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留在汪府
房中的幾人對視了一眼,他們這叫真不認識?
鹿夜離的眸光與蘇宸末對上了,二人皆趕緊收回。
他假咳一聲,「我就看在掌門的面子上,救死扶傷一次吧!」
其餘四人又對視了一眼,他剛才那不算扶傷?
路星心雖被打得內出血,卻沒有昏迷,將幾人的話盡收耳中,此刻躺在軟塌上看著為她診治的鹿夜離眸中有些複雜。
這些人的性格和小說中寫的有些不一樣。
最奇怪的是這個鹿夜離,明明知道她是賤民,怎麼會出手救她?
「你們幾人守在這裡做什麼?是想偷學我鹿家的醫術嗎?」
鹿夜離把完脈后,轉頭看向房中的幾人。
汪澤洋輕蔑的笑了下,「想學我們犯得著偷嗎?去聖手醫廬便是……」
蘇宸末抬手示意他別說了,「我們都出去吧,不打擾他。」
「也好,我們的酒還未喝完。」
藍屹爽朗笑了笑,拉起蕭空皞往外走。
蘇宸末也將汪澤洋拖走,走時眸光忍不住看了路星心一眼,她不僅樣子眼熟,聲音也熟,在哪裡聽過呢?
在他們出去后,鹿夜離將房門關上。
「你身上傷得不輕,我需要解開衣裳檢查,你若介意,可以送你去聖手醫館找醫女檢查。不過,我怕會來不及。」
他坐到軟塌上,抬手用錦帕擦了一下她嘴角滲出的血,出血越來越多了,應該撐不到聖手醫館。
她剛要開口便吐了一大口血出來,向他搖了搖頭。
「你不要我救?」
她又吐了一口血出來,這次是被他氣吐的。
「不……不介意!」
忍著劇痛,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
「真不介意?」
他小心翼翼的為她擦著血,再次問了一遍。
她有些抓狂,但實在講不出話來,這是想讓她簽手術同意書嗎?
她想了下,不能搖頭,他會理解錯,於是輕輕的點了下頭。
鹿夜離見她首肯,抬手輕柔的解著她的衣襟,其實這真是他第一次救人,除了他妹妹鹿若雪。
她是他救的第一個外人。
鹿夜離給她扎了幾根針她便昏了過去,再次醒來時衣衫已經穿好。
「剛才我如何為你治療的無人知曉,所以你不必擔心你的清白。」
鹿夜離見她蘇醒,拿起一顆丹藥遞給她。
她伸手接過來看著手中丹藥,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茶壺。
鹿夜離轉身為她倒了一杯水,「你到底是什麼人,是想挑撥我們幾家的關係嗎?」
她服下丹藥后,看著依然戴著面具的鹿夜離,「為何世人說你相貌醜陋,只會毒人,不會救人?」
「他們說的是事實。」
鹿夜離看著她手中的杯子,眸光緊了下,他剛才竟然聽她使喚給她倒水!
他堂堂三等甲級豪族給一個六等丙級賤民倒水!
還好沒人看見。
「你那容貌叫丑,那這裡就沒有長得好看的人了。」
她將空杯子遞給他,見他沒有接,這才想起自己竟然使喚了他!
尷尬的將杯子收回來放到榻上,拿被子裹了裹身。
「我曾經中毒,不過後來好了。你冷嗎?」
他掃了一眼她還有些濕潤的髮絲,轉身打開房門,瞧見早已從烏篷船趕過來的初夏,對他吩咐了幾句。
很快他就抱著一條幹凈的被子走了過來,不過,來的不止他一人,蘇宸末幾人也跟了過來。
「不愧出自神醫世家啊,這才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將一個瀕死之人救活!」
藍屹大步踏入房門,看著裹著被子半靠在軟塌上的路星心,眸中帶著幾分笑意。
「哎呀,鹿兄盡心儘力的救她,真是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汪澤洋搖了搖白玉摺扇,走到路星心面前,「你為何不敢去官府?怕你身後的人被查出來嗎?」
路星心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摺扇,她身後哪有人,只有牆!
「不,不是的……」
「她沒有照身帖,不敢見官。」
鹿夜離給初夏使了個眼色,讓他把被子給她。
「沒有照身帖,為何不敢見官,莫不是一個逃犯?」
汪澤洋拿著摺扇在她臉上划來划去,皮膚細膩,倒也不像是出逃在外的犯人。
路星心看著他陽光般的笑容,只覺滲人,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不,不是逃犯,我只是,只是不想做賤民。」
「呵,賤民就是賤民,由不得你想不想。」
汪澤洋收回摺扇,一臉鄙夷的看著她。
路星心聽到這他話,眸光微頓,帶著一絲冷意看向他,「你若有朝一日淪為礦奴,你真的甘心一輩子當礦奴?」
他在書中的結局並不好,汪家落沒后,他被貶為六丁賤民,成為了皇家的礦奴,昔日被他凌辱過的人都將他踩在腳底下。
他想要造反,逃出礦山,卻遭受了炸裂之刑。
「笑話,我出生高貴,怎麼會成為礦奴!」
汪澤洋狠厲的說著,抬手欲扇她一巴掌,卻被送被子過來的初夏握住了手。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初夏趕緊將手鬆開,退到鹿夜離身邊。
「你就是這麼管教下人的?」
他轉眸看向鹿夜離,冷然道。
「還不給汪公子道歉。」
鹿夜離也很奇怪初夏為何要幫路星心,但心中卻有些愉悅,幫得好。
「對不起汪公子,奴才不心冒犯,剛才以為你要打奴才,出於本能,還請見諒!」
初夏畢恭畢敬的向他行了個禮。
「澤洋,把船靠岸,放她走吧,就此作罷,今夜我們也喝得差不多了。」
蘇宸末看了路星心一眼,剛才她那句話,使他想起了她的聲音,算命先生。
「不行,竟敢咒我當礦奴,我要把她送去礦山!」
汪澤洋斷然拒絕,眸底劃過一道狠厲。
「你家礦上有女的嗎?送她去能做什麼呀?」
蕭空皞嘴角扯了下,轉眸掃了鹿夜離一眼,沒想到他今日會大發善心,難得!
看來是烙師伯教導有方。
汪澤洋臉色微僵,他也是氣糊塗了,確實像她這麼弱不禁風的女子留在礦上沒用。
「那就留在汪府做最下等的丫鬟,任憑我使喚!」
他咬著牙說道,轉眸看向鹿夜離,「鹿兄,你不介意吧?」
鹿夜離眨了下眼眸,他為何要介意,將頭別了過去,沒有理會他。
不是吧?
她又被莫名其妙的賣了,剛想說這事兒應該問她介不介意,蘇宸末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樣也挺好,你本是無籍流民,若是留在汪府,澤洋可以去白市給你辦一個六乙的照身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