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顧老主母

翌日卯時，秋彤就開始搗鼓早膳，待顧阮安和齊氏洗漱完準備用膳時，已經全部弄好了。

齊氏咬了口無味的包子，輕輕看了眼顧阮安難得打扮嬌俏的模樣，道：「安兒，今日是要給你祖母請安去？」

「爹爹讓我去的。」顧阮安抿唇羞澀一笑，完全一副小女兒未長大的樣子，「我也好久沒見到祖母了，自然要去問候一下。」

「去了你祖母那裡，注意分寸。千萬別說了不該說的話。」齊氏認真的囑咐，「娘年輕時剛進顧家的時候，就被你祖母百般挑剔。」

顧阮安溫順的點點頭應下。

哪止百般挑剔？最後都是顏氏一手策劃害死齊氏的，這個挑剔，連命都挑沒了。

-

顏氏住的苑所相對著比較遠，但是清凈，平日也沒有小輩不長眼的去那裡玩樂。顏氏不愛小孩子，她只喜歡身上有利用價值的後輩。

「小姐，這老主母年歲大了，怕也就是這一兩年了吧？」秋彤小心翼翼的開口，扶著顧阮安走在林蔭小道上，忍不住發起了牢騷，「若是這老主母一沒，那夫人可不是就能登堂上位了？」

「你說的不錯。」顧阮安含笑點頭，「但祖母身體健朗，最起碼應該還有二十餘年。」

秋彤恍然點頭：「那小姐你…」

「祖母畢竟還是這顧家的掌權人。」顧阮安笑的格外燦爛，音調也不自覺的提高了些，「討好一下，總歸是沒錯的。」

走了大約一兩分鐘的樣子，就看到了不遠處屹立著的天山苑，幾個老嬤嬤還在屋外板著臉侯著各房主子小姐來請安。

顧阮安舒了口氣，淺笑著走上去，踏入苑子的那一剎那，一個嬤嬤走了過來，福身行禮：「見過三小姐。」

「嬤嬤多禮了。」

顧阮安似是慌張，也同樣的彎了彎腰，面頰閃爍不安，諾諾笑笑，「以我這低賤身份，本也見不到祖母。爹爹難得允我來請安，倒是有些緊張了。」

季嬤嬤揚眉，打量了一番這三小姐，心底暗自嘖嘖輕嘆。

這三丫頭也是個可憐人，生來就是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庶女，齊氏娘家也倒了，更是別提這娘倆在這顧府過得什麼日子了。

「小姐哪裡話。老夫人自然對小輩都是一視同仁，三姑娘莫要緊張說岔了話。」

「嬤嬤說的是，安兒記下了。」

顧阮安感激的點點頭，「那還要勞煩嬤嬤幫我叩門。」

季嬤嬤點點頭，扭身上了台階，輕推開門進去了，過了一陣兒才又拉開，低沉聲音嚴肅的很：「三小姐，老夫人請您進去。」

「是。」

秋彤扶著顧阮安進了屋裡。

內屋瀰漫著難聞的膏藥味兒，臭的很。顧阮安不自覺的輕皺了下眉頭，又舒展開。

撩開屋簾，裡面已經七七八八坐了些小輩，二房的人也來了。

一位老人坐在床榻上，蒼老的眼眸耷拉，聽見聲響，也只是淡淡的動了動眉毛，未曾吭氣。發福的身軀顯得她胖很多，銀白色的髮絲用髮帶禁錮著，懶散又尊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