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逆襲

「大爺饒命，小人哪敢認識什麼公公！」大漢畏畏縮縮地求饒道。「呸！剛才是誰放的狗屁！」汗青面色鐵青，手腕上用了力。

那大漢便殺豬般叫起來：」我說我說，只不過宮裡有人曾經讓小的辦過事，小的只不過開了一家黑店，哪裡敢問那公公是什麼來路？「

」那你說你叫什麼名字，宮裡的公公長得什麼樣，給我畫出來，還有他留給你什麼東西·？「文廷式威脅道。

」小的叫周橫，專門做蒙汗藥的勾當，宮裡的公公好像年紀在二十左右，他買我的蒙汗藥時，給了小的十兩紋銀，小的一直沒捨得花，就包在那兒。「大漢一五一十招道。

」文先生，這回咱們可有物證了！這紋銀是宮中之物，明擺著該有人買兇殺人。」汗青笑道。文廷式露出笑意，繼續盤問那周橫：「你說，你賣了他們蒙汗藥之後，有沒有告訴他們這個致命？」

周橫連連否認：「大哥，咱這是江湖的小把戲，只能迷人，殺不了人，別的咱就不知道了，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您高抬貴手！」

「呸！你干這種缺德之事，還想叫我放了你，走，跟我到官府自首！」汗青佯裝大怒道。

「好好好！大爺，小的馬上就去。」周橫立馬討好地拱手道。

突然，噗的一聲，一支飛鏢直射周橫咽喉，周橫當即斃命，鮮血撒了文廷式一身。「媽的，這傢伙被滅口了！」汗青氣得跺腳大罵。

「汗青賢弟，別急嘛，畢竟我們拿到了作案工具蒙汗藥，還知道了那公公的相貌，總算有一線生機，咱們得立即將此呈交刑部，並儘快查出那公公的真實身份和小朵的下落。」文廷式拍著汗青的肩膀安慰道。

景仁宮，我得到麝月的回信以後，知道文先生已經秘密查出了此案線索，不禁欣喜若狂，只要此案存在疑點，慈禧就可能暫緩綺雲的皇后冊封大典，讓我們查出慧皇妃的陰謀。

「混賬！你說那個周橫先開口了？廢物！要是因為這件事老子引火燒身，老子剁了你！」陰暗的角落裡，篝火在一個勁地跳躍，牆壁上映出李蓮英和一個蒙面人的猥瑣黑影。

「小主，現在案子的關鍵在於那個冒充我的小朵能不能找到，還有那個出宮勾結周橫的太監是誰，只要咱們找到這些證據，就能破解慧皇妃的陰謀！」阿元淘氣地咬著書本，頭頭是道的跟我分析道。

在另一條線上，大公主派小紅在宮裡調查二十歲左右的高級太監，但是，似乎是有人從中作梗，兩天過去了，沒有一點線索。

「崔玉貴，你真是個大忠臣，這麼些年在皇后那兒做卧底，竟然一點都沒被皇后看出來，還真是難為你了！」長春宮，宮燈閃亮輝煌，慧皇妃細心地吩咐了自己的妹妹，打扮的宛若天仙的富察綺雲之後，偷偷叫來了副總管崔玉貴。

崔玉貴帶著詭異的表情，向慧皇妃說出了一個驚天秘密：「回主子，這回皇后算是玩完了，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掌管鍾粹宮的鶯兒其實是我們的人，小朵就是鶯兒，鶯兒就是小朵，這個秘密永遠都沒人會知道。」

景仁宮，光緒帶著忠心的老太監王商在封印的宮門外默默徘徊。

「王商，景仁宮現在不能進嗎？」光緒有些悲涼地看著王商。王商理解光緒此時的心情，好言安慰道：「萬歲爺，案子還沒有查清，老佛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讓珍主子在裡面禁足，誰也不敢違逆，但是，珍主子的冤屈早晚都會查清，皇上您不必那麼急的。」

「颯颯颯！」天空中，突然飄落了些許雪花，輕輕滴落在光緒的手掌心，光緒獃獃地端詳著這巧奪天工的雪花，喃喃說道：「珍兒，朕不在的時候，希望你不要害怕。」

「綺兒給萬歲爺請安！」面前濃濃的脂粉香和佩環輕巧的音樂，把光緒從思緒中驚醒了，他仔細打量面前的這個姑娘。

因為雪天，綺雲已經在粉紅的小襖外加了一個鵝毛紫色披風，外加一個貂皮昭君斗篷，越發倒映著紅撲撲的秀麗瓜子臉。

「好，綺雲，你起來吧。」光緒親切地做了一個平身的手勢，然後帶著王商迅速地走了。

「皇上，外面下著大雪，臣妾想把這件紫色披風」綺雲話才說到一半，光緒已經在雪地里無影無蹤了。

「綺雲，你在這發獃幹什麼？」慧皇妃帶著一叢小宮女正好經過，發現雪地里獨自立著的正是自己的妹妹，不禁讓太監停下肩輿，自個兒走了上來，關切地拉著綺雲的手問道：「我的傻妹妹，都是要當皇後主子的人了，還這麼沒輕沒重的，一個人凍在雪地里，你不疼自己，皇上也要疼你了。」

綺雲眨著大眼睛，喃喃說道：「姐姐，我剛才看到一個人了。」「誰呀？」慧皇妃好奇的問道。

「是皇上，老佛爺一直封著景仁宮，不給皇上見珍主子，皇上便一直站在景仁宮門口，直到下雪。」綺雲默默說道。「什麼？皇上剛剛在這裡？」慧皇妃大吃一驚。「姐姐，我給皇上請安，皇上連看我都不看，我心裡明白，皇上心裡只有珍主子一個人，他是不會喜歡我的。」綺雲怯怯地答道。

「胡說，我的小祖宗，姐姐為了你的皇后之位，辛苦籌劃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絆倒了珍妃和皇后兩個，讓你入了宮，你可要知道，當皇后是姐姐一生的夢想，當年，我輸給了阿魯特氏，現在，我們富察家的榮華富貴就看你的了，綺雲，你要知道，姐姐因為愛護你，才會讓你進宮，你可一定要爭氣呀。」慧皇妃深情地撫著綺雲的面龐說道。

「但是姐姐，皇上愛的不是我。」綺雲的眉間浮起疑雲。「胡說，你這麼國色天香，皇上也是人，他一定會愛你的，你放心，姐姐就是想盡辦法，也一定要皇上愛你！」慧皇妃堅定地說道。

在慧皇妃的心中，又一個駭人聽聞的陰謀產生了。

」什麼？綺雲已有了皇上的身孕？「儲秀宮大清早，慈禧剛剛大起，便聽到李蓮英和崔玉貴的竊竊私語·。

」小李子，這事是真的嗎？「慈禧驚喜的睜大了眼睛。」是的，老佛爺，這個月的起居註記載的明明白白，皇上都在綺雲主子的承乾宮。「李蓮英趕忙手忙腳亂地翻出了起居注。

慈禧頓時欣喜若狂：」太好了，小李子，趕緊召集眾臣，本宮要到太廟，向列祖列宗報喜！「

富察綺雲懷有龍種的傳說在紫禁城不徑而飛，就連禁足在景仁宮的我也略有耳聞了，阿元向我說明了全部內容，我自然是帶著燦爛的笑容，傾聽著阿元的故事，但是心裡這會子八成在流血了。

每天深夜都夢到的那個人，突然陌生了起來。「他有孩子了？」我苦澀地咽下一絲帶甜味的口水，陷入了沉思

「皇上，對了，你畢竟是皇上，你有三宮六院，比我美得美女多得是，你可以輕易地忘記我。」我煩躁地攪著手中的絲帕，怔怔發獃。

「小主，您怎麼了？是不舒服嗎？」阿元奇怪地望著我笑。「傻子，小主是吃醋了！」麝月嘻嘻哈哈地點了阿元一下腦瓜。「我哪有啊，只是，我真擔心，皇上把我忘了。」我啞然失笑道。

「小主，你且放寬心，我想，萬歲爺絕不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每一次小主惹出禍，都是皇上拼著死來救小主，您看，這樣的萬歲爺會背叛小主嗎？」麝月安慰道。

「可是，富察綺雲有身孕了，這怎麼解釋？」我有些失態道。麝月嫣然一笑道：」想必，這又是慧皇妃使得什麼障眼法，小主也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我真的不放心皇上，麝月姐姐，你可知道，在歐洲，丈夫再娶那是犯罪的！「我固執地撅著小嘴。

」可我們不是大清嗎。「麝月俏笑道。

養心殿，光緒也正為富察綺雲懷孕的事而憂心忡忡，來回踱步。」皇上，都三更了，您還是快休息吧。「一旁侍立的老太監王商心疼地輕聲勸告光緒。

」王商，朕不是不想休息，而是實在休息不下來，政事那麼複雜，朕的身旁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沒有珍妃在朕的身邊，朕簡直度日如年！「光緒皺了皺眉頭道。

」皇上，您要翻富察貴人的牌子嗎？「王商試探著躬身問道。」唉！王商，朕真為這事煩著呢，莫名其妙的，富察綺雲突然懷了朕的骨肉，朕以後怎麼跟珍兒交代？「光緒無可奈何地直搖頭。

」皇上，可是起居註上確實有富察貴人有孕的記錄，皇上，無論這孩子是誰誕下，皇上都是有后了，以後，皇上可以立皇子為太子，以後皇上的位置在老佛爺的心裡也穩固了呀。「王商喜滋滋地勸道。

」唉，不是珍兒生的孩子，朕寧可不要這皇位，王商，皇太後會不會搞錯，記得那天朕只是覺得迷迷糊糊，然後就發現富察綺雲已經在朕的寢宮裡了，這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光緒苦惱道。

」皇上，可是不管怎麼樣，您還是有孩子了，文先生的意思是，無論是真是假，皇上都應該及早將這個孩子立為太子，將來繼承皇位，這樣皇太後背后那些別有用心的王公大臣就不敢有什麼歪心思了。「王商進言道。

光緒拉起王商的雙手，感激地笑道：「王商，朕知道你對朕自小就一直赤膽忠心，但是，朕覺得有些事是朕絕對接受不了的，朕的心裡已經有了珍兒，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其他人。」

「皇上！您對珍主子真是有情有義！」王商感動地跪下道。光緒雙目炯炯有神，對著景仁宮的方向發獃，喃喃說道：「朕只怕，珍兒不能理解朕的苦心。」

「皇上，您和珍主子心有靈犀一點通，老奴相信，珍主子一定會理解皇上的心意的。」王商安慰道。

「嗯，朕已經想好了，明天無論有什麼危險，朕一定要先將珍兒從禁足中救出來！」光緒信心滿滿地握緊了拳頭。

次日，當景仁宮再度被陽光普照的時候，我慶幸地帶著麝月、阿元接到了慈禧皇太后的一封懿旨

蓮香被殺與文廷式勾結內宮一案已經查清，罪責在於皇后刻意陷害，文廷式無罪釋放，辭官回鄉，永遠不再錄用，珍妃原系無辜，今天起也解除禁足，可以隨駕伺候！

「太好了！」我不禁得瑟地一奔三尺高，領著麝月和阿元迅速衝出了景仁宮大門。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我舉目眺望，這才發現，外面的陽光果然好燦爛，真想早早見到皇上，乖乖滴請一個安。

「珍主子，萬歲爺馬上就要駕到了！」傳旨的王商微笑著向我傳話道。

「好，王公公，多謝了，我們就在這等吧。」我一本正經地對王商致謝，然後狂狂地問麝月話道：「麝月，毽子帶沒帶著，好久沒呼吸新鮮空氣了，咱們踢一會子毽子吧！」

「喲！是誰的小毽子在那兒亂飛呀？」我剛剛跳得暢快淋漓，就被人沒收了毽子，探著身子瞅了瞅，只見光緒背著雙手，笑盈盈地看著我得瑟，不禁愣了一下子。

「皇上，我自由了嗎？」我撒嬌般拉著光緒的手掌心討說法。「嗯！珍兒，今日可算是撥開烏雲見天日了。」光緒依舊是眉眼彎彎地盯著我。

「皇上，等我們甩開了這些繁瑣骯髒的鬼事，我們就一起維新變法吧！爭取更大的自由和快樂！」我揉著手上的金絲帕子，雄心勃勃地提議道。

光緒輕輕將我擁在懷裡，喜滋滋道：」嗯，珍兒，你不想知道蓮香那個案子的最後結局嗎？」

我迎面淺笑道：「真相都大白了嗎？」「是的，文先生和汗青找到了皇後作案的證據，一個邱記黑店裡，查到了全部的作案蒙汗藥來源，宮裡的公公也查出來了，是皇后命靜芬戴著人皮面具假扮的，蓮香的最終死因被確定是被人用迷藥迷倒，故意放進長春宮，然後再把文先生弄進來，在蓮香快醒的時候，鶯兒動手把她掐死了！」光緒一口氣說道。

「可是，皇上，我認為靜芬姐姐不一定就是這件事的主謀，說不定她也是冤枉的呢？」我深思熟慮一番，質疑地對光緒說道。

「珍兒，你的心真是太好了，靜芬對你那樣狠毒陷害，你竟然還幫她說話，她那種人，你不值得的。」光緒感嘆道。

「可是皇上，現在後宮又多了富察綺雲。」我的眉眼突然湧起一片愁雲。光緒笑嘻嘻地點了我一下鼻子，逗趣道：「傻丫頭，瞧瞧你，又吃小醋了吧，你放心，朕的心裡始終只有你的。」

「可是，富察綺雲懷了你的孩子。」我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