天澤沒反應,荷兒或許不會有悔?他要盧楓順順利利過完今晚,這樣大家皆大歡喜,否則他不敢想像下面。為了試探天澤他故意接近天澤和他閑聊,不時提幾句荷兒。天澤只是喜笑顏開說他開心極了,盧楓終於如願以償,償了十年相思。他又故意說:「你的韻事是不是也快了。」
他點點頭然後反問他:「你出來后,也應該結婚了對不對?」
「沒這麼快,我還是無目標狀態。」
「你不是要做鑽石王老五吧,算算你也有三十五六。」
「現在流行老闆不婚或者晚婚。」
「是嗎?沒聽說。待會喝酒我們倆要好好痛快喝一場,你一定是酒也喝不贏我,你可不能再生嫉妒又跑去犯一場案,勞我不得安逸。」
「人一生難免有錯,但不可重複錯,對不對。荷兒都不計較你我也已無所謂,我恭喜你即將與美人同游。」
「謝謝,你看她還是不錯的。性子柔柔的整個人都是柔軟柔軟的,如水裡的蛇兒……」
沈重飛順著他手指看麗緹笑,贊他眼光好,贊他有福消受美人恩。
酒宴很快開始了,府里府外,高朋滿座,香肩鬢影,盧楓的戰友同學來了不少,王冰和李東楠他們爭相敬酒,伴郎九隆一旁擋架,伴娘香君笑引開他們。張夫人最是笑的合不上嘴,周旋親友間,不時向他們道歉,不時說招待不周多多原諒。酒一直喝到了晚上七點,他們多半是一邊喝酒一邊聊談,男人聊起來最是沒邊沒譜,漫無天際的。天澤與沈重飛頻繁舉杯,開懷暢飲。沈重飛想把天澤灌醉,叫來不凡和漢楚夾攻。天澤看出來笑他說:「做得你們的師長也不是浪得虛名。」他是一口一口的喝,喝得漢楚和不凡不敢讓他喝,勸沈重飛別逗他。沈重飛酒不喝了,再提荷兒、盧楓。他想起來笑;「對,我該敬一杯新郎官。」他一面說一面起身找到敬酒的盧楓笑:「新郎官,我敬你一杯,你可不許欺負荷兒,可不準婚前婚後不相同,別像漫畫,婚前跪著,婚後就翹尾巴。還有你應該學會點家務,不能什麼都叫荷兒干,把她做你的女傭。」
「你放心,我已經在學了,我還報了廚藝班學廚呢。」盧楓幸福地,不隱滿地笑。
「是嗎?這才對,否則我聽到荷兒委屈,非揍你一頓。」
「你不是喝多了。」香君覺得他舌頭極不利索,叫過麗緹看住他,他順手抓緊麗緹的手笑;「荷兒,我要和麗緹戀愛,你同意嗎?你不同意就算了。」
他的確是醉了而且醉得不輕,荷兒卻還是向他舉杯笑盈盈地:「這是你的終生大事,我恭喜你,希望你們早結連理,才子佳人天生一對。」
荷兒連喝了三杯,香君發傻地瞅著她,從酒宴開始她這可是第一次喝酒,她酒力向來不好。她喝過三杯,香君問:「你沒事吧?」
「沒事,蠢才終於有目標了,我為他高興,而且我將是他三表嫂。」她長笑三聲:「你說多好玩!?」
「他准喝醉了,舌頭都不利索。」香君請來漢楚讓他給天澤醒酒。沈重飛卻是阻止說:「讓他醉吧,他醉了正好給我們獻上一套醉劍,大家想不想欣賞驕傲公子的不凡伸手?」
當然,有誰肯錯過這樣好的機會,他的劍可不是人人想看就能看到的,天澤雖醉卻還是能分辨,他左右不肯舞,沈重飛見他不答應又要上前灌酒說:「荷兒盧楓大喜,你也太不夠朋友意氣,不舞就喝酒,一醉謝荷兒。」
他笑了,說:「好,就為了荷兒,我舞一套《落梅》,荷兒彈琴。漢楚不解,望眼沈重飛問他想幹什麼?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難得他與荷兒兄妹情深,他們兄妹琴劍合一不可以助大家興嗎?」
天澤喜笑連說還是沈重飛想的周到,荷兒終於嫁給盧楓了,盧楓終於遂意了,他如何可以不為之慶賀?他卻該有所表示,他說著卻是馬上就吐了起來。麗緹急忙上前幫助他,為他醒酒。他吐過一場,早有九隆備劍給他,荷兒擺好琴端坐琴前。荷兒試琴弦,然後就錚錚漫挑弦絲,天澤隨著琴音,挑了個劍花,一時但見他人隨劍起,身形飄逸瀟洒,如飛花漫天。漢楚再次看眼沈重飛低聲問:「你是想讓天澤顯現本性?」
點頭:「這一舞沒事我想就應該不會有大礙,我們可以放心離開,你說呢?」
漢楚點點頭:「到底你了解他多點。」
「我與他十年交往,但從來沒有真正了解他。這次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將他算準?」
「天意不可違,儘力就好。」漢楚笑拍他。荷兒一曲終了,天澤挽劍花立身,笑還劍九隆說:「我們該讓多情公子吟最後一首處男詩,漢楚你忘記了嗎?」
漢楚想起來笑:「對,你不提,我差點忘了。」
盧楓在這群朋友們的捉狹下不得不再次抒情:一杯杯美酒/舉向我/愛人的玉臂在我的臂彎里/時鐘/芳香/春風不如我心輕身飄/夢的漣漪/點燃洞房的燈盞/柔美的愛情/和著桃夭曲/從此/執子之手/攜子於老/。
漢楚向大家笑:「多情公子今天不負使命,我們也就不再為難他,宴也該差不多散了,洞房我們也就免進了。」漢楚說了自沒人反對,盧楓捶他一拳說:「你總算知趣。」
(本作品由原創文學網授權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