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擋箭牌
岑嬌回府前又在街上逛了一圈,最後還是空手而歸。
但凡主街上,店鋪都是寸土寸金,幾乎都被各家權貴和各大商行把控,想找到一間空鋪子著實不易。
岑嬌不徐不疾的繞了一圈回了府,發現懷畫正環胸站在大門外,遠遠便可瞧見那張小臉上掛滿了不耐。
她家這位懷畫姑娘那可真是脾氣大,耐性差,在宮裡做女官的時候簡直是一眾小宮婢的噩夢。
若哪司的嬤嬤遇到了難以調教的小宮婢,只要說一聲「把你交給懷畫姑姑」,保證那小丫頭乖乖聽話,其好用程度堪比坊間大人用來嚇唬孩子的「母夜叉。」
看見岑嬌慢悠悠的從街角拐來,懷畫沉冷著一張小臉迎了上來,語氣直接帶了三分埋怨,「怪不得小姐不肯帶我出去,原來您自己偷偷去青樓玩了!」
她也很好奇青樓裡面到底是何模樣,小姐竟然背著她自己去,真是過分呢!
「所以,你候在大門外就是為了與我說這個?」岑嬌有些哭笑不得。
「那倒不是。」懷畫抿抿嘴,不甚在意的道:「表小姐在福壽堂與老夫人哭訴呢,大小姐派人讓奴婢來大門迎一迎小姐,好叫小姐想好說辭。」
懷畫對此並未放在心上,她家小姐才是正八經的侯府姑娘,用得著為一個表姑娘小心翼翼嗎?
主僕兩人倒是想法一致,於是岑嬌便這一身男裝打扮徑自去了福壽堂,坦然的讓正哭天抹淚的孫茹兒都怔住了。
她以為岑嬌一定會死不承認,為此還冥思苦想了許久該如何揭露岑嬌的謊言,可岑嬌竟然就這般大咧咧的穿著男裝,倒是叫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可見她以為的就真的只是她以為的。
見岑嬌面色如常,甚至還對岑妙與岑妍歪頭一笑,孫茹兒心中的怒火再度翻騰起來。
岑嬌連謊話都懶得編,可見是多未將她放在眼裡。
「外祖母,您看呀,茹兒沒有說謊,明明就是她女扮男裝去逛青樓,卻當眾污衊茹兒,還譏諷茹兒與娘親回咱們侯府打秋風,嗚嗚嗚……」
孫茹兒哭得傷心極了,此番的確不是裝出來的。
想到路人對她的指責奚落,想到這些流言會不斷擴散,她撕了岑嬌的心都有。
岑妙和岑妍相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有無奈。
這嬌嬌可真是實心眼,你就不能換身衣服再來嗎,這下連解釋都不用了!
郝氏憂心,岑氏氣惱,林氏依舊事不關己,清清冷冷,唯有岑老夫人盯著岑嬌的臉,陷入了恍惚。
孫媽媽瞧了瞧岑老夫人,又看了看岑嬌,心裡瞬間清明。
三小姐這般模樣,真是像極了侯爺年輕時啊!
侯爺在戰場上所向披靡,萬夫莫及,可實則侯爺雖殺名在外,卻相貌如玉,如清風朗月般。
三小姐這般模樣像極了侯爺年少時,只多了兩分冷清,少了幾分英武。
莫說老夫人向來疼愛三小姐,便是望著這張臉,三小姐便是犯下彌天大錯,老夫人又怎麼怪得起來。
見岑老夫人久不開口,岑氏怒氣沉沉的道:「母親,嬌嬌才多大年紀便敢去青樓那等地方廝混,這成何體統!
茹兒也是怕她學壞,好心勸誡,她倒好,竟在外人面前搬弄是非!
女兒和茹兒的名聲事小,咱們武定侯府的清譽事大啊,此事還請母親定奪。」
新仇舊怨,今日母親不好好處置岑嬌,她絕不善罷甘休。
岑嬌輕彎粉唇,輕笑道:「姑母已是孫家婦了,莫要再一口一個咱們侯府了,我品性如何自有祖母論斷,姑母還是省省心管管自己的兒女吧。」
早知道孫茹兒這麼能鬧騰,剛才就該她自己動手,定不能讓孫新那般舒服的暈過去!
岑嬌這番話說的岑氏炸了毛,「母親!您聽聽她說的這是什麼話!女兒句句為她好,她非但不領情,還這般奚落我。
我可是她的姑母,是她的長輩,她怎麼能如此無禮!」
「若這般便是對我好,那還請姑母和表姐對我差一些吧。」岑嬌挑眉,冷冷笑道。
她的態度便是讓岑妙幾人都覺驚訝,岑嬌素來清冷,遇上討厭的人便翻個白眼不予理會,少見她有牙尖嘴利的時候。
岑嬌以前的確信奉能動手少動口,可現在她突然覺得動動嘴皮子便把對方氣得跳腳感覺也不錯。
「我去了青樓是不假,可本無人發現我女子的身份,表姐卻特意跑到門口堵我,又是喚我閨名,又是恨不得將讓整個長安都知道我是武定侯府的姑娘,姑母說這是為我好?」
岑氏目光有些躲閃,岑老夫人蹙了蹙眉,望著孫茹兒的眸光有了些許計較。
孫茹兒見狀,慌忙辯解道:「誰說無人認出你,你與瑾王爺同乘,王爺又為你遮掩,你敢說王爺不曉得你的身份!」
孫茹兒此言一出,岑老夫人身子頓時一僵。
「瑾王?」
岑嬌未發現岑老夫人的異常,只側眸掃了孫茹兒一眼,雲淡風輕的道:「瑾王殿下的確知曉我的身份,只不過……今日本就是王爺攜我前去的。」
反正家裡人與容陌都無牽連,祖母也斷不可能找容陌求證,推他出來做擋箭牌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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