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暢銷品就容易撞款
要令一滴露停下來,就必然要用什麼東西阻住它的來勢。
或者用什麼人來擋住它。
蕭逸竹盯著那團一滴露,瞬息之間心中已有了計較。
只見他反手推開唐薇,腳尖在地上一勾,地上一塊黑乎乎的物事立即彈了起來,直跳到了蕭逸竹的面前。
被火光映照著,唐薇瞥見,那塊從地上跳起來的東西,竟是她剛才沒吃完掉在地上的半塊紅薯。
他這是想幹啥?
蕭逸竹此時微垂的竹枝已重新抬起,內力灌注,那條軟趴趴的枝條登時繃緊仿若細劍。蕭逸竹把這條「竹劍」橫過當成鞭子使,對準面前的半塊紅薯,狠狠抽了過去!
被打中的紅薯像是被灌注了生命一般支楞了起來,頓時像一顆小炮彈似的,迎著那團一滴露撞了上去!
蕭逸竹的力道很是不好拿捏。用勁兒小了,紅薯完全不會被打出去,頂不上一滴露;可用勁兒太大了,心裡軟的紅薯不等對上一滴露就會先爛了,完全起不到他想要的作用。
可是,也不知道蕭逸竹怎樣發的力,那塊烤紅薯完全是硬中存軟,軟外包鋼,軟硬兼施的,不僅完全用它那被唐薇啃出的參差不齊截面阻止了一滴露的進程,而且還充分發揮了心裡軟的優勢,用綿軟的瓤子把那團一滴露包裹其中,毫髮無損。
這還不算完。
保全了一滴露的烤紅薯去勢不減,簡直如一顆小炮彈似的,沖著殘春筆直地飛了過去!
蕭逸竹一串動作行雲流水,眼看著烤紅薯到了殘春近前的時候,於殘春不過是剛剛丟出一滴露,揚起的胳膊才微微垂下,尚未完全收起投擲的姿勢。
殘春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眼睜睜看著那塊以一滴露為心的烤紅薯沖了過來,倏地打在了他的胸口。
深深地嵌了進去。
剛剛轉身的不妙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殘春!」他無法相信,一塊軟塌塌的烤紅薯,怎麼能穿過胸骨的阻擋,嵌進人的身體里?
殘春抬起眼睛來看著不妙,臉上亦掛著不可思議的表情:「這……」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麼,因為殘春就這樣驚異地張著嘴,瞪著眼,筆直地往後摔倒在地上,甚至他抬起來想去拔出那塊紅薯的胳膊還架在胸口上。
殘春有一半的身體掉進了火堆里,登時空氣中瀰漫了令人作嘔的焦糊味。明亮的火光照在殘春仍舊保持驚訝的臉上,仍站著的眾人看見,他的臉龐轉瞬間便由紅轉黑,好像是被紅薯打破的心臟中的有毒的血液全都憋在了他的身體中,無處釋放,浸透了他自己的皮囊。
既然是禍害人的毒藥,那便可著一個人禍害好了,不要傷及無辜。就連花花草草也是無辜,都不應被波及。
蕭逸竹垂下竹枝,將自己有些亂了的氣息,與一口翻起的血,強行壓了下去,只是身體有些不堪重負地晃了一晃。
不妙顧不得許多,倉皇跪倒在殘春腳邊。頃刻之間,自己三個兄弟已然斃命,他已經有些心神大亂,根本沒察覺蕭逸竹已露出些難以支撐的神色,只想要把這為兄弟從火里拉出來。直到他發現殘春的皮膚越變越黑,才終於放了手,轉過頭望著蕭逸竹,眼神有些散亂:
「怎麼可能……你明明已經中了軟骨膠……你明明……明明不能動了的……」
凡中軟骨膠一毒的人,不管是原本有沒有功力的,莫不是骨軟筋酥,變得如同一灘爛泥似的,立時便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倒在地上任人宰割。即便是像蕭逸竹這等江湖高手,中了軟骨膠的毒,也不會倖免。
絕不會有例外。
可是蕭逸竹偏偏表現出完全不受軟骨膠影響的樣子,這怎麼說得通呢?
擁有多年使毒用毒經驗的不妙頓時有些死機了。
見他這副面如死灰的樣子,蕭逸竹也不為難他,道:「我剛才不是跟你們確認過嗎,軟骨膠的毒必須要由無花散來解?」
「是……但是……」不妙仍是不解。
蕭逸竹嘆口氣,道:「很遺憾,蕭某日前剛剛中了無花散的毒,正愁沒解藥呢。」
不妙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呆了一呆,突然發現蕭逸竹只是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地說著話,似乎並沒有想要再進一步動作的意思。
不妙忽然扭過身子,在地上跪行著爬到蕭逸竹腳邊,仰著臉諂笑道:「蕭大盟主……」
在他眯起眼睛讓諂媚的笑容鋪滿臉頰之前,唐薇瞧見他眼中有令人生寒的光一閃而過,那眼神,看了無端叫人想起了狼,一頭被逼到懸崖邊上的孤狼。
唐薇忍不住想再往後退開,可她看見一動不動的蕭逸竹,剛剛抬起的腳後跟又悄然放了下去,只輕輕叫他:「逸竹……」
蕭逸竹好像什麼都沒注意到也沒聽到,他只是輕咳了一聲,仍舊向著不妙道:「現在你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那是當然,當然……」不妙一副巴結的樣子,道,「關於蕭大盟主的行蹤,我們妙手回春堂打聽榜所掌握的,也就只是您離開了楊庄村而已,至於您去了哪裡,我們也急著找消息……可就在這個時候,江湖上也不知道從哪兒起了傳言,說蕭大盟主您已重出江湖……」
蕭逸竹輕輕皺了皺眉。
「……這等傳言,我們本來是不信的,畢竟這種事情,也沒有先例是不是?」不妙瞅著蕭逸竹的臉色,繼續說道,「直到有一天,我們打聽榜的線人真的瞧見了蕭大盟主搶親……哦不,是救人……我們這才當回事兒追查了下去,也湊了巧了,就在這個當兒,那個自命不凡的常冬瓜又叫人聯繫了我們妙手回春,要買蕭大盟主您的消息,也給我們透露了不少有用的線索……」
常刀浪。
蕭逸竹眉頭又皺緊了幾分。不妙瞧見,忙道:「不過,蕭大盟主放心,您如今的行程,我們絕對不會向常冬瓜透露一點,那傢伙總跟我們江湖人作對,我們……」說著說著,他忽然想起自己這「妙手回春」的組合,如今就只剩下了老哥一個,頓時臉上便有些扭曲。
蕭逸竹卻好似還咂摸著不妙剛才的話,有些出神地看著竹林深處,道:「那麼,關於我要再入江湖的傳言,你們有沒有尋到源頭?」
「當然!」不妙說的斬釘截鐵,可兩個眼珠子卻轉的頗為鬼祟。他往前爬了幾步,湊到了蕭逸竹的腳邊,道:「不過此事關係重大,蕭大盟主可否附耳過來?」
蕭逸竹垂下眼睫看了不妙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卻只是向著不妙慢慢俯下身來看樣子,他似乎信了不妙所言,想要聽他說出實情原委來。
唐薇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大。她有心想要拉住蕭逸竹,可她擔心有多大,心裡的恐懼就有多大,兩條腿抖的難以自抑,可兩隻腳又偏偏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似的,無法動彈。
就在這個功夫,蕭逸竹已經完全俯下了身子,而且就依著不妙,微微側過了耳朵,等著他說出那個「關係重大」的原委來。
不妙仍舊諂笑著直起腰來,湊近了蕭逸竹的耳邊。
唐薇心跳的極快,這讓她甚至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她從小到大都被呵護的極好,從未經過什麼風浪,可這一天一夜間,她突然經歷了被搶親,被莫名捲入謀逆的大案,被迫逃亡,這些幾乎已經把她推到了崩潰的邊緣,好不容易以為到了晚上能喘口氣,沒成想又親眼目睹了謀殺!而且一下子是三條人命!
應該是快要下雨了,空氣潮濕,又被四周竹林攏著,火堆烘著,頓時便多了些悶窒,這讓瀰漫開來的血腥氣又不得不聚在一處,濃重的無法再化開似的,狠狠地刺激著唐薇的神經。
唐薇咬緊牙關,才勉強讓自己不至於暈過去。可此時的她差不多已經忍耐到了極限,眼前發花,隨時都有可能倒在地上。
恍惚間,唐薇忽然瞧見有細碎的寒光從不妙袖間閃過。那道光極亮,極快,彷彿只是一小滴水的反光,一閃即逝。這讓她有些懷疑,那會不會只是自己的幻覺?
幾乎是同一瞬間,唐薇瞅見那種孤狼的陰狠神色,再次浮現在不妙的臉上!
不好!
唐薇張大了嘴巴,卻完全發不出聲音來。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不妙探向蕭逸竹頸間的指尖,忽然長出了雪亮尖利的爪尖,狼爪一般,眼看就要割斷蕭逸竹的脖子,深深扎進他的咽喉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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