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襟
鳳君抱著若月擔心道:「我帶走他們三個,你有沒有安排好自己怎麼辦?」
睿瑤緩了口氣,慢慢抬手按住太陽穴,「我總歸是能自保的,你送給我的侍衛又不是白痴。嗯,你從凈雪宮帶出來的那些妖仙,這回用處能大些吧?」
鳳君看她態度安穩,應該是各處都安排好,乾脆利落道:「沒問題,我把白朵派來二十四小時跟著你,其他的不說,保你性命是沒關係。」
「呵呵,也是迫不得已,太女住在長公主府,就完全沒有體統了!」睿瑤鬱悶,誰不知道找舒服地方啊,留在這裡,恐怕以後都不能睡安穩了,「滄瀾之行他們今日悄悄去,不過也瞞不了多長時間。你要提前做好準備。」
說話間海滄瀾和柳之行一人拎個小包袱過來,不過幾件尋常換洗衣服,並沒有什麼可帶的,連貼身小廝都留下了。
鳳君早安排瀲琪帶著凌小七和白柔水及大批凈雪宮侍衛等在太女府門前,她仍舊坐睿瑤那輛馬車回府。
大街上人少的詭異,白柔水坐在馬上左顧右盼,凌小七跟她一樣緊張不安。
終於忍不住隔著車窗問鳳君,「主子,昨晚街上人少也就罷了,怎麼大白天的也能走出幾十丈都不見人?怎麼說這裡平時也是定坤最熱鬧的街啊!」
鳳君輕笑,「說你傻孩子,還不承認!昨日皇帝駕崩,今早太女遇刺,同時大長公主逃出定坤。
你以為在京城生活一輩子的人都跟你一樣沒見過市面,有點兒腦子就知道,要有大事情發生了!當然是躲起來最好!」
凌小七忽然接道:「那麼說,我們再怎麼鬧,他們都不會出來嗎?」
「不會,」瀲琪騎著馬從後面趕上來,聽她如此說,也笑起來,「就算你在這裡跟人刀劍相向,也沒人出來。嗯,多數更盼望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也說不定!」
「誒,那不就跟暗藍奶奶她們家那幫孩子一樣,整天到處鑽洞!」白柔水一聽沒人會出來,明目張胆的抽出劍比劃來比劃去,「要是有人來刺殺,我就試試昨天剛學的那招直接把血放乾淨的!」
凌小七接道:「你手那一招啊,我當時都沒有看清楚,江姐姐說要砍幾刀?」
「笨蛋!」柔水翻翻眼睛,得意道:「就一刀,什麼幾刀!一刀劃開脖子,據說血會像噴泉一樣噴出來!誒,你說,一個人能流出一盆血不?」
「那不止不止,」小七專業地搖搖頭,「還得分人,要是小孩,就幾碗,要是胖子,會混合好多油,瘦人血就流的慢……」
正說的興起,馬車裡的鳳君見對面坐著的海滄瀾抓著衣襟的一角用力的擰,柳之行眼睛越睜越大,本來哭過沒多久的眼睛水汽又瀰漫起來,嘆口氣朝外面低喝,「都閉嘴,有貴客,回去再討論你們那些有的沒的!」
瀲琪伏在馬上笑的直打跌,就是不敢出聲,憋得嘴角奇異地不斷抽搐!
柔水才想起來,在太女府門口的時候似乎看到門帘掀起來一角,裡面有男人!頭立刻大了,府里有男孩子聽她們說這個嚇到哭!
跟凌小七對視一樣,不出意外對方眼中同樣的懊惱,讓男孩子哭是一件非常恐怖非常難過的事情啊~~
躊躇了一下,終於還是貼著車窗低聲道:「那個,裡面的人,要是我嚇到你,對不起啊!其實我們就是說說,我們是好人!」
鳳君眼皮忍不住跳動幾下,偷眼看對面的倆人似乎沒有更大的反應,敲敲車窗,「行了行了,你們給我老實到兒,閉上嘴就是幫我大忙了。」
外面安靜了,回頭沖兩人歉然一笑,「抱歉抱歉,嚇到你們了。其實她們都是極好的孩子,不過性子太過跳脫些,別介意。」
「哪裡,您客氣了!我們沒事!」海滄瀾趕忙放了手裡的衣角坐正還禮、柳之行也跟著欠了欠身。
殊不知,海滄瀾、柳之行兩個雖然對柔水、小七討論的事情頗為吃驚,但是還沒到被嚇哭的程度。
尤其海滄瀾,刑部大牢里的刑具比她們的討論恐怖多了。
而且,那兩個女孩子完全就是好奇的口氣討論,言語之間沒有半分狠毒煞氣。加上後來有些笨拙的誠懇道歉,不但不會讓他們怕,反而會覺得這樣率直的人好親近很多。
比起日常見到的那些處心積慮的人來,不知要好多少。
柳之行則是見了這幾人主僕相處的情形,對本不願意去的月府有些期待了。
「你們客氣才是,」鳳君見他這樣,笑得眼睛也彎起來,看看外面,已經到了家門前,馬車直接駛進院子,「到了月府就當是自己家一樣吧,有事你們直接找我夫君就是。正君以前見過煜風的。」
兩人點頭,跟著下馬車,前面是個不大的小院子。看看四周,都是差不多的院子,各院子之間的隔離帶種著各式四時花卉。
院牆都不高,都修有精緻的花窗,透過窗就見四處都是影影綽綽的人影兒來來去去。不知道這個月府里住了多少人。
玄樂從裡面迎出來,看見海滄瀾和柳之行,彼此都有些好奇地互相打量一番,各自在心裡感嘆,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又聽鳳君介紹了笑著要跪下去行禮,給海滄瀾一把拉住,「太女和長公主是親姐妹,咱們算是平輩連襟,幹什麼行這些虛禮。」
玄樂也不堅持,笑著順勢起來。
鳳君也笑,「樂帶他們兩個進去,安排食宿和伺候的人。我去跟管家商量點兒事兒,就不陪了。」
說著也不管那些來去問候的規矩,跟海滄瀾。柳之行兩個揮揮手就往另一進院子去了。
玄樂也就不再堅持,挽著兩個人手往裡走,柔聲道:「風哥哥身子重,他也說都是自家人,所以不跟你們客氣了。」
柳之行看他言談間不卑不亢,跟尋常人家的側君完全不一樣,倒跟公認被睿瑤慣壞的自己有點兒像,不知不覺就覺得親近起來。
煜風坐在院子里的竹榻上靜心泡茶,見兩人抱著孩子進來,遠遠就笑道:「我還想,滄瀾哥哥原本聽過我撫琴,今日為了迎接,要不要奏一曲。只可惜太久不摸琴,不止是生疏了,今日拿出琴來一試,竟是夠不著了,只能準備些清茶聊表心意。」
海滄瀾上次與他見,還是的琅嬛苑賞雪時候,當時談話頗為投機,只是這大半年並無聯繫,本來有些忐忑,見他如此態度,立時就放鬆了。
聽他說夠不著琴,想是肚子太大的緣故,不止他們幾個,連帶院子里其他的幾個男孩子也善意地笑起來。
幾人也不拘束,隨意坐了,又細細看煜風氣色,笑問:「弟弟幾時臨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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