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裝個嗶

想不通，在體內也找不到任何線索，楚懷風索性不再糾結，徑直走進了展館。

招聘會已經開始，大廳內人來人往，每一個面試台前都絡繹不絕，無論是應聘還是招聘，他們穿扮都不事張揚，典型的精英主義風格。

而楚懷風一身街頭民工風，和這裡格格不入。

無視別人的目光，楚懷風拿了份導圖，徑直走到了H3義體公司的招聘台。

「哦？」

讓楚懷風有些意外的是，招聘台後面坐著兩女一男，其中一名正是剛才被車門夾住包的女子。

她也發現了楚懷風，正面帶微笑的對楚懷風悄悄招手。

「你好，有什麼事嗎？」

為首的方臉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的問了楚懷風一句，而中間那名一頭捲髮的濃妝女子更是理都沒理楚懷風，渾身都是大公司的傲慢。

「應聘。」

楚懷風坐了下來。

中年男和捲髮女對視一眼，露出一抹懷疑。

「你要應聘本公司的什麼職位？」男子淡淡問。

「程序工程師。」

「哦？」

男子上下打量了下楚懷風，看到他右臂裸露的廉價義體后，眼中懷疑更甚了幾分。

「小趙，給他張單子填一下。」

這是對楚懷風見過的女子說的，她叫趙欣。

「給…」

趙欣小心翼翼的推給了楚懷風一張電子單，眼神流轉。

電子單就是一塊平板屏幕，連著網路，每一條信息都可即時驗證，楚懷風填了林克的名字、身份證號碼等信息后，趙欣三人面前的屏幕上也出現了對應學歷和工作資歷信息。

「不用繼續寫了，我們不收大專生。」

楚懷風還沒填完，就被方臉男打斷，他神情輕蔑。

原主人確實是職業技術學院畢業，而H3分公司各項職位的最低招聘學歷是碩士起步，還要求有三年以上工作經驗。

「這裡是高端人才招聘會，一個大專生來添什麼亂？」

捲髮女鄙視了楚懷風一眼，趙欣表情也略顯尷尬。

楚懷風不卑不亢，他回道：「我的編程技術不止大專水平，你們可以把招聘題庫里的所有問題都問一遍，我保證不會答錯一題。」

招聘技術人員時會現場詢問一些專業知識，考察應聘者素養，公司的題庫都是楚懷風親自甄選甚至親自出的，他當然能全答對。

就算他不知道題庫，也有信心全答對。

「不好意思，我們很忙，沒時間浪費，下一個。」

已經有幾個應聘者排在了後面，方臉男對楚懷風擺擺手，作勢打發。

楚懷風並不惱怒，也不起身，道：「我知道貴公司有破格錄取條款，讓我試試吧。」

公司規定破格錄取需要在面試時答對招聘官所有問題，後續再通過筆試，楚懷風耐著性子懇請對方，自己新身體這個學歷確實不符合要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是的，我們公司有這個規定。」趙欣也忍不住幫楚懷風說話了，「黃經理，讓他試試吧，他敢這麼要求，一定有真本事。」

「呵呵！」

捲髮女突然嗤笑起來，「一個大專生能有什麼真本事？有真本事就不會是大專了，我們可是五百強企業，招個大專生傳出去怕是會被別人笑死。」

捲髮女肆意嘲笑，絲毫不怕激怒人高馬大的楚懷風。

她臉上有四道金屬排線，長腿纖臂，胸圍腰圍比例都近乎完美，差不多是中度改造人水平，而且以她的收入，身上義體肯定都是高配。

像她這樣的，綜合實力至少E＋等級，一個人就可以輕鬆收拾十幾個楚懷風這樣的。

所以，她沒必要給楚懷風留面子。

「大專……」

身後幾名排隊的在聽到楚懷風學歷后，也輕笑了幾下。

「聽到沒有？快走吧，回家好好讀書，先專升本，再考個研，這樣你才有資格讓我提問。」姓黃的方臉男對楚懷風露出嘲弄的笑容。

楚懷風有些怒了，被這種小角色嘲諷倒沒什麼，只是公司破格錄取的規定可是自己親自定下的，他們居然敢不執行？

自己才死幾天？下面這群小嘍啰就敢自作主張了？

還是他們從未執行過？

這得給公司損失多少人才啊，太多天才程序員都是野路子出身了。

楚懷風敲著手中的電子屏幕，道：「你就不怕我向你們總部投訴嗎？還是請給我個機會證明吧，我的技術不比碩士差，我保證。」

「哈哈哈！」

方臉男還沒開口，楚懷風身後幾名應聘者大笑起來。

「小子，一個大專生好大的口氣！」

「什麼時候大專生技術比碩士強了？技術這麼強當初怎麼不考上大學？」

幾人的話也吸引了不少應聘者靠近圍觀，來這裡應聘的都是高學歷，這會一起對楚懷風肆意嘲笑起來。

方臉男跟著笑了一會，見楚懷風只顧著把玩登記用的屏幕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便變了臉：「小子！把屏幕放下，趕緊滾蛋，想投訴就去投訴，看看有沒有人會搭理你！」

一邊威脅，方臉男一邊有意露出了袖口小手臂上的金屬排線，這是一支新款的手臂義體，攻防一體。

「再不走我們喊保安了，真不要臉！」

捲髮女白了楚懷風一眼。

趙欣絞著手指，有些替楚懷風為難，她也剛入職不久，沒辦法替楚懷風說什麼。

而且，她也有點懷疑，剛才計程車突然開門，或許不是楚懷風的技術，而是因為系統自動修復了？

畢竟，他只是大專學歷……

「好吧。」

楚懷風放下屏幕，無奈的站了起來。

轉身之前，他指著桌上的屏幕對方臉男和捲髮女笑道：「研發部的黃柄山經理，人事部的李麗珍經理，我從你們分公司內網上看到，你們的學歷也不高啊，還不如我呢，你們是怎麼混進去的？」

「什麼？」

圍觀的應聘者都看向兩人，兩人則齊齊看了眼楚懷風，先是不解楚懷風怎麼知道他們名字和職位的，他們的工牌只是數字編號而已。

緊接著，兩人臉色一變，搶過桌上屏幕看了起來。

「唔？黃經理檔案上學歷怎麼變成北海幼兒園大班了？」趙欣也湊了過去，似乎是有意幫楚懷風把信息透露給眾人，她繼續驚訝道：「啊？李經理學歷也成南山幼兒園小班了……」

「哈哈哈……」

圍觀眾人先是大笑了幾下，但馬上，所有人都好像想到了什麼，齊刷刷盯向了楚懷風。

來這裡應聘的，都深諳公司之道，也都知道H3義體公司隸屬哪個集團。

「怎麼可能！」

黃柄山率先叫了起來，「你怎麼可能進我們分公司的內網？」

是啊，這可是科技巨頭懷風集團分公司的內網，頂級黑客都難以入侵，眼前這個大專學歷的年輕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入侵？

還改了人家高管檔案，這一手難度比入侵更難。

而且，他好像只是用一塊聯網的顯示屏花了幾分鐘時間入侵的！

恐怖！

圍觀的一眾高學歷應聘者們看楚懷風像看怪物，再也沒人敢輕視。

經黃柄山一提醒，捲髮女李麗珍和趙欣也立刻意識到這有多駭人了，兩女都瞪大眼睛望著楚懷風。

「這個，碩士能辦到嗎？」

楚懷風淡淡反問了句，隨後轉身離開。

分公司的內網在集團屬於A級防護，一般人當然入侵不了，可楚懷風對於集團防火牆邏輯瞭然於胸，自然能輕鬆找到不是漏洞的漏洞入侵。

但如果是集團內網，那是SSS級防護，即便是他，也一時半會入侵不了，除非動用最高優先順序賬號。

但那是屬於「楚懷風」的賬號，一旦動用，難免不被發現，這樣的話，張曉軍肯定會懷疑他是不是還「活著」。

楚懷風知道懷風集團的勢力有多麼可怕，所以在奪回永生之軀之前，他不會動用自己以前的任何信息資源。

「站住！」

身後傳來黃柄山的聲音。

李麗珍也吼道：「對！站住！別想這麼走了，小趙快報警，入侵我們公司內網可是犯罪行為！」

「啊？」

趙欣一臉呆萌。

楚懷風停下腳步，微微蹙眉，他想這群蠢貨手下該不會真的報警吧？

那樣就有點麻煩了，裝逼過頭啊。

「不許報警！」

黃柄山立刻制止並沒有行動的趙欣，隨後瞪了李麗珍一眼：「這是人才，不，天才啊！報什麼警？我們研發部要了！」

楚懷風鬆了口氣，這群人總算沒有蠢到家。

想想也是，義體市場各大公司競爭激烈，一點點落後都會損失大筆業務，這可關乎公司地位和獎金。

就算沒有別的大公司競爭，光懷風集團旗下就有五六家義體公司互相競爭，想要獲得集團資源傾斜，想要快點升到總部，就必須拿出過硬的產品，人才至關重要。

所以，這會黃柄山幾乎是連滾帶爬小跑到了楚懷風身邊。

「楚先生，我為我的同事的無禮和傲慢向您表示誠摯的道歉！」

說著，對楚懷風鞠躬九十度。

「請您一定原諒我們的短見，在您面前我們連幼兒園的小孩都不如。」

在眾目睽睽之下，黃柄山根孫子似的滿臉陪笑，也是引得圍觀眾人唏噓不已，但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

「我謹代表公司全體同仁，誠摯的邀請您加入。」

又微微鞠了下躬，黃柄山緊張的看著楚懷風。

楚懷風回頭，先看了眼那邊趙欣，趙欣一臉迷人的笑容，偷偷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我大專學歷，夠資格加入貴公司嗎？」

「夠！太夠了！綽綽有餘！」

「要不我再回家學兩年，升個本，考個研？」

「不用！您的水平都能當博導了！」

黃柄山擦了擦冷汗，陪笑著。

楚懷風看了看李麗珍，道：「你們該不是騙我，好報警抓我吧？」

「哎喲！」

李麗珍嬌嗔一聲，也走過來，笑道：「都是玩笑話，楚帥哥您和小女子計較什麼嘛！」

楚懷風一身雞皮疙瘩，黃柄山見氣氛緩和，連忙道：「您答應嗎？只要您點頭，薪酬待遇你隨便開！」

「你們定吧。」

楚懷風也懶得再為難他們，雙手插進褲兜，邁步離開：「我過幾天去上班。」

黃柄山和李麗珍大喜過望，對著楚懷風背影恭敬道：「您隨時可以來上班，一切我們都給您安排好！」

「好帥啊！」

趙欣也對著楚懷風背影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