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不會
蘇宸末聯想到之前的花舫和她手上的傷,定是去黑市買照身帖,反被黑子黑了,賣入花舫中。
路星心聞言,眼眸轉動了一下,她這樣就有六乙照身帖了,還是白市的,不是黑市的假證件?
怎麼有種因禍得福的感覺?
可是去了汪府,她不會被虐待死吧!
「她雖是醒了,傷卻沒好,干不得重活,我可不是神仙。」
鹿夜離看著路星心可憐的眸光,不覺有些心軟,明明是他救活的人,為何要去做別人家的丫鬟?
「那就等她傷好了再乾重活。」
汪澤洋見路星心額頭不停的冒著汗,渾身卻在發抖,「你救人救到底,不給開點葯?」
鹿夜離聞言,薄唇淺抿了下,「既然是你家的丫鬟了,這診金可是你付?」
路星心掃了他一眼,他果然惦記著診金。
「呵,汪家還能差你那點診金了。」
汪澤洋白了他一眼,滿臉的不屑,說話間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夠嗎?」
「初夏,收著。」
初夏一頭霧水,他們今夜是來出診的嗎?
接過銀票揣入懷中。
路星心只覺他收的不是診金,而是她的賣身錢,有些幽怨的看著他,還以為他是好人,果然反派就是反派!
鹿夜離察覺到她的眸光盯著自己,走到她面前,「你有哪裡不舒服?」
她抬眸望著他,「耳朵疼。」
鹿夜離聞言,眸光閃了一下,剛才只檢查了她的身體,確實未檢查過耳朵。
湊到她面前仔細瞧了瞧,有些紅腫,應是在湖裡待太久,被湖水污染了。
「先吃顆止疼葯,明日我讓初夏再送些葯到汪府給你。」
說著,他從袖中直接拿出一瓶葯遞給她,轉眸看了初夏一眼。
初夏會意,為她倒了一杯水過去。
藍屹眉梢微挑著,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鹿家都是這樣對待丫鬟的嗎?
他們藍家可不是。
「夜離,既然來了,就一起飲酒,咱們飲到天明,她也正好休養一晚。你們認為呢?」
「藍二哥,這個提議不錯。」
蕭空皞聞言,眸色一亮,雖然鹿夜離與蘇宸末之間有些過節,他與他倒是沒什麼,只是礙於他與蘇以柔之間的關係,所以並不常與他接觸。
「走吧!」
藍屹上前拉起鹿夜離,眸光在路星心臉上停留了一瞬,「對了,姑娘,怎麼稱呼?」
路星心看著那張清朗的面容,藍二哥,藍家二少爺?
他的結局好像是馬奴暴動,他被五馬分屍了。
「我……」
她可不想再說自己是路人辛,或者叫路星心了。
「我叫辛星心。」
「辛星心,這名字有意思。」
藍屹爽朗的笑了下,拉起鹿夜離往外走去,鹿夜離離開時給初夏使了個眼色,讓他照看路星心。
……
路星心吃了止疼葯安穩的睡了一覺,醒來時船已經靠岸,鹿夜離蘇宸末等人早已離開,船上只有汪澤洋在用早膳。
她一把門打開,汪府的下人就把她帶到了汪澤洋麵前。
「來得正好,伺候本少爺用膳。」
汪澤洋放下筷子,雙手環抱於胸前,得意的看著她。
「怎麼伺候你用膳?難道是喂你吃?」
路星心掃了一眼圍在周圍的下人,剛才他自己還吃得好好的,沒見有人伺候他。
「伺候人都不會,想挨打嗎?」
汪澤洋狠厲的瞪了她一眼,剛要拿摺扇打她就見她坐下了。
「你想吃哪個菜?」
她拿起他剛才用過的筷子,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肴,看起來都好好吃,她也想吃啊。
汪澤洋舉起的手轉而打開了摺扇,給自己扇著風,「那個。」
路星心剛剛夾起,他又說不是,一連改了十幾次。
「你是不是吃飽了……不餓,喝口茶吧!」
她很想說他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看著他手中晃動的摺扇立馬改了口,端起旁邊一杯茶水遞給他。
汪澤洋挑了下眉,「本少爺想喝粥。」
她眼角有些抽跳,想喝粥不早說!
盛了一碗粥,用玉湯匙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送到他面前,「小心燙。」
汪澤洋滿意的含住那口粥,眸中莫名起了一絲悅色,「還說不會伺候人,這不是伺候得挺好嗎?」
「喂粥還是會的。」
路星心淺淺笑了下,心中暗想她給癌症病人餵過飯。
一碗粥吃完,昨日的怒氣消散不少。
「本少爺吃好了,隨本少爺回府,回府先把一千條汪府家規背了。」
汪澤洋站起身,甩了甩大袖,闊步朝前走去,感覺路星心沒有跟上他,轉頭看去,「還不走,想挨打嗎?」
「不是,我還沒吃飯,剩下的這些我可以吃嗎?」
路星心咽了下口水,指著桌上的菜肴。
「吃吧,吃吧,動作快點。」
汪澤洋眸底劃過一絲不悅,走到甲板上,看向湖中那艘熄了燈的花舫,轉頭叫來一個下人吩咐了幾句。
路星心吃了兩個包子喝了半碗粥後走到甲板上來找他,「我吃好了,走吧!」
汪澤洋轉頭看著她,嘴角斜勾著,「你似乎挺想跟本少爺去汪府?怎麼,是覺得本少爺家有錢?」
路星心眨了下眼眸,不是他自己要帶她回汪府的嗎?
「我從那花舫中逃出,無處可去,待在外面也許還會遇到壞人,跟你回汪府或許比較安全。」
汪澤洋靠近她一步,低眸看著她,「安全?你見識過我家的水牢,你不怕嗎?」
他見她愣住了,嘴角的笑意更甚,又靠近一步,「那花舫還算上等人能去的地方,你就不怕我把你賣到土窯子去?」
她聽完渾身發涼,這人果然腹黑又心狠,難怪後來會被清無崖的掌門逐出師門。
「你……你不會的。」
她記起書中說他殘忍對待的是他的仇人,雖然的確視人命為草芥,但真沒有故意殺害無辜。
「昨夜我差點打死你,還覺得我不會?」
汪澤洋俯身看著她,想從她眼眸中看出她有沒有說謊。
「你若想折磨我,把我留在身邊是最好的,若是把我賣了,說不定我會逃走,你以為我受盡凌辱,其實我已經自由了。」
她也看著他的眼眸,從他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臉,頭髮好亂啊!
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她出門也沒照鏡子,昨夜落水,晚上又一片混亂,他看著她這麼邋遢的樣子竟然吃得下飯,真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