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石三鳥

顧佟正只覺得有些聒噪和煩悶，揉了揉眉心，滿臉不悅：「身為顧家千金，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爹爹教訓的是，女兒只是有些心疼大姐…」顧阮安聞言，慌忙解釋，「大姐姐身體不好，如今貼身婢女出了這事兒，定是又要費心勞力了，安兒…有些看不下去。」

劉氏眼神陡然犀利了起來，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還沒反應過來，顧阮安繼而又柔聲開口，「不如這些嘈雜惹人心煩的陳麻爛谷之小事，交給二姐姐去。」

老二？容嵐？

顧佟正微微一怔。

倒是有一陣子沒去過二房了，二女兒也是個乖巧文靜的，也不愛說話。這麼想想，好像是有一段日子沒見了。

「老爺，容嵐年紀還小，身體又虛弱，不如交給妾身，保證查個水落石出。」劉氏來不及多想，腦子一熱，聲音帶著不同往日的尖細。

「母親此言差矣。」顧阮安拿起純白色的手帕輕抹了下眼角的淚珠，努力微笑著，「二姐姐再過一年多也可以及笄了，這麼多年的修養，身體必定也好的差不多了，何不趁這個機會好好鍛煉一下？」

「可…」劉氏皺眉，一時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來堵住顧阮安的嘴。

顧佟正濃密的眉毛鬆了松，淺嘆口氣，斟酌半晌，聲音不失嚴厲：「反正山桃也願意供出幕後黑手，那審問這個環節，就交給容嵐去吧。」

「老爺…」劉氏還是不甘心。

「夫人是覺得本丞相這樣安排不合理？」顧佟正睨她一眼，「恩？」

「妾身不敢。」

劉氏慌忙低頭，掛著假意的訕笑尷尬萬分，怎麼也不自在。

「女兒替二姐姐謝過爹爹。」

顧阮安屈身行禮，一雙含著喜悅，淚水的眸子下面，是平淡無奇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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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正濃，蛐蛐兒的叫聲給微涼的夜色里增添了一份神秘。

踩著落在地上的落葉和樹枝，秋彤忍不住說話了，沙啞的嗓聲，有點兒突兀：「小姐，今日審問山桃這任務，為何要交給二小姐？您平日，也同她並無交集。」

「如果我沒記錯，顧容嵐今年芳齡十四吧？」顧阮安悠悠開口，眼皮淡然斂下半截，看著有些懶散。

「小姐記得沒錯。」秋彤應著點頭。

「顧染琦六歲便同祖母一起學習管理后苑大小事宜，八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十歲作了首詩而聞名於莢正，十二歲與當今太子定親，如今，再過不到五月，便要及笄。」顧阮安微翹嘴角，「很厲害，是吧？」

「若不是小姐您自幼體弱多病，晚上了三年私塾，您也可以。」秋彤有些不滿。

顧阮安輕笑出聲：「我可不在乎這些，但，有人在乎。」她抿唇，頓了頓，繼續道，「顧容嵐雖為庶女，不過比顧染琦小不了多少，但處處被打壓一頭。換做是你，你會舒服么？」

「所以……」秋彤有些明白了，瞪大了眼睛，詫異的張開了嘴巴。

「是的。顧容嵐別說學習管理后苑，她連正房門都踏不進去。別看她面兒上安安靜靜，野心，我看，也不小。」

顧阮安諷刺似的揚了揚眉毛，「這麼多年，她壓根沒有機會表現自己。今日我送了一個機會給她，就算她不說什麼，但心裡，哪可能無動於衷。」

秋彤眼裡直冒星星，崇拜的一塌糊塗：「所以小姐是要讓二小姐感謝您，她為了表現，一定會從山桃嘴裡挖出東西……」

「噓。」

顧阮安待著勝券在握的微笑徑直走入屋內，聲音好聽又帶著一絲調侃，「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秋彤激動的在原地跳的老高。

倘若山桃經不住嚴刑拷打，狗急跳牆瞎供出顧染琦，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那樣的話，秋萍姐的仇報了，顧大小姐背了黑鍋，顧二小姐會感謝自家小姐的推薦之恩。

厲害了我的三小姐！

一石三鳥，真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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