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影子大公上
深夜,F區某個黑診所里,廷達坐在椅子上,一手左輪,一手拿著蘋果,一邊啃著,一邊盯著某個年輕的黑醫在給羅絲處理傷口。
黑醫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能給貴族治療。
但如果沒有身後那個拿著左輪的魔怪在的話,就最好了。
長時間給黑幫治療傷口的黑醫,是最擅長對付槍傷和刀傷的人,雖然這裡的醫療環境差了一點,但也還是足夠也完成治療,讓羅絲不至於死於傷口感染的。
只是沒有麻醉的情況下的治療,可不是羅絲這樣的貴族能夠硬撐下來的。
僅僅只是一會會,她就疼得慘叫連連。
這並沒有什麼,即便是黑幫的打手,很多也會因為這樣的醫療條件而慘叫一整場治療手術。
可是在慘叫聲中,還能夠平靜的啃蘋果,哼著歌的人,是不是有些太恐怖了些?
還有沒有人性?!
在廷達的平靜注視下,黑醫成功的給羅絲的兩處刀傷上了葯,進行了縫合和包紮。
「這位先生,那位女士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您看是不是該帶她離開了?」做完縫合手術的黑醫,十分謙卑的笑著,小心翼翼的向廷達問道。
「不要錢嗎?」廷達平靜的將槍口抵在黑醫的腦袋上。
「不要錢!不要錢!」黑醫急忙擺手。
開玩笑,是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有輪椅嗎?」微微看了一眼,已經脫力,根本就沒辦法站起來的羅絲,廷達平靜的問道。
「有!有有有有!」對方提出的要求,即將即將性命不保的黑醫,哪裡還敢拒絕啊?
他在廷達的注視下,將黑診所里唯二的輪椅給拿了出來,並且小心翼翼的將羅絲扶到了輪椅上。
他期盼著廷達能夠放過自己,可惜廷達並沒有這種想法。
「你來推她,我們現在就離開老鼠區!」左輪指了指黑醫的腦袋,然後廷達再一次『平靜』的下達了命令。
「現在?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外面的黑幫和混混...好吧!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會聽話的!」黑醫本想拒絕,可是在看到廷達準備扣動扳機的動作后,急忙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廷達控制著黑醫,讓他推著輪椅上的羅絲,一路離開了F區。
一路上不少黑幫分子都想要過來打劫綁架一下羅絲這位一看,就不應該出現在F區里的美麗女子。
F區里是有賣的,但那些女人可沒有這種貴族氣勢,如果能夠抓住她,然後逼迫她家裡人給贖金的話,能夠得到一筆不菲的錢!
至於劫色,那還是算了吧!
命重要!命重要!
只是求財無所謂,沒有什麼大事,一旦動了人可就不死不休了,那樣的局面即便是那些大黑幫的家長,也是一樣會死的!
可惜這些黑幫的想法剛剛生出,就被一塊小巧的令牌給磨滅了。
F區唯一的主人的令牌,說明了什麼?說明了誰敢動誰死!
如此他們自然是不敢動,不敢動。
用左輪逼迫黑醫帶著羅絲離開了F區,然後廷達再一次的逼迫他開車,讓他帶自己和羅絲返回W區鎢鳴街126號的書鋪。
接著在返回書鋪,讓黑醫把羅絲給扶到卧室里的小床上后,廷達便無情的用乙醚弄暈了黑醫,用繩子把他給捆了起來,用一塊布堵住嘴,扔到了二層的某一個房間里。
發現廷達身上帶著乙醚手帕,羅絲有些幽怨的看著他。
然而,廷達卻滿不在乎的拿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床前。
「你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不論是侍奉圓環殺手的貴族,還是為我,都不可能讓你繼續在外面自由的活動。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加入我,或加入他們。」
「我只有一個選擇。加入他們,我會死。」
「是的,沒錯。你現在的確只有一個選擇。你如果了另一個,我會殺死你。在這段時間裡,平民是不敢夜間外出的,是拋屍的最後時機。」
「你拷問了他,你不在乎貴族的身份,更加不在乎危險。你難道不怕嗎?那可是籠罩在尼爾斯城邦上空,長達四百五十年的恐怖陰雲!從沒有人真的能夠逃脫他的魔爪!」
「以撒在問燔祭的羔羊在哪裡。」
「什麼?」
「如果我成功,羔羊無需準備。若我身死...」廷達用左輪指了指自己,道:「在這裡。」
「...」羅絲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道:「你這個瘋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瘋了。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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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魔物像是鎖鏈一樣,將貝克納普男爵束縛著,用可怖的灼熱炙烤著他。
於黑暗之中的可怖人影,注視著他,那雙漆黑色的眼睛,比貝克納普男爵見過的所有黑暗都要更加深沉,那並非一個個體的深邃,而像在直視某一個種族的種族意識一樣,難以控制自己不去恐懼。
或者說,這恐懼是來自個體對整個種族的恐懼,是絕對的服從,只要對方開口,他就沒辦法拒絕回答,就像是本能一樣的順服,讓他將對方想要知道的一切都說出口,迫不及待的告知對方,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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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個秘密的實驗室中,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正在用某種裝置,從某顆大腦中讀取記憶。
看到顯示屏上的可怖黑暗人影,研究人員向一旁監工的貴族說道:「對方是個人,只是有著一些神秘的力量,再加上我們的貝克納普男爵被嚇壞了,所以對方的模樣就被其大腦給修改成了這副模樣。」
「我不想知道那是誰,因為我們知道,他是我們侍奉的那一位的獵物,我們不能下手。但我想知道,他是怎麼安全的使用那種力量的?我們製造出的那些活體武器,全部都會因為使用力量而陷入瘋狂之中。而他卻能夠使用那力量,對貝克納普男爵進行長達四十分鐘的拷問,並且不會因為使用力量而發瘋!我想要知道這個!」監工的貴族冷冰冰的看著研究人員,冷冷的說道。
這不是詢問,而是命令。
研究人員知道這一點,所以很快就說道:「根據角斗場中出現的第二個失控者的情況來看,對方和我們一樣,也在對這種神秘的力量進行研究。從F區傳回來的情報里內容里,有著某個神秘人用神秘力量刺殺野狗奎斯的彙報。而那個神秘人的能力和角斗場里的失控者的力量是同一種力量,都是神秘的凌空切割能力。」
「嗯哼?」
「情報中那個神秘人使用那能力,追殺了野狗奎斯長達二十分鐘的時間,然後才陷入瘋狂。這個數據是我們的活體武器的安定時間的三倍!即便被侵蝕反噬到失控,在被我們成功捕捉時,也還是保持著人類的形態,與我們的活體武器一失控就會徹底崩潰,無法保持人形的情況完全不同。」
「然後呢?」
研究人員深吸一口氣,然後才以忐忑的心情開口道:「這個神秘人應該只是一個測試用的個體,他的技術還不夠成熟,或者根本就沒有被給予太多的關注,只是被教導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技巧。但就是這種微不足道的技巧,卻是我們研究了整整五十年,都沒有破解的難題的鑰匙!」
「...」
「對方的技術或是對著神秘力量的理解,遠超我們的研究進度。甚至,並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像太陽與月亮之間的差距。他掌握著足夠顛覆世界的力量與技術,並且他並不看重對這力量進行保密。」
「你的意思是,在知道了我們和圓環之君的關係后,他會將這力量播撒出去?」
「是的。雖然這樣做,對他自己的威脅也很大,但如果這力量的擴散能夠讓我們無法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將這力量播撒出去。」
聽到這惡劣的消息,監工的貴族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也顧不上監視這個研究人員的任務,直接就帶著這一情報來到研究所的地下,被防守得最為嚴密的房間之中。
在這裡有著數之不盡的各種裝置,而在房間的正中央,有著一個維生裝置,一個人類被浸泡在滿是難以形容的可悲生物的觸鬚的溫熱淡藍色營養液中,只依靠呼吸面罩存活。
貴族跪在維生裝置的前方,十分恭敬的說道:「我們的主人,尼爾斯城邦唯一的君主,絕對的大公,您卑微的僕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回報。」
被大量可悲的,有著人類面孔的生物的觸鬚環繞,老邁卻又年輕,暮氣沉沉又朝氣蓬勃的人,睜開了雙眼,平靜的看著跪在裝置前的貴族。
一看到那雙金色的改造眼睛,貴族就驚恐的低下了頭。
「我的主人,您的獵物,您那僥倖逃脫的獵物,不知道從那裡得到了我們研究了整整五十年才得到的神秘力量,並且他的技術比我們的更加穩定與安全。現在他因為某個愚蠢的傢伙,而察覺到了我們和您的關係,所以我覺得他很可能會散播這種力量,以消耗我們對於他的監視的力量。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那樣,我們或許無法再像過去那樣,為您鎖定那獵物的位置了。」
「...」維生裝置中的人並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平靜的簡單擺擺手。
貴族知道這是意思,但無法為自己侍奉的君主做些什麼的這種感覺,還是讓他有些委屈。
明明他能夠得到足夠的資源,讓家族再度崛起,就像是兩百年前那樣。
但現在卻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看著自己侍奉的人獨自狩獵,為了整個尼爾斯城邦巨型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