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每句話都好像重鎚,狠狠砸在她的心上,席暮平靜的回視著他,骨子裡的倔強全數被他激發出來:「好啊,那我們拭目以待!」說話間,她急速的拉開大門,擺出哄人的姿態。
喬希堯微微眯眼,嘴角的笑意冷了下來:「等到你認輸時,籌碼加倍!」那冷冽的氣息,在他走出門的那刻,讓席暮湧起深深的忐忑來。
一輛白色的邁巴赫landaulet平穩開出小區,駛入車道。車後座的男人陰沉著臉,窗外變幻的霓虹燈忽明忽暗的閃過,喬希堯薄唇緊抿,眼中寒意四射:「席暮,遊戲開始。」
包里的手機歡唱起來,原本低著腦袋的席暮頓時驚醒,急忙關好房門取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程安,她這才想起來,今晚要去她家吃飯。幽幽嘆了口氣,席暮接起電話,胡亂的編了理由糊弄過去。
掛了電話,席暮疲憊的回到卧室。倒在床上,她的心口悶著疼,胸腔內好像破了一個大洞,怎麼填怎麼補都無濟於事……
那是新學年的第一天,席暮慌亂中走錯教室,迎面撞進一名男孩子的懷中。淡淡的梔子花味道縈繞鼻息,她仰頭,看著眼前的俊秀男子對她微笑,那笑容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暖,「你好,我叫凌赫。」他的聲音和他的笑容一樣美好,讓她禁不住沉迷。
那年的俊秀少年深深映入她的心底,他微笑的弧度總是剛剛好,他溫暖的手掌預示著他們天荒地老。
「暮暮,做我女朋友吧!」
「暮暮,你跟著我,有我在不要怕!」
「暮暮,我愛你!」
席暮不知道多少次從這個夢裡醒來,那年的悸動還涌在心口,凌赫微笑的眉眼還在眼前。她再也睡不著,睜眼看著天花板,最後擁著被子坐起來,腦袋裡全是支離破碎的畫面,她愣愣的發著呆。
呆坐了好久,直到雙腿都發麻,席暮才從紛亂的回憶中抽離。看著窗外已經大亮,她起身整理好自己,出門往長途車站走去。
每周六席暮基本都要回家,只有回到家裡,她落寞的心情才能得到片刻的舒緩。坐上大巴,一個半小時后,便來到小城。小城雖比不上城市的繁華,卻能讓人身心放鬆。
「爸爸,我回來了!」席暮快步走回家,臨進門前臉上堆滿笑意。
「今天怎麼早了些?」幾乎在女兒喊門的同時,席墨誠也將大門打開。見到席暮,他滿臉都是笑意。
挽著父親進了門,席暮細細看著父親的臉色,見他臉色紅潤,才輕快地回他:「今天起得早,來得及趕上早班車。」平時父親心疼女兒,每次回家都不讓她趕早班車。
席墨誠笑著點點頭,轉身進了廚房,柔聲道:「快去洗手,吃早飯。」
「嗯!」席暮將外套脫下來掛好,洗了手出來時,父親已經將早飯擺好。
桌上放著兩碗熱騰騰的豆漿,還有她愛吃的小籠包。豆漿是席墨誠親手磨的,每次她回家,必然能喝到父親的豆漿。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豆漿,席暮心裡憋了一天的委屈和辛酸都消失殆盡,為了爸爸,犧牲什麼她都願意!
席暮在家裡呆了一天,心情果然好了起來。周一早上,她精神飽滿的來到公司,開始忙碌的一天。臨近下班時,手機響了起來,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她微笑著接起電話。
「死丫頭,怎麼好幾天不理我?」剛接起電話,程安不滿的質問凌厲而來。
「周末回家去了。」席暮聽她聲音不悅,不敢隱瞞。
「噢,下班等我,我去接你!」程安利索的說完,隨即掛了電話。席暮還來不及細問,她就掛斷電話。
眼前停著輛最新款甲殼蟲墨橘色敞篷車,席暮吃驚的看著車裡的人向她招手,等她回過神來,急忙在一片喇叭聲中上了車。
「姐的新車怎麼樣?」程安倪她一眼,笑問。
席暮左看右看,撇撇嘴回道:「敗家!」
程安臉色一沉,騰出一隻手撓她痒痒,兩人嘻嘻哈哈的鬧騰。
「暮暮,我找到工作了!」程安收了玩笑,一本正經的開口。
「這麼快啊!」席暮有些吃驚。
見她一臉的驚訝,程安尖尖的下巴翹起,愉悅的開口:「怎麼說姐也算海歸嘛!」席暮不敢再打擊她,只好低著腦袋,抿嘴偷笑著問她:「是哪家公司?」
「喬氏!」乾脆的兩個字,卻讓席暮心裡一沉,臉色陰鬱起來。在t市,喬氏獨一無二。
「今晚在緋色聚會,大伙兒都說這兩年很少見到你!」程安見她臉色低沉,眼中悠悠閃過什麼。
席暮想要開口拒絕,可也不好掃了朋友的興緻,只得硬著頭皮答應。
天色才剛漸黑,緋色外面卻早就停滿了各種高檔轎車。程安艱難的把愛車停好,下車時瞪著旁邊囂張的佔了兩個車位的瑪莎拉蒂,咬牙惡狠狠的詛咒。
席暮邊走邊看了那車一眼,只是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走進緋色,一片喧囂。一樓開敞的舞池裡各色人種瘋狂的扭動著,金屬音樂勁爆,燈光耀眼,明滅不定的空氣中充斥著曖昧的味道。
程安拉著席暮直接往舞池後面的包房走去,沿路這麼一小段距離,便有了許多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打量著匆匆而過的這兩顆閃耀寶石。
程安一張冷艷的小臉,怡然的將那些示好的男人們拒之千里。來到包房內,席暮看著兩年沒見的大學同學,一時間情緒也激動起來,以前同室友的女孩子們抱在一起,尖叫著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