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影子大公下
「你確定嗎？」沐浴在緩慢升起的太陽灑下的溫暖中，廷達看向坐在輪椅上的羅絲。
「是的，我確定。和你的情況不同，我還要振興我的家族，所以在你來看僅僅只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力量，在我看來卻是最好的工具。所以我需要它，不論它有什麼樣的危險。」羅絲十分平靜的看著廷達，一雙如長空般清澈的眼睛里滿是堅定。
「對於這力量，我並沒有把這力量隱藏起來的打算，你想要得到它，我並沒有什麼理由不給。只是在這儀式進行的時候，我或許會給你設置一些暗示，確保你不會反噬我。如果你能夠接受的話，我們現在就能夠舉行儀式。」廷達沒有隱瞞的想法，十分直接的就將會在對方的精神中留下些許暗示的事情說了出來。
廷達自身並沒有將這神秘力量當成什麼珍寶，力量只是工具，是達成慾望的道路。
反過來是不對的。
所以有人想要這力量，他就一定會給予。
不論貴賤，不論道德，不論善惡，不論品行，不論敵我。
渴求者必允之。
只是為了自身的安全，廷達會在儀式的過程中，設置足夠多的精神暗示，讓對方不可能反噬自身。
這一點，他，會如實的告知對方。
如果對方在知道這些之後，還是願意從他這裡得到群體潛意識的力量，那麼他不會不給予對方。
廷達坦坦蕩蕩，正大光明的說出了自己會在儀式中施加暗示，羅絲自然是要微微思考一下，這是否划算的。
但最終，她做出了選擇。
「我同意。」
「好吧！就讓我們開始儀式吧。」
------------------
通過幻覺藥劑的輔助，羅絲深陷幻境之中，盜取了一部分群體潛意識的力量。
然後她就這樣昏睡了六個多小時。
在這六個小時的時間裡，廷達並沒有閑著，他對那個被他綁架的黑衣也舉行了幻覺儀式，讓他也得到了力量。
只不過，他給黑醫施加了整整一百條精神暗示。
這些精神暗示形成一些特殊編碼，只要他看到廷達或羅絲，聽到他們二人的聲音，就無法背叛他們，無法拒絕他們，無法傷害他們。
甚至，廷達只需要說出一個詞，黑醫就會立刻昏倒。
原本這種精神暗示的效果是十分微弱的，根本就做不到這些的，但在幻覺儀式的幫助下，深陷幻覺之中，抵達幻境的彼端的人，處於一種沒有理智與邏輯的狀態中，容易被埋下大量言語暗示，使其在蘇醒之後，在自己無法察覺的情況下，一直被這些話語所左右。
而這就是廷達用來控制黑醫的方法...
羅絲的儀式是清晨開始的，而黑醫的則是在早上八點的時候舉行的，等他們兩個醒過來的時候，廷達都已經把外賣午餐給準備好了。
「感覺如何二位？」看著已經醒過來的兩人，廷達拿著肉夾饃一邊吃著，一邊笑著問道。
「我感覺很不好，視野里的一切都是扭曲的，耳中還有說不清的話語在低語。可我自己本人，卻並沒有感覺任何不對，就彷彿這是理所當然的一樣...」剛剛蘇醒的羅絲，皺著眉，十分疑惑的說道。
另外一邊，並沒有像羅絲一樣，一睡就是六個多小時的黑醫，也是一樣，發覺自己視野中的人臉全部都是扭曲的，五官沒有一個是長在它們本應該在的位置上。
他本應該為之驚恐，但他卻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是，就彷彿這樣的奇景是理所當然的。
「好吧！看樣子我們的午餐還要再等等了。」隨手將吃了一半的肉夾饃放在房間外的地面上，廷達走進房間里，對羅絲使用了公主抱，把她給帶到了樓下的廚房那邊，放在了輪椅上。
然後又返回樓上，把黑醫給拎下來，扔在廚房冰冷的地磚上。
「這力量是危險的，如果我們必須要學會限制它。在第一次使用它之前，你們必須要設定一些使用前置，比如咒語、手勢、觸媒、儀式、時間限制、有效時間等等。」
說著，廷達拿出了一對十面骰，笑著說道：「同時，更加一些不確定性，也是十分不錯的限制。」
「這些限制不是你們使用力量的必須品，而是用來保護自己的保護措施，所以不要覺得麻煩。特別是已經見過兩個因為限制過少的而失控的傢伙的下場的你，我美麗的小姐。」
------------------
尼爾斯城邦N區中最大的府邸莊園之中，尼爾斯城邦的現任主人，貴族中地位最高的那位，尼爾河流的控制者，爾斯山脈西側山峰的所有者，平民與貴族的無冕君主，白髮蒼蒼並且已經禿頂的禿鷲公爵高文·尼爾斯大公，正在享用一場豐富的大餐。
可惜大公的午宴註定不會安穩。
一位子爵級別的秘書官，快步走進了宴會廳中，來到了正在用餐的大公身邊，將十分沉重的消息告知了大公。
然而，本應該憤怒或悲傷的高文·尼爾斯大公，卻平靜的如止水一般，道了句：「我們的對手，也遇到了麻煩。」
「大公，小小姐的事情...」
「死了就死了。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孫子輩被隱藏起來的，又不是沒有，沒必要給一個私生女大操大辦的。」
年輕貌美的『男』秘書官告知的消息，是包括大公小女兒在內的十二位貴族的死訊。
然而這位大公卻一點點都不在乎這些在他看來一點點都不重要的事情，反而屍體中的某一個被人挖走的大腦的事情，引起了他的興趣。
作為城邦的主人，這位大公知道這樣的事情代表著什麼，所以他在掃了一眼秘書官帶來的情報檔案后，立刻就笑呵呵的說道：「這些傢伙出了紕漏，不但出現了一個不屬於他們的超能力失控者，還被某些人偷了桃子。為了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們竟然只能夠挖出明明沒有死的同伴的腦子，以此來或許情報。真的是可悲啊~！哈哈哈哈哈~！！」
「大公，既然那個倖存者有著特別的能力，我們要不要去找他，讓他將對這超能力的研究資料交出來？」秘書官指著檔案中的某些記錄，向大公問道。
「用不著。根據我們和那個混蛋的約定，我們不能參與到他的狩獵中去，所以我們能夠做的就只是坐在一邊看著。不論那個獵物又多麼誘人，我們都不能動。正如那些侍奉他的人，也不能參與進來一樣。這技術，這些資料，不單單是我們一家想要，他們一樣想要。但規矩就是規矩，誰都不能打破它！否則，最先被消滅的，就是我們貴族階級！明白嗎？」大公擺了擺手，笑道。
與大公的平靜淡然不同，選擇了忠於光明中的大公的秘書官，卻有些憂心忡忡。
如果這一次的倖存者真的掌握著這樣的力量的話，再一次就最有可能抓住那位一種隱藏在暗中，威脅安定已經四百五十年的恐怖怪物的機會。
他想要抓住這次機會，成功的消滅掉那個隱藏在黑暗裡的可怖怪物，讓尼爾斯家族對城邦的掌控達到頂峰。
現在的尼爾斯家族根本就沒辦法徹底掌控城邦，至少那些中低層的貴族之中，有很大的一部分選擇了效忠黑暗中的那位影子大公。
他們將其稱之為圓環之君，稱之為尼爾斯城邦的主人。
這是一種可恥的背叛，這些人全部都忘記了尼爾斯城邦真正的的主人還在這裡，用睿智與威嚴掌控著這座城邦！
「迪克，我的秘書官，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一次，的確是一次機會。但你別忘了，現在那個屬於那一側的貝克納普男爵的女兒，還在那個倖存者的身側。我們還不能確定，她是否和她父親一樣，倒向了那一側。貿然的接觸，對我們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現在這樣，等待著失敗或勝利，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只要我們還在，我的家族還在，那一側永遠都只能夠存在於黑暗之中。所以保全自己，等待著那個可悲的生物，慘死在自己的獵物的爪牙之下，就已經足夠了。」老邁的大公，拍了拍了自己的秘書官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貿然行動。
「可是我尊敬的大公，如果得到了那技術，那一側就再也不是我們的對手了啊！」
大公再一次擺擺手道：「沒事。他們也有這技術，那麼他們影響到我們的統治了嗎？沒有！力量只不過是文明發展中的陪襯，永遠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一項！戰爭，需要的是物資，是財富，沒有這些，只不過是野人在打架。那麼，我親愛的秘書官，你是野人嗎？」
「不，我的大公。我不是。」
「他們是野人嗎？」
「不，我的大公。他們也不是。」
「當人類手裡有鎚子的時候，太容易陷入做什麼都只會用鎚子去砸的境地里了。別忘了，我們是因為什麼，而離開那神聖的泰拉。人類不能再陷入到那種困境中去了。」
「我敬愛的大公，您是睿智的，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秘書官不敢不聽大公的命令，值得放棄了自己的計劃。
但大公這時又道：「等事情結束之後，不管是哪一方贏了，貝克納普家族都必須被抹消掉！作為能夠被直接證明投靠了那一側的人的家族，我沒有必要留下任何一個人。」
「當然，作為背叛者的家人，他們理所應當被清理掉。」
對於事後要將貝克納普家族從尼爾斯城邦中抹除掉的這件事上，大公和他的秘書官的意見，驚人的一致。
在他們的眼中，貝克納普家族已經出現了一個能夠輕輕鬆鬆證明為是背叛了的人後，其他人是否忠誠已經不重要了。
被毀滅，是他們唯一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