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六 回門：不愛亦不痛
夜，天際似乎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濕氣瀰漫，懸挂在天空中的那一輪圓月，不知此時躲到哪裡去了，幾顆星星忽明忽暗看不真切，些絲的涼風刮過，捲起鳳瑤的衣角。
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此人內力非凡，正常人自是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聽不到，但是鳳瑤卻可以。
鳳瑤感覺到來人自她的身後幾步外停下，緩緩的轉身，纖細的腰肢上一根腰帶橫穿而過，玲瓏的曲線完美的暴露在那人眼前。
「爺。」鳳瑤朝著風陌寒輕點著頭。
「你如今嫁給了柒染，理應叫我大哥。」風陌寒冰涼的聲線滑落，漆黑的夜裡他一身黑色的衣衫，似要和黑夜融為一體，一雙眸子泛著星點提醒鳳瑤，他在看著她，他的聲音依舊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冰涼刺骨。
「大哥。」鳳瑤也不多做計較，又改口喚道。
風陌寒望著眼前的女子，一頭如瀑般的頭髮隨意的披撒在肩頭，渾身一抹素到極致的白色，她唇上似乎習慣性的揚著淡笑，但是沒有絲毫溫度，她望著他時從來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你可是在怪我？」風陌寒鬼使神差的問道。
鳳瑤一怔，繼而搖了搖頭，「不，我要謝謝你。」她聽說了，他派御醫去查看了母親的病情，她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是她知道他有心了。
風陌寒沉默了片刻，「早些回去歇息，莫讓柒染著急。」
語畢，拂袖離開，風捲起他的衣角，鳳瑤勾了勾唇，朝相反的方向離去。
……
鳳瑤輕閉著眼，床邊躺著的風柒染終於按捺不住起身。
沒錯！鳳瑤在假寐！
她也是在今日，或者是方才她才知道，為什麼昨夜會中毒，昨夜的風柒染身上有一股異樣的香味，她並沒有察覺，因為他身上更多的是酒氣，她也是第一次聞到所以難免有些疏忽，所以昨夜她中毒了。
而今夜，風柒染的身上同樣瀰漫著這股異香，但是些許是因為白日里喝了湯藥，異香雖淡，但是鳳瑤還是敏感的嗅到了它的氣息，所以在上床之前，鳳瑤就封住了自己的穴位，防止吸入再次中毒。
鳳瑤好奇，為何沒夜裡風柒染都要如此塗抹異香，使她中毒！然後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離開……
這其中必定有隱情！
風柒染車輪滾滾在這夜色里很是突兀，鳳瑤遠遠的跟在身後，以免被察覺，她不知道風柒染的內功是否如風陌寒一般深厚，但還是小心為上。
宰相府的後山
一個黑衣、黑褲、斗笠下的人帶著黑色的面紗，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眸子，纖細的身影幾欲淹沒在黑夜裡，待聽到車輪的聲音，女子飛落到風柒染面前，巧笑盈盈的眸子帶著一種迫不及待。
「你再耐心多等些日子，相信要不了多久。」風柒染溫柔如初，朝著面前的人叮嚀。
「真的嗎？」
女子聽風柒染如此說，難掩的欣喜。
鳳瑤聽的真切，是一名女子的聲音，慌亂的抬腳離開，跌跌撞撞的前進，原來他真的夜會其他女人！
不是心痛，她還沒到那種地步，她只是可悲！沒想到自己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呵！
也罷。
她不愛，亦不痛。
……
第三日，回門。
馬車緩緩的行至將軍府門口，風柒染被隨從攙扶著坐到了提前搬下去的輪椅上，車簾再次被掀開，一雙燦然的水眸便落在了風柒染的身上，一頭烏黑的髮絲隨著她彎著身子下馬車的動作灑落到胸前，站定玉蔥般的手指將胸前的長發隆到身後，髮絲翩遷垂到腰際，淡紫色的連衣裙竟和風柒染穿著同一種顏色，風柒染是男款，而她的這身是女款，她就在那裡一站便似誤落入凡間的仙子，令眼前的男子露出驚艷的表情，他與她分頭上了馬車，卻在上了馬車后未仔細看她便有些睏乏的休憩。
這般仔細看來，卻驚艷的讓他移不開視線。
風柒染執著鳳瑤的手，車輪滾滾剛走了兩步，她便看到了門口的水雲天、楊意柳以及此時剛進門的大小姐水瑩舞。
對於這個水瑩舞她只有一面之緣，也就是她去找爹爹的時候見過她一次，幾乎沒有什麼印象。
感覺到風柒染的手傳自過來的熱度，鳳瑤禁不住冷笑，謝謝他願意陪她演戲不是嗎？
進入宰相府，鳳瑤就和風柒染分開，鳳瑤心心念念的是她的娘。
鳳瑤出嫁的第一天，水雲天便將鳳憐兒從偏院接到了前院，雖比在偏院的日子好過了許多，但是卻依舊像是將軍府最卑賤的下人一般，鳳憐兒吃穿用度都和下人無兩樣。
好聽點是前院，但是房間里依舊空空蕩蕩的沒有絲毫的生氣，鳳瑤進門便看到入目的圓桌上擺放著一大堆的葯，是風陌寒送來的。
才忙活著幹完活的鳳憐兒，待看到鳳瑤站立在房子的正中間正愣出神，忙在衣角擦了擦手，后又整理了下褶皺的衣裙，才抬步笑著走了進去，「瑤兒。」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鳳瑤直接撲將了上去，帶著一抹哽咽，「娘，你去哪裡了？我還以為……」在這一刻，鳳瑤竟忍不住哭出了聲來。
「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動不動就哭？在夫家過的不好嗎？」鳳憐兒又沒來由的內疚起自己的出身。
鳳瑤忙搖了搖頭，「我是幾日未見娘，想娘了。夫君待我極好，就是比娘差了一點點。」鳳瑤笑著，戀上還有兩抹清淚滑下，模樣有些滑稽。
「你這般哪裡像是待你極好？像是為夫幾時虐待了你似的。」不知何時風柒染出現在門口，略帶調侃的聲音伴隨著車輪的聲音響起。
鳳瑤愕然，他不應該和水雲天在大廳里么？
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來看看娘不行嗎？」這一聲娘叫得，鳳憐兒甚是喜歡，許久不見的明媚笑意，此時蕩漾在臉上，如花般綻放。
鳳憐兒看似對風柒染很是滿意，「今日讓娘隨我們一同回府，御醫們一直在治癒我的腿疾，娘要是搬過去了，以後御醫們也省得兩邊跑了。」
鳳瑤不意風柒染竟然會如此說，微愣住。
鳳憐兒連忙推託，卻聞鳳瑤的聲音響起，「如此便多謝夫君了。」她擔心娘的病再拖下去，只怕時日無多，雖然她並不想將娘扯進宰相府那趟渾水裡，可是早在她嫁進宰相府的那天起，甚至看到風陌寒的第一眼起，她的命運便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開！
順帶著她娘的命！
也就是風柒染私會那女子的那夜，鳳瑤直覺她嫁給風柒染不是意外！而她會成為一顆很重要的棋子，雖然她不知道她有什麼利用價值，但是……當時間正在一點點的流逝，鳳瑤感覺那一天就快要到了。
她不知道她面臨的會是什麼，但是……娘的病她必須在那之前治好，娘是她在這輩子唯一的牽挂。
鳳憐兒欣喜之餘，並沒有忽略到身邊的鳳瑤，這幾日未見，她似乎更加的安靜起來，性子越發的清淡，尤其在風柒染出現在這個房間之後，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微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