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誰來當
前方不遠的拐角，兩道人影面對面站著，似乎怕被人看到，不時左右查看。
兩人一男一女，女的溫雅，男的，卻是孫江。
這兩人怎麼湊到一塊了？
於晚秋並不認為孫江又瞄上了溫雅，因為兩人之間看不出半分曖昧，那鬼祟的樣子，倒像是狼狽為奸。
於晚秋眯起眼睛，腦子裡把之前的串連了一下，隱隱有了答案。
按說，她手裡有禁書這事，孫江不太可能知道，那麼就定然有人告訴他，這個人，應該就是溫雅。
溫雅看到了她在季淮南那拿到書，說不定還看到了她放的地方，然後她不想自己出面，找了孫江來出頭。
如果能把她搞臭，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於晚秋呵呵一笑，眼裡沒有一絲溫度。
有些人，最好不要再來招惹她，否則她也不是軟柿子，定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那邊，孫江和溫雅談完了話，各自離開了，於晚秋收回視線，看向季婉。
「你剛才說什麼？」
季婉苦笑，搖了搖頭。
有些話說一次行，再說二遍就沒意思了。
於晚秋見此也沒再糾結這事，和季婉聊了聊家裡的瑣事。
季家不同於別的人家，他們家因為成分不好和村裡人來往甚少，所以也沒有那麼多八卦可談。
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家裡的一些小事。
季婉有意往季淮南身上引，於晚秋聽著也覺得有趣，兩人聊了一路倒是很投機，一直到了知青點門口，還有些意猶未盡。
季婉有些惋惜，不舍的跟於晚秋道別，叫於晚秋有空去家裡坐。
於晚秋笑著應了。
看著季婉走遠，於晚秋進了院，眼角餘光看到溫雅的影子一閃而過。
扯了扯嘴角，於晚秋當做沒看見。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大隊已經開始熬糖，於晚秋的意思是做成糖塊，這樣更方便一些。
但就這樣的糖塊賣相太差，要想與眾不同，還需要考慮包裝和模具。
這些事都需要她來操心。
可現在她這個廠長之位還沒確定，很多施令發不出去，眾人也不信服。
還得先把這事解決才行。
顧今朝是三天後回來的，帶回了酒廠的訂單。
只是價格被壓的極低，連一成的錢都收不回來。
對此，大隊幹部們的心情很是複雜，賣掉了麥子依舊高興不起來。
賣掉了這批發霉麥子，大隊正式投入糖廠的工作。
之前因為太過匆忙，工人都是隨意指的，現在即然正式開始，有些職務就得分清楚，沒的到以後成為一筆爛帳。
這次派出去拉訂單的幾人也回來了，不過成果並不算好，只有其中兩人拿到了訂單，且量很小。
這樣的情況於晚秋早有預料，她沒覺得失望，反而覺得這兩人也算上得可用。
能想辦法拿到訂單，就比那些空手而歸的強，只要稍加培訓，就有望成為合格的人才。
不過現在還有件重要的事。
之前於晚秋說過要公平競爭，誰拿回的訂單多就讓誰來當廠長，眼下有兩位拿回了訂單，可提起當廠長這事，卻是連連擺手。
完全沒有心思再競爭了。
這次出去，兩人也算長了見識，他們為了點訂單磨破了嘴皮，可依舊收效甚微。
於晚秋笑了笑，鼓勵的看著兩人，「沒關係的，這次不行還有下次，總會有成功那一天，等到廠子效益好了，就不需要親自去跑了。」
她拍拍兩人肩膀，「難道你們沒有信心？」
兩人：
別問，問就是沒有。
還信心呢！
這次出去，被打擊的毛都不剩了。
想到要真當了廠長，就得接手眼前這一堆的爛攤子，那個廠長之位也就沒什麼吸引力了。
那不是好處，分明是懸崖，掉下去就翻不了身那種。
兩人言辭拒絕，稱自己沒有當領導的能力，擔不起一廠之長，願意退出競選，擁護於晚秋來當。
於晚秋笑著謝過，看向一直沒說話的顧今朝。
顧今朝因為去酒廠談合作，根本沒有拿到一個訂單，這會兒臉色不太好看。
心裡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自告奮勇去酒廠，到頭來吃力沒討到好。
可之前就說過以訂單來決勝負，他也說不出想競爭的話，緊緊抿著嘴唇。
他不說，有人替他說。
人群後面溫雅擠上前，「我覺得應該由顧知青來當廠長。」
話音一落，眾人向她看過去，溫雅沖顧今朝溫柔的笑，「顧知青學識好，有見識，為大隊出過不少力，我覺得他最能勝任糖廠廠長一職。」
她微揚著下巴，讓自己顯得更有氣勢，但於晚秋完全不愛搭理她，掃了一眼就看向顧今朝，「你覺得呢？」
顧今朝一怔，想了想回道：「我確實想競爭廠長一職，如果我當上廠長，一定會認真負責，為大隊的發展鞠躬盡瘁。」
「呵呵。」
於晚秋笑。
「那行，那就剩咱倆競爭了。這樣，咱們各自說下對廠子接下來的規劃，誰說的好，得到最多支持，就由誰來當。」
「好。」
顧今朝應下。
站到前面看著下面的眾人，語氣堅定，像發誓一般。
「如果我當上廠長，一定努力工作，絕不貪圖安逸，一定帶領大夥過上好日子，一點點把廠子擴大，讓大家都能進廠子做工人」
話畢，溫雅帶頭鼓起掌，看著顧今朝的眼神滿是崇拜。
人群也跟著稀稀拉拉的鼓掌。
顧今朝嘴角掛上笑容，扭頭看於晚秋，「到你了。」
於晚秋笑。
有些嘲諷的看了顧今朝一眼，心裡罵了些傻X。
她清了清嗓子，腰板挺的筆直。
「剛才顧知青保證的不錯，不過，我們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表決心，而是接下來對廠子的規劃。
如果是我當廠長，接下來我要把這批麥芽糖進行包裝，包裝的意思就是改頭換面，穿上件好看的衣裳，然後去跟大廠談合作。
等到合作談下來，賺到第一筆錢用來給大隊買糧，再有了錢就擴大廠子，給更多人就業機會，廠子要分成不同的部門，生產，銷售，財務還要成立不同的生產車間」
說到這裡於晚秋笑笑，「廠子接下來的發展方向我已經想好，只要大家支持我，我保證三年，不兩年內，讓大家人人有新衣，家家有餘錢」
於晚秋說完，向眾人行了一禮，「謝謝大家。」
話音落下，人群瞬間響起掌聲，和剛剛顧今朝的不同，這次大夥更加真情實意。
顧今朝的臉一瞬間變得難看，上前一把抓住了於晚秋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