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夢境痴幻之旅上
三片核桃麵包、一盤蘋果沙拉、一碗玉米濃湯，以及一塊烤肉和一塊小巧的蛋糕，這就是廷達所享用的簡單午餐，平平淡淡沒有任何奇特之處的午餐。
吃完，將外面包裝袋扔進垃圾桶之後，廷達便關閉了這段時間，無人會來光顧的書鋪，拿著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幻覺藥劑返回自己的卧室。
將門鎖死，沒有任何的暗示與準備，廷達就將藥劑一飲而盡，然後躺在床上，陷入了幻覺之中。
------------------
再一次睜開眼睛，廷達就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輛正在運行的列車上。
掃了一眼四周，就見這節車廂裡面除了自己之外，空無一人。車廂外，一片漆黑，就像列車正在永遠都出不去的隧道里行駛一樣，什麼都看不到。
「這是怎麼回事？儀式、幻境，是這樣的嗎？如此的真實，如此不似現實。」看著自己的雙手，廷達眉頭微皺，他不明白儀式幻境為何會如此的真實，卻又不像現實。
五感全部都和正常狀態一模一樣，大腦完全被幻覺與幻境所欺騙，一切都遵守著物質世界的法則。但這種遵守，似乎僅僅只是在這輛列車上而已，列車外，卻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法則。
儘管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廷達卻還是覺得這輛列車是在漆黑的虛空之中行駛著的。
「是我的精神太過於複雜了嗎？沒有像那個大塊頭那樣簡單的思想，導致幻境變得複雜了嗎？」沒有過多的停留，從座位上起身之後，他就大踏步的走向了左側的那節車廂。
剛剛走近，就聽到許許多多似竊竊私語的耳語，仔細去聽，卻還是聽不真切。
凝神，呼氣，用力拉開車門。
隨即，兩個穿著古怪衣服的少女，就出現在了廷達的視野里。
剛剛的竊竊私語，似乎是兩位少女的交談，而在車門被拉開之後，她們的交談立刻就停了下來，齊刷刷的十分警惕的看著廷達。
沒有過多的停留，甚至沒有過多的注視，廷達邁開腿，穿過那兩個滿臉警惕的少女，向著下一節車廂而去。
就在這時，兩個少女之中的一個，突然一把拉住了廷達。
「別去那邊！那邊危險！」
被拉住的廷達驚訝於這幻境的真實性，同時停下了腳步，回過頭，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位少女，問道：「危險？那邊有什麼嗎？」
不等拉住廷達的少女回答，另一個少女卻滿臉不耐煩的說道：「你管他做什麼？不過是試煉里的幻影罷了！」
「可是...」前一個少女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無情的打斷了。
「沒有什麼可是！這裡是貴族學院給我們準備的試煉幻境，根本就不可能有其他人在！這傢伙能夠在這裡的唯一解釋，就是用來給我們提示或用來迷惑我們的幻影！沒有其他的可能性！」穿著古怪的衣服，一頭被染成五顏六色的頭髮，值得十分刻薄的少女很不客氣的說道。
聽到這些，廷達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十分有興趣的看著她們。
「好吧，你說的對...」心地善良，長得十分溫柔，有著一雙碧藍色如夏日長空的眼睛的少女，像是被說服了一樣，十分落寞的說道。
或許是發現廷達正坐在一邊，在看她們倆的好戲，長得刻薄的少女立刻就眉毛豎立的瞪著廷達，冷冷道：「你還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用你性命為我們探明前面的怪物有什麼弱點！」
「可愛的幻覺小姐，即便再真實，也不能更改你們兩個僅僅只是幻境製造出來的虛假人偶的事實，不是嗎？另外，您確定，您這是求人幫忙的語氣與說辭嗎？求人幫助，不是應該用另一種語氣與說辭嗎？」倚在靠背上，廷達一臉平淡笑容，對對方說道。
一聽這話，兩名少女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但不等對方開口，廷達又說道：「即便你們是真實的，也應該要了解到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在幻境里死了，就代表著你們的精神與意志都會徹底的崩潰。也就是說，你們在這裡死去，你們就會變成活死人。」
隨手將左輪拿出來，指著對方，廷達依舊一臉平淡的笑容，眼睛里一點點情感波動都沒有的問道：「你們確定要這樣對我這樣說話嗎？」
左輪的出現，將兩個少女嚇得花容變色，立刻就退到一邊，滿臉恐懼的看著廷達。
同時刻薄的少女還異常驚恐的說道：「這不可能！你怎麼會有左輪這種東西的？導師不是說過即便是試煉里的怪物，也沒有遠程攻擊的能力嗎！？」
從少女的話里可以得知，她的確知道幻境之中不能死的事實，一旦死掉，現實里的大腦立刻就會因為過於真實的事實而自動產生損傷，從而導致永久性瘋狂。
只是她一直在說什麼導師和試煉什麼的，讓廷達微微有些介意。
這裡是用幻覺與群體潛意識相連接的幻境，會出現其他人的精神與意識並不奇怪，只是這幾率和在馬路上走突然就被隕石砸了的幾率差不多。沒有特殊裝置的輔助和特意的布置，根本不可能發生。
另外很顯然這兩個少女並不知道她們口中的試煉究竟是什麼，他們也更加不了解幻境與群體潛意識之間的關聯。
而廷達則是完全不關心對方是什麼，是幻境里的虛假人偶也好，是闖入他的幻境的誤入者也罷，現在都是他的工具。
他笑著伸出兩根手指道：「你的疑惑只有兩個答案。一，你們的導師對你們有所保留，或者乾脆就是欺騙了你們。」
「不可能！導師是不可能欺騙我們的！」刻薄的少女十分憤怒的反駁道。
「那麼，你們就是由幻覺與我的記憶組成的虛假人偶。」
「什麼！？我們是幻影？」刻薄的少女因為不願意相信那帥氣無比的導師會欺騙自己或是對自己有所隱瞞，所以漸漸的開始有些懷疑自己。
但很快，善良的少女就開口道：「你這是通過拋出疑問，讓我們忘記你能夠弄到武器的事實吧？」
啪！啪！啪！
廷達笑著拍了拍手，表示正確。
見此，刻薄的少女也回味過來，不再迷茫，開始對廷達怒目而視。
「說說吧！那邊的怪物是什麼？你們在這場試煉里的任務，又是什麼？」廷達並不在意對方是幻影還是其他通過群體潛意識海洋，將意識與思想投射到他的幻境中來的學徒，他只是覺得這有趣，以及想要從對方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情報。
雖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果這兩個少女是通過群體潛意識與他的意識相連接的真人，那麼這片幻境理所當然的會被她們兩個所影響。故她們兩個給出的情報，是是否能夠破除幻境，直達真真正正的群體潛意識海洋的重要線索。
少女們想要守口如瓶，可是在被左輪手槍指著的情況下，守口如瓶的實施性，實在不大。
所以在廷達平靜的注視下，她們很快就屈服了。
「我們的導師給我們的任務是殺死怪物，然後想辦法儘可能多的獲取魔法之海的海水。至於怪物，本來應該是一條狼的。可是我們一到這裡，就發現應該是狼的怪物變成了一頭扭曲的野獸，雖然還有著犬科動物的身體，但身上卻不規則的分部著多餘的眼睛與觸手，以及嘴巴。應該是頭的部位，也變成了由八塊三角形的肉塊組成的，像是花苞一樣的大嘴！」
「以我們的實力，對付一頭狼並沒有什麼問題，最多也是會受一些傷而已。但想要對方那樣恐怖的怪物，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所以我們只能夠在這裡等待著試煉的結束。然後，你就過來了。」
兩個少女十分委屈的看著廷達，屈服的說出了答案。
聽到這裡，廷達立刻就明白了這兩個少女是和大塊頭一樣的東西，是對於幻境儀式的實驗的實驗素材！
另外，這個做實驗的人也十分惡毒，因為只需要結果而已，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保存下這兩個少女的精神與意識，所以那人給出了儘可能『多』的盜取海水的要求。
所謂的魔法之海，事實上就是人類整個種族的群體潛意識所構成的海洋，儘可能多的盜取海水，雖然能夠強化依託整個人類種族的精神力量來扭曲現實的能力，但卻會增大被群體潛意識所吞沒的可能性。
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引導者或是導師，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研究者！
這種事情，廷達固然能夠知曉理由，對於那位導師而言，所謂的學生只是純粹的消耗品。
但他卻無法理解與認同。明明只要保存下這些孩子，就能夠證明研究的方向並沒有出現問題，更加能夠證明其研究的方向是正確的，對方卻並沒有這樣做。
其中的理由，有些耐人尋味。
不過，沒有經歷過對方的經歷，就不可能真正的理解對方，真正的理解僅僅只是一個偽命題而已。廷達並沒有想過要理解那位導師，更加沒有想要理解這兩隻小白鼠。
「原本我還以為你們真的是什麼學院的學生呢，原來也不過只是兩隻小白鼠而已。作為同行者，我提醒你們一句，過多的盜取海水與在幻境中死亡的後果並沒有任何的區別。」廷達平淡卻目光帶著一絲絲憐憫的一笑道。
說完，廷達隨即起身，拿著左輪走向了少女們所說的怪物所在的車廂。
「等一下！你說我們是小白鼠是什麼意思？！還有你說不能過多盜取海水，否則會發瘋是怎麼回事？！你難道真的知道試煉的一些細節？」
「...」廷達沒有回答任何的問題，只是正在車廂門前，一手拿著左輪手槍，一隻手握在把手上，然後不管那兩個少女驚恐的目光，猛地拉開了車廂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