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僵持

胤禛的頭頂好似炸開了一般，瞬息之間，他如夢初醒，上前想扶起她，她卻害怕地往後縮了縮，自個跌跌撞撞地扶著椅子站起來。

「皇上，我與你……情分已斷，恩愛已無，」她退後幾步，不想再靠近胤禛，「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的話？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你都不記得了，不過，我再也不會想念，再也不會抱有希望，一次次失望，一次次痛心，我真的厭倦了。」

她咳了幾聲，扶著桌椅往後退，她抬眸向胤禛望去，看到胤禛眼裡的錯愕和憤怒，她繼續道，「原來有朝一日我們會變成這樣……」

胤禛冷靜下來，目光索寞寡淡，一如往昔。

她還記得他年輕時的模樣，還記得他的眼神，記得他難得的笑，記得他所有的一切……

她也記得初見他時的自己，她喜歡上的那個人，一喜歡，就是一生一世。

可是，一生一世的傾心，不過是誤了自己，誤了一生。

哪裡還能回到過去？哪裡還能回到最初時光？

她想念的、痴念的，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虛無的情愛，一場不屬於自己的夢。

兮蔚笑起來，她的笑容依舊明媚燦爛，倒是胤禛，不明白她為何在笑，他愣愣地看著她，兩人彼此凝望著，卻不發一言。

突然，李德生小心翼翼地進來了，見到這幅情形，驚訝了半晌，他看了眼兮蔚，吞吞吐吐地道，「皇上，年……年大將軍……他……」

「說！」

待胤禛發怒，李德生磕頭道，「年大將軍以八阿哥性命要挾，兩方僵持不下！」

「福惠！」兮蔚髮髻散亂，沒有半點儀態，她幾乎是要衝出去，手腕被人大力握住。

胤禛攥著她，不讓她出去。

「你這樣出去，難道他會放了福惠？」胤禛冷笑了聲，「他已經喪心病狂！」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福惠出事！」

胤禛把她按住，拉扯著兮蔚，不知她哪裡來的力氣把胤禛推開，她雙目通紅，推開了門，一陣冷風嗖嗖襲來，吹拂著兮蔚的臉，門外黑雲壓城，逼迫而來，閃電雷鳴，在空中發出鼓鼓聲響，好似戰鼓擂動，一觸即發。

天地間驟然肅冷，刀光劍影，重重疊疊。

她看到年羹堯被侍衛包圍，他一手執長劍，另一隻手，還抱著一個孩子。

年羹堯一身戎裝，渾身是血，不知是他的還是其他人的，染紅了他的眼，他舉起福惠，稚嫩的孩童坐在他的肩上，渾然不覺四周兇險，見到兮蔚，只喊道，「額娘！」

聽到福惠的聲音，兮蔚的心頓時碎裂，她想往前一步，又怕年羹堯傷害他，只道，「哥哥，你收手吧！」

養心殿外，已被胤禛的御林軍重重包圍，縱使年羹堯一身本領，也插翅難逃。

多年征戰，他目光兇狠凜冽，年羹堯不卑不亢地杵著，冷笑道，「皇上，臣為你征戰沙場，馬革裹屍，如今，你卻恩將仇報，要置臣於死地！今日有此局面，全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