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人多了太吵都消停消停
「所以,竹兄最好與我們合作。」不妙伸出舌尖,舔舔嘴唇,他的表情讓人想起聞到血腥氣的狼。
「合作?和你們?」蕭逸竹輕輕冷笑道,「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殘春補完了妝,放下手來抱在胸前,咯咯笑道:「逸竹兄這是瞧不起我們嗎?」
廢手舔舔筆頭,道:「論功夫劍法,咱們四個,的確都不是逸竹兄的對手……」
「確切的說,咱們四個加一起,都不是逸竹兄的對手。」難回補充道。
「多謝你們還有自知之明。」蕭逸竹道。他的聲音很低,卻不像是特意放低的,倒像是氣息難以為繼導致的不得不低聲悄語。
唐薇不由擔心地看著他寬厚的脊背,心跳的厲害。
不妙應該是露出了個莞爾一笑的表情,但看起來完如同面對獵物咧開嘴的野獸般:「所以,我們才不得不用上軟骨膠啊……既然技不如人,就得另闢蹊徑了,逸竹兄,你說是不是?」
這群卑鄙之徒,竟把自己給人下毒使陰招的行徑說的如此堂而皇之,好像蕭逸竹得代表受害者給他們發個獎狀才行似的。
蕭逸竹不跟這四個無賴一般見識,他捂著嘴咳了幾聲,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哎呀呀,逸竹兄雖然退出江湖,但第一黃金單身漢的名頭卻始終都在,」殘春頗為熱情道,「你隱居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挖掘出勁爆的江湖秘聞或者桃色消息,所以楊庄村那裡,我們可是設了特約眼線的。」
「這個我知道,」蕭逸竹的臉色很是不好看,「我問的是,你們如何得知我現今的行動路線,追到了此處?」
正如殘春所說,蕭逸竹即便退出江湖,也仍是被好事者牽挂著,畢竟他曾經掌握整個武林,下下工夫,總應該能挖出些料的。蕭逸竹退出江湖后隱居楊庄村,早就發現有人盯著他,但他自己坦坦蕩蕩,又的確與江湖再無所涉,因此便視而不見,自己該怎樣過日子仍就怎樣過,隨他們玩去。
然而此次出村卻不同以往。儘管自己離開楊庄村重出江湖的消息遲早會散出去,但最起碼在他完成護送唐薇這單任務之前,蕭逸竹並不想讓旁人過多知曉。
可是,他這前腳剛出村,人家後腳就跟來了,而且還是專門傳播散布八卦的妙手回春!
蕭逸竹自問,他雖然久不在江湖折騰,但此番重出,他的警惕性還是在的。他絕不相信有人跟蹤窺探他,他會毫無察覺?
難回道:「我們自然有我們的信息源……」
不妙打斷了難回,道:「逸竹兄既然想知道,那咱們可得告訴人家啊!不過,在我們說之前,逸竹兄是不是應該先把我們的問題回答了?」
「對啊,明明是我們先問你的,是吧?」廢手道。
蕭逸竹手中竹枝又握緊了幾分,道:「關於我的行蹤,你們有沒有賣給旁人?」
「逸竹兄,瞧你說的,」廢手笑道,「我們這期打聽榜還沒正式出版呢,這不先來問問你的意見嗎?」
不妙冷笑一聲,道:「其實,我們賣不賣的有什麼關係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都已經壞了江湖規矩,還指望著悄沒聲的矇混過去?」
「這麼說的話,咱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蕭逸竹聲音亦有些發冷。
「誒,也不能說沒的談呀,」殘春笑道,「逸竹兄要是能聊聊和唐小姐的糾葛,我們還是很歡迎的啊!」
「而且,軟骨膠在你身體里停留時間太長的話,」難回故作關心狀道,「可是有損你的功力和性命啊。」
蕭逸竹微微低了頭,從來都梳不好的長發凌亂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軟骨膠的毒,需用無花散來解,對吧?」
「不錯。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就給你無花散。」廢手舔舔筆頭。
「不用那麼麻煩……」蕭逸竹語聲未了,身子已經騰起,手中握著的竹枝霍然斬出,有碧色的流光閃過,距離他最近的廢手和難回隨即身子一僵,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地上。
汩汩的血從他們兩個已經無力鬆開的手指下,奔流而出,將地面上的泥土染黑了一大片。
「啊!」殘春驚呼一聲,急忙往旁跳開,將將避開蕭逸竹掃過來的竹枝梢。
不妙站的靠後,他眼見著自己的兄弟頃刻之間便死了兩個,頓時驚怒之氣掠過心頭,一擰腰,便貼著火堆的邊兒,游魚一般躥上前去。
卻不是對著蕭逸竹,而是向著在一旁看傻了的唐薇!
蕭逸竹足尖在細弱的竹枝上略一點,借勢倏地轉過身來,像只矯健的燕雀,輕盈躍下,就在不妙的指尖幾乎要碰到唐薇的剎那,一把將那嚇呆的姑娘扯開,摟在自己懷中,另一隻手中持著的竹枝,霍的指向了不妙的咽喉。
不妙可不想跟他的兄弟那樣被人用一根竹枝給一劍封喉,只得急急後仰閃開,身段柔軟地彎折向一旁,喝聲:「殘春!」
妙手回春這四位在江湖上地位不低,但他們的地位多半是靠那些毒藥暗器買賣所鞏固得來的,要論身手功夫,他們四位也就輕功還算不錯,早些時候能趁著蕭逸竹與唐薇說話分神偷襲得手,也全倚仗了這身輕功。
但妙手回春到底算不得頂尖高手,與曾經的武林盟主蕭逸竹相比,更是無法相提並論的。一旦蕭逸竹像現在這樣,使出了真本事,他們四個的輕功也是完全頂不上事兒的。
尤其是在蕭逸竹以竹枝為兵刃,眨眼之間便結果了廢手難回之後,不妙和殘春就完全放掐滅了與蕭逸竹正面交鋒的所有的念頭。
正面碰不得,那就只能用他們的所長,使陰招了……
這四胞胎估計打出生后都沒分開過,彼此間簡直像有了心靈感應一般。不妙一聲招呼,殘春頓時領會,趁著不妙歪倒向旁邊,將他前面的蕭逸竹完全露出在自己面前時,殘春手臂一揚,指尖一彈,只聽「叮」的一聲脆響,有一團什麼東西就沖著蕭逸竹的面門上襲來。
那是雞蛋大小的雪白的一團,在火光的映襯下,瑩潤可愛,並且在被投擲的半空中,表面微微顫動著,好像那是一團被什麼法術托起的活水。
蕭逸竹瞧見,心裡不由咯噔一下。這東西他卻是識得。此物並非暗器,而是一種極為缺德陰損的毒藥——一滴露。
這種長的好看名字也好的毒藥,正是出自妙手回春堂的招牌產品,有劇毒且毒性發作綿延。這一滴露平時都是被裝在由琉璃製成的小圓瓶中,一旦被人投出,那層薄薄的琉璃便會應聲裂開,內里的「水糰子」最外層是薄的不能再薄的透明外膜,裡頭包著一團充滿毒液的藥水,只要讓它碰到任何東西,就會立時破裂,毒液流溢,百步之內的活物,但凡沾上一點兒,或嗅到一絲兒藥水的氣味,將會無一倖免中毒。
一滴露的毒性絕對是那種要人命的烈性毒藥,可它偏生又被設計成毒性緩慢釋放的特性,因此,凡中毒之人,將會在清醒之中承受難以想象的痛楚折磨,直至身體再也無法支撐,才會被這毒藥殺死。
出手便是一滴露,可見這妙手回春是沒打算留活口了。
蕭逸竹在心內罵聲「狠毒」,卻不敢大意,只微微垂下了手中當劍使的竹枝。
一滴露只要被碰一下就會破裂放毒。可是,不碰它的話,那一團毒水掉在地上,照樣會令周圍連人帶花草樹木的團滅。
碰也碰不得,不碰也不行,這要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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