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文先生平安歸鄉

「啟稟老佛爺，奴才失察，不過奴才真的不知道慎刑司的奴才這麼沒有用，連個人犯都看不好。」李蓮英哭喪著臉。

「李大總管，我看是某些人太有用，下手太快了吧！」我笑嘻嘻地挖苦道。

「珍主子，您不知道情況，這慎刑司就喜歡自作主張，把人都拷打死了，比如上次小主宮中的麝月姑娘，可是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呀。」李蓮英狡黠地嘿嘿笑道。

「對了，本宮怎麼把這個有用的人證給忘了，小李子，上一次寇連才被人欺騙上書致死一案你記得嗎，不是說麝月在寇連才出事之前見過寇連才的嗎，後來怎麼把她放了？」慈禧眼皮一跳，脫口而出道。

我一聽慌了神，急忙搖手傻笑道：「老佛爺，您忘了，麝月那案子已經結案了。」

「不對，似乎那案子是皇后提議擱置的，皇后，你說說，是什麼原因？」沒想到慈禧更加懷疑，轉首詢問靜芬。

靜芬像中了獎一般樂得幾乎跳起來，徑直稟報道：「皇額娘，其實上回麝月那個案子兒臣並沒有審明白，只不過是文廷式藉機要挾兒臣。」

「什麼？還有這種事？文廷式一個外臣，竟然敢膽大到要挾一國之母？快說說，他是怎麼要挾的？「慈禧鐵青了臉，質問靜芬道。

」這個？「靜芬一時間語塞，話剛進到喉嚨口又收住了。李蓮英急忙給皇后使了個眼色，然後謙卑地笑道：」老佛爺，其實有一件事奴才一直不敢說。「

」什麼事？那麼神秘？『慈禧斜了斜鳳目。「啟稟老佛爺，如今京城上下都傳遍了一件事，不知老佛爺有沒有聽說過。」李蓮英故作神秘道。

「什麼事？」慈禧盯著李蓮英道。「其實，甲午年的賣官大案，真正的幕後首犯是珍主子。」李蓮英小心地慢慢吐出字來。

「李蓮英，你不要胡扯，甲午年那案子大家都明白，是慧皇妃勾結娘家富察氏乾的，當時大家都在場。」大公主橫豎柳眉道。

「公主殿下，這個世上，無奇不有，有些事，不一定是真事。」李蓮英得意道。

「是呀，所以珍妃和文廷式這個案子並不像外界傳說和我們想的那樣，我覺得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大公主激憤道。

「公主殿下，珍主子的景仁宮龍魚混雜，只恐怕連珍主子自己都分不清吧，現在外面都傳遍了，魯伯陽那案子，珍主子收了人家四萬兩金子，慧皇妃只是按照朝廷捐官的流程辦事，沒想到卻成了替罪羊！」李蓮英陰險地詭笑著。

「李蓮英，你胡說什麼，珍妃怎麼可能收那麼多賄賂，如果有，那錢呢？」大公主反問道。

這個，要問問景仁宮的宮女阿元了。」李蓮英見大公主上鉤，鬼魅地向崔玉貴做了個手勢。

「來人，把阿元和麝月押上來！」崔玉貴虎起了眼睛。儲秀宮外傳來陣陣的反抗聲音

「放開我們！」「是阿元和麝月？」我大吃了一驚，忙不迭回頭一看，卻把我笑倒了，原來，麝月穿著我的粉紅大氅，梳著小兩把頭，濕漉漉地被五花大綁。

「放肆！大膽的奴婢，竟敢冒穿皇妃的服飾，你該當何罪？」皇后靜芬發作了起來。

「回皇後主子的話，這都要怪李總管的人連臉都不看，只會往河裡扔人！」麝月嘟著嘴抱怨道。

「哈哈哈，李蓮英，這就是你做的好事？」大公主諷刺般地看著李蓮英。

「老佛爺，主子們請息怒，請看另一個丫頭。」崔玉貴轉了轉眼珠子，上前打千道。

眾人的目光移向了濃眉大眼的阿元。」這個丫頭不是侍衛畫中的那個人嗎？「慈禧詫異道。

」老佛爺火眼金睛，就是這個丫頭，崔玉貴，你說，上回寇連才上書之前，除了麝月，還見過一個宮女，她是誰？「李蓮英朝崔玉貴努了努嘴。

崔玉貴立即張嘴道：」老佛爺，沒錯，宮人指認的人，就是她！「

」這下真相大白了，皇額娘，看來，寇連才上書，文廷式辭官，還有康有為的妖書，都是珍妃和文廷式內外勾結的陰謀，皇額娘，沒想到，珍妃造反的傳言還真有根據！「靜芬裝作恍然大悟到。

」靜芬，你不要再扯謊了，有什麼事，你沖朕來，不要專門對著珍兒。」許久沒啃聲的光緒也毅然發作了起來。

「這人證小如子已死，現在珍妃說什麼也沒用了，來人，把珍妃和文廷式都分別關進死囚，等待秋後處斬吧。」慈禧冷冷地哼道。

「皇額娘，我大清開國以來，還沒有妃子被打入死牢的，您要三思呀。」大公主苦苦勸道。

」別說了，哀家差點就被氣死了，皇帝也不孝順！太不像話了。「慈禧氣的直跺腳。

」老佛爺，這些事都是奴才一個人主謀的，不幹皇上什麼事。「我默默地跪下回奏道。

」珍兒，你不要昏了頭胡說，這些事如果沒有朕，怎麼會發生，皇爸爸，你就懲罰兒臣吧！「光緒驟然間捂住了我的嘴，代我叩頭道。

」起來，皇帝，這叫什麼樣子，如今皇額娘也不想管別的，只要還這件事一個真相。「慈禧哼了一聲，皺著眉斥責道。

」皇爸爸，李蓮英他們講的不一定是真相，也許事情根本就是反過來的。「光緒壯著膽子昂起頭道。

「皇帝，你別急嘛，本宮也沒說小李子調查的就一定是真的，你們說是不是啊？『慈禧轉了面孔，對眾人說道。

」可是老佛爺，奴才們就只能查到這些了，其實珍主子犯這樣的事，奴才們也不情願是真的，只不過沒有證據證明珍主子一定沒罪呀。「李蓮英支支吾吾道。

」回稟老佛爺，我家主子可以證明無罪。「這時，被五花大綁的阿元突然一頭跪下朗聲說道。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阿元的身上。

」小丫頭片子，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家小主無罪？「慈禧出人意料地沒有生氣，而是饒有興趣地問道。

」回老佛爺，問題就出在今個兒早上，我們家小主險些被扔進護城河，那人兒一定是李總管派的，不過我們事先防著了這一招，讓麝月姐姐假扮了小主，才會有驚無險！「阿元細細回答道。

」哎呀，阿元，你還糾結這種事，這明明是你們珍小主搞得惡作劇，咱怎麼會存心害你家小主呢，可能是你家小主得罪了什麼人，被報復的吧？「李蓮英狡猾滴閃爍其詞。

」李蓮英，剛剛你親口承認的是你指示手下對珍妃下毒手，怎麼現在又變卦了？」大公主憤怒地指著李蓮英呵斥道。

「公主殿下，剛剛事情沒弄清楚，老奴不敢不招認。」李蓮英露出了無賴的臉色。

「好了好了，你們都不用再吵了，本宮只想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慈禧一拍青玉案道。

「「老佛爺，阿元和麝月作為賣官案，寇連才案和文廷式殺人案三個案子的嫌疑者，因該立即押送慎刑司嚴加拷問。」崔玉貴面露殺氣，狠狠地盯著阿元和麝月。

」老佛爺，不能用刑，否則又是屈打成招，我看還是問問皇後主子吧，畢竟，上一個案子是皇後主子決定按下的，至於皇後主子被什麼事威脅，做出如此選擇，奴才覺得很是可疑！「我猴急般辯解道。

」珍兒，你！「靜芬也急紅了眼，卻空張著嘴不敢說話。

」皇后，上回寇連才的案子的確是你奏明本宮結案的，究竟是什麼事讓你這麼做，有沒有人威脅你？「慈禧威嚴地問道。

」回皇爸爸，文廷式的確託人威脅過兒臣。「靜芬的額頭留下了豆大的汗珠，喃喃回到。

」威脅你什麼？「慈禧狐疑道。

」威脅兒臣如果不放過珍妃，他就策動皇上廢后。「靜芬突然直接對著眾人講到。

」老佛爺，了不得了，文廷式一個外臣，竟敢這麼猖狂，就憑這一條罪，就是死罪呀。「李蓮英渾身發抖地跪下道。

」皇後主子，你究竟做了什麼虧心事，珍兒還是給你留了面子的，請你不要再誣陷文先生！「我被靜芬所表現出的無賴邏輯搞得心頭火氣，不禁脫口而出道。

」老佛爺，諒文廷式一個小臣，就敢把手伸進宮內，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奴才認為這其中必然有一個極大的陰謀，請老佛爺下旨立即盤查文廷式的老師翁同龢和他的學生弟子們。「李蓮英來了精神，絲毫不保留地亂叫道。

」大膽奴才，這是朝廷的政事，你竟然敢公然亂出主意禍亂朝廷，來人，把他拿下！「光緒頓時龍顏大怒，指著李蓮英的鼻子罵道。

在場的宮人都嚇得跪地不起。」皇帝，你失態了。「慈禧的眼神喂喂向光緒移了移，光緒便像熄了火一般低著頭退到了一邊。

」李蓮英，你說的這些話怎麼跟今個兒早朝禮親王、端郡王、懷塔布、剛毅一夥說的一樣，是誰讓你這麼做得？』慈禧變了臉盯著李蓮英。

「奴才奴才只是出於義憤。」李蓮英戰戰兢兢道。「呸！」慈禧勃然大怒，立了起來：「你給本宮少說幾句這些沒用的，小心本宮廢了你！」

「是是是，奴才錯了。」李蓮英嚇得面無人色。

「好了，今天先散了，從明日開始，在慎刑司審案，本宮要親自把這三個答案審清楚，你們都回去準備吧，來人，把珍妃和她的阿元、麝月先押進慎刑司，明日再問話！」慈禧有些疲憊地向眾人揮了揮手，眾人請了安，悶悶不樂地不歡而散。

「阿元、麝月，慎刑司陰涼荒蕪，你們一定要照顧好你們的主子。」光緒背著手，暗暗吩咐了阿元和麝月，深情地給了我一個微笑便走了。

第二天下起了大雪，漫天的雪花鋪天蓋地，顯得格外瘋狂。

「小主，你沒事吧，給你手爐，你看著屋檐外，雪這麼大，不會是像竇娥冤那樣吧？」麝月將暖暖的手爐握在我手中，用手掌在我直愣愣的眼神前亂晃。

「小主，您在想出去的辦法嗎？」阿元登著兩隻稚氣的大眼睛盯著我。

我會心地一笑：「傻丫頭，現在還有什麼希望，人家卯足了勁想判我們罪，三個案子連在了一起，成了連環大案，我只希望，文先生能夠沒事。」

「小主，其實您不必這麼悲觀呀，阿元我昨日碰到了一件怪事，也許對我們有幫助！」阿元樂天派般地笑道。

「嗯？阿元，你又有什麼新的發現？」麝月眼睛一閃一亮。

阿元莞爾笑道：『麝月姐姐你真識貨，知道阿元是弓無虛發的。「

」好了，阿元，別瞎促我們了，快說吧。「我摸了摸阿元的臉蛋笑嘻嘻道。

」小主，就在昨天李蓮英的走狗們錯把麝月姐姐當做小主扔進護城河之前，那班人看見我，喊了一句小朵，還跟我打招呼，我也昏頭昏腦地就跟他們笑了臉，沒想到，他們就順手從我身後把麝月姐姐抬走了。「阿元搖頭晃腦道。

」小朵是誰，那幫人怎麼會這樣稱呼你呢？難道你認識他們？「麝月迷糊道。

」不，我根本不認識他們呀。「阿元苦笑道。

」看來那幫李蓮英的狗腿子是把你當做另一個人了。「麝月恍然大悟道。

」難道有一個與阿元長得一模一樣的宮女冒充了阿元，做出這麼多的大案來？「我的腦中突然把從前的一系列疑問都聯繫在了一起。

」對呀，小主，我們只要抓到這個冒充阿元的小朵，那麼您，文先生的冤屈就都可以洗雪了。「麝月欣喜若狂道。

」但是，這又談何容易，李蓮英和靜芬會那麼呆，還把人證留在宮裡嗎？「我苦惱道。

」小主，您就放心吧，那幫笨蛋上回露了馬腳，阿元就有辦法追根追低，幫您和文先生脫罪！「阿元樂呵呵地做了個鬼臉。

」可是現在我們都被關在慎刑司，誰能夠出去幫我們抓到那個小朵呢？「麝月哭喪著臉。

」麝月姐姐你放心，明天你就明白了。「阿元安慰道。

東方露出魚肚白，慎刑司提出了我們，在慈禧皇太后的鑾駕前面跪下請安。慈禧冷冷地瞧著我們，靜芬則是鄙夷地斜著眼睛，光緒緊張地坐在另一端，一個勁地搓手。

」好，小李子、崔玉貴，你們作為後宮的正副總管，就代本宮問話，好好審這個案子。「慈禧緩緩吩咐道。

」喳！「李蓮英和崔玉貴欣喜若狂地打千回應道。

」好，先說說賣官那個案子，後宮的賬本上回都查過了，最後在榮禧堂發現了慧皇妃貪墨的罪證，李蓮英，你告景仁宮是賣官的主謀，有什麼證據嗎？「光緒冷冷地看著李蓮英問話道。

」這個，奴才也是聽外面的風傳，說是珍主子賣了一個上海道的官職，得了四萬兩金子。「李蓮英低著頭死皮賴臉答道。

」原來如此，李蓮英，原來你根本沒有證據，只是聽道聽途說。「光緒發怒道。

」皇上，這不是奴才敢告珍主子，是珍主子宮裡的阿元自己說的。「李蓮英裝作很委屈的樣子。

」阿元何在？「慈禧轉過頭點名道。」奴婢在，回老佛爺的話，奴婢可以證明，自己從來沒有控告過我家主子。「阿元跪上前來一五一十說道。

」李蓮英，有誰看到阿元來控告她的主子的？「慈禧沒好氣地問道。」這個，奴才有照片為證！「李蓮英竟然遞上了一張從馬蹄袖裡拿出的照片。

慈禧戴上眼鏡仔細一瞧，比對道：」阿元，這照片上的人不就是你嗎？你自己和李蓮英照的照片不會自己不知道吧？「

」回老佛爺，那人不是奴婢。「阿元斷定道。」阿元，你招認吧，這上面的就是你！「李蓮英張牙舞爪道。

阿元嘻嘻一笑，嘚瑟道：」李總管，這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哼哼，這誰記得，總之就是你就行了！「李蓮英怪笑道。

」李大總管，阿元是景仁宮的宮女，要是能被李總管招去拍照，必然有我家主子的允許才行，你查查，有記錄嗎？「

」阿元，你個小丫頭片子，別想賴，你是偷跑出來的！「李蓮英惱羞成怒道。

」阿元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李總管，每次你都說我偷跑出來的，可是每次你都看不到我，老佛爺，請您把護城河的護軍都找來，認認我就行了。」

「好，來人，把那兒的護軍都找來！」慈禧點頭道。須臾，押上來一干護軍，阿元指著自己問道：」護軍大哥，你們見到過我嗎？「

」見過，好像還有人喊你小朵什麼的。「護軍戰戰兢兢答應道。

」這有什麼？你隨便再取個名字，誰會知道？「李蓮英哈哈大笑道。

」好，昨天有人喊我小朵，文先生出事那天，我在神武門送麝月姐姐，請老佛爺把那天神武門的侍衛大哥找來。「阿元不緊不慢地要求道。

過了半晌，神武門的侍衛也來了，一見阿元便打招呼：」阿元姑娘，你怎麼被抓起來了？「

」放肆！「李蓮英面色氣得鐵青。」看來，在同一時間，後宮的侍衛也見到了阿元，這不明擺著是有兩個阿元嘛。「慈禧恍然大悟道。

」老佛爺，沒有兩個阿元，說不定阿元去了神武門后，又去了後宮。「李蓮英汗流浹背地狡辯道。

」李總管，阿元又不是飛人，神武門和長春宮離那麼遠，我難道是飛過去的？「阿元戲謔道。

」這個，老佛爺，哪裡有兩個阿元，想必是侍衛眼花搞錯了，再說整個宮裡也找不到兩個一樣的阿元呀。「李蓮英婉轉地亂講道。

」李總管，照你這麼說，文廷式殺人，也是你看花眼了嗎？「大公主急火火地盯著李蓮英無賴的嘴臉，諷刺道。

」夠啦，即便有兩個阿元，但是也不能證明珍妃與這些案子沒有瓜葛，阿元，你想替你家主子脫罪，還得有人證物證才行。「慈禧冷冷地哼了一聲，一邊的蓉兒急忙遞上了翡翠煙杆子。

」老佛爺，那一個阿元雖然現在找不到了，寇連才和蓮香也死於非命，但是，李總管是在的，請老佛爺想想，我家主子要是有什麼陰謀的話，怎麼會派我一個小宮女在宮裡招搖，惹人注意呢？「阿元兩隻大眼睛一閃一閃的，顯得十分機靈。

」這話說的似乎有理，但是阿元，你還是沒有證據證明你家主子無罪！「李蓮英呵呵怪笑道。

」你！「阿元急的直翻白眼。」皇額娘，我看景仁宮這對主僕分明是早就串通好了，死活不認賬，我看不如動刑吧。「靜芬的眼中露出了凶意。

」老佛爺，皇后他們急著動刑，分明就是想殺人滅口，您別忘了，早上是誰想把奴才的主子扔進護城河！「阿元急了眼，光緒騰地一下來到靜芬面前，氣勢洶洶地拽起了靜芬的衣角：」皇后，朕勸你不要欺人太甚，想對珍兒動刑，先從朕的屍體上踏過！「

靜芬似乎早有準備，也不相讓，嘴角冷笑道：」皇上，你就是這麼對待表姐的嗎？其實珍妃犯事也有您的責任，都是你把她寵壞了！「

望著皇帝皇后怒目對視，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唯有慈禧氣急敗壞：「你們兩口子少說兩句！」

儲秀宮的氣氛方才凝固了起來。

「還是說賣官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珍妃乾的？」慈禧把話鋒轉向了正題。

「肯定不是！」光緒喘著粗氣。

「憑什麼不是？皇上，你為何偏袒她？」靜芬嗔怒道。光緒嘴角露出輕蔑的一絲苦笑：」因為朕是當事人，珍兒根本不是那種人，珍兒只是在國家大事上說了一些公道話，你們就誣陷她勾結外臣，真是豈有此理！「

」皇上，後宮不能干政，這是列祖列宗定下的規矩！「皇后諷刺道。

」哼，既然你知道後宮不能干政，那為什麼多管閑事，告珍兒這些刁狀？「光緒俊朗的面上顯出憤怒地火花。

」還有，皇后，你聯合外面的親王、貝勒、大臣一同打壓文廷式，陷害珍妃，算不算干政？「大公主也坐不住了，憤怒地質問靜芬道。

」這個，我是為了清理六宮，皇額娘，六宮可是歸兒臣管呀。「靜芬轉念求慈禧道。

」回正題，珍妃有沒有賣官？「慈禧不動聲色。

」回老佛爺，珍主子沒有賣官，賣官的是另有其人！「此時，慎刑司外突然傳來一聲洪亮的回答。

慈禧奇怪地問身旁的蓉兒：」這是誰？「蓉兒小聲答道：」回老佛爺，是文廷式待罪求見。「

」什麼？關鍵時候他又要替珍丫頭開脫嗎？讓他進來回話。「慈禧點了點頭，不一會子，文廷式戴著腳鐐手銬叮叮噹噹地跪在當前，從容回話道：」在這之前，臣已經受禮部和戶部的委託查明，魯伯陽賣上海道一事確實曾經鬧到後宮，但是被珍主子拒絕了，魯伯陽後來被一名皇親國戚保舉，方才上任。「

」那這名皇親國戚是誰？「慈禧似乎想到了什麼，頓了一頓，又不服氣地問道。

」這話又說來話長，俗話說捉賊捉贓，魯伯陽行賄用了那麼多金子，最後在宮裡卻沒查到，這難道不奇怪嗎？「文廷式瞅了瞅李蓮英。

」也許，是珍妃精明，把金子藏了！」靜芬結結巴巴地反駁道。

「宮裡最容易藏金子的地方在榮禧堂，老佛爺，慧皇妃貪墨的金子就藏在那，試問慧皇妃和珍妃勢同水火，她們會把贓物藏在同一個地方嗎？再說，如果要把那麼多的金子轉移運進景仁宮，這多少也會有個響動，但是，景仁宮卻什麼也沒有。」文廷式笑道。

「那贓物呢？」慈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問道。

「這個，臣查過頤和園的賬本，四萬兩金子，在光緒二十年八月額外入賬，臣通過戶部查明，是有人故意將這筆巨款孝敬了皇太后，這是臣時候查出的賬目。」文廷式說罷遞上了一本血跡斑斑的賬本。

慈禧隨意翻了翻，心知這筆金子是李鴻章聯合醇王府為了補慈禧萬壽慶典修院子費用的空缺，而額外奉上的，當時慈禧並沒有去查這筆金子的出處，如果讓文廷式再追根刨地，或許她自己都要落個貪污的臭名，從前那些挪用北洋水師經費的醜事就會被無限提起，慈禧終於鬆了口氣，笑著說：「這事我看是搞清楚了，就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