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回頭

胤禛的眼底如掀起一陣陣狂風驟雨，咬牙切齒道，「逆臣賊子！傳令下去，活捉年羹堯！朕倒是要看看，他有幾分能耐！」

兮蔚無法控制自己的擔憂，沉聲道，「皇上，福惠在哥哥手上！」

「福惠是他親外甥，難道他會要了福惠的性命？」胤禛目光如刀，在兮蔚臉上逡巡片刻。

兮蔚怎能本擔心，福惠只是幾歲孩子啊，她拉著胤禛的錦衣，央求道，「無論如何，皇上一定要救福惠！」

胤禛撥開她的手，許是有幾分不耐煩，「福惠是朕的兒子，朕怎會不救他？」

兮蔚哪裡想到，年羹堯居然會做出逼宮之事！他實在是囂張跋扈過頭了！年氏一族豈不是都要跟著他遭殃？她拼盡全力保住的家族，她付諸一生的心血，全被他毀了！他還搭上了福惠！

空蕩蕩的養心殿里，兮蔚急得焦頭爛額，她胸腔陣陣起伏，再也無法冷靜。

胤禛直視著她，像是打量，像是揣摩，「你當真不想福惠成為太子？」

兮蔚轉過頭看向他，眼神里夾雜著氣憤和惱怒，「皇上，我說的很明白，我從未想過福惠成為太子！」

胤禛沒說話，只是望著她。

李德生時不時的進來傳話，外頭的情形，她一點也不知道，她只能看胤禛的臉色揣測一二。

待李德生出去后，兮蔚走到他跟前，她眼神鄭重，滿身的狼藉疲憊，盯著他一字一字地道，「當年的奪嫡之爭那樣兇險，你忘了嗎？你苦心得到的皇位，怎會允許他人覬覦？我不想福惠活得和你一樣，胤禛，多少年的如履薄冰，夜不能寐，這樣的日子，你受夠了，我也受夠了。」

「年貴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胤禛惱怒的不能自已，兮蔚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她會跟兮蔚說出這番話。

她愕然抬頭，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沖他道，「宮裡的日子，我受夠了。」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兮蔚已被胤禛摁住了肩膀，他力氣之大，恨不得將她的骨頭捏碎，「所以，你們都受夠了朕？你，愉妃，你們一個個都要離朕而去？你從嫁給朕的那日起，你就要知道，你這一生都不可能離開朕！」

她望著他，像是再也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她突然想起，當年成親那日，她入府成為側福晉，那一夜，他也是這樣看著她，質問她為什麼，若不是她，他不會失去他此生摯愛的女子，他娶她迫不得已，她嫁他難道不是懷著一腔怒氣？

這樣的結合，怎能歡喜一生？怎能恩愛白頭？

兮蔚試圖推開他，可她根本拗不過胤禛，爭執不下，兮蔚重重地撞在了絲楠木屏風上，隨著屏風摔倒，她腦子嗡嗡直響，身上一點力氣也無，只聽胤禛的喘息聲，怒視著自己。

她倒在地上，腦子發矇，她的眼底是一片清冷，還有不服輸的倔強，「不能離開？不能離開誰？皇上，你在臣妾心目中，曾是那樣的重要，如今，卻也什麼都不是了。」

「什麼都不是？」胤禛蹲下身，揣摩著她的話，他伸手輕撫著她的頭髮，輕聲道，「兮蔚，你真是一點也沒變，還是以前一樣，讓朕生氣！」

「是啊，皇上，我一點也沒變，可是你呢？」她露出一個諷刺的笑，眼中滿是寒氣，「你是皇上，我違背不了你的心意，但是，你也改變不了我。」

兮蔚坐起身，地磚冰冷，卻不及她眼中的冷，「你我終究是回不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