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事如煙

妖獸幾次三番蓄意傷人，城門守衛暗度更換，幽夢花粉又無處查解，今日之事更是雪上加霜，一樁樁，一件件，容錚有些惱，但他卻無計可施，而且一點眉目都沒有，聽周老一說，彷彿是久乾涸已久的旱地得以陰雲潤霖，眼眸閃爍，劍眉上揚，安撫被周老抓住的手，懇切:「周老請說！」

「大人，這還要從一樁四年前的案子說起……」周老氣吞雲雨，恍惚間往昔在目。

四年前

「大人，他們還活著，周止求您一定要救他們啊！晚了就來不及了啊！」周止跪在地上，凌亂的頭髮散在兩髻，眸目無光，額頭上因大力撞擊著地板擦著血痕，神若癲狂。

「行了，勘察隊已經覆滅了，還救什麼救！你們幾個撿回條命就已經很不錯了。」居高臨下的妖師拂手，瞅著叩頭的人毫不在乎。

「不，勘察隊還有人活著，是……是是…傅海大哥用自己做誘餌才能掉走妖獸，如今大哥和嫂子還沒逃出來…」周止想到此，聲淚涕下，難以言表。

「就算活著也救不了了，本官給他們追封就是了，死得其所就行了，救什麼救。」妖師氣若懸河，滿不在意，兩個毫不相關的人死沒死又能如何呢，言談間已經給人判了死刑，也不理睬跪首的人，轉頭欲走。

周止見他要走哪肯依，不顧膝下鋪滿泥濘石子的青荇路，拖著跪地的雙膝匍匐向前，猛的抱住要走的妖師，探頭望著欲要走的人，言語哽咽，滿臉懇求:「大人，大人！傅海隊長還活著啊，他還活著，求您了，他們都是為了您…為了您的計劃才進入的落日之森，您怎麼能丟下他們不管呢？大人你不能這樣啊！」

「閉嘴…」妖師本就不耐煩，見他這幅面孔早就失了所有的耐心，抬腳用力的喘著抱緊自己的人。

「大人，您不能這麼做…求您，求您了啊！您要去救他們啊！」周止忍著皮靴砸在自己臉上，厚重的根底無情的砸下，額頭上被砸出血珠，順著凌亂的髮絲躺下，周止緊緊咬住唇角，任憑如何都不撒手，「大人，大人…您不能這樣啊！」

「來人吶，你！還有你！還瞅著幹什麼，還不將他拖下去。」妖師堵住他的嘴，生怕已無神智的人泄露他的計劃，指著兩側的侍衛叫道。

兩邊的下人得命上前，可奈何怎麼用力的拖拽，周止都緊緊握住不放手，口中饞著血腥，聽不真切的還在說著什麼。

下人們見狀，只能一根根鬆開緊繃的五指，待得到解放，妖師嫌惡的盯了趴在地上的人，然後頭也不回地進府。

下人將近欲崩潰的周止丟在府前，關上了妖師府的門，周止試著抬頭，擋住眼帘的髮絲躺著血，眼眸漸漸失了光，周遭也變得模糊，只見得人愈遠愈去。周止不死心，他想要往前爬，後腳吃力地蹬著，蠕動的身子難以前行，青泥石路凹凸擠在皮肉，寸寸血珠夾著因劇動而發的汗，沿著寸傷的額下趟下，周止絕望地抬手，

「不，你們回來，你們回來啊！我大哥還有救，還有救啊！」不可遏止的凄厲呼喊，終於身體不堪忍受痛處，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