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樂姬之謎
兩人近距離的相對只有片刻,蒼戮的身體被大蟒一口咬住,只見大蟒的頭一甩,蒼戮的身體整個被拋向空中,一道拋物線從天而綴。
紅醉綃的眸子瞬間被霧氣籠罩,她清涼的聲音大喊著:「蒼戮!」
此時,榮竹衣和玉木、洛水都已經趕到,他們手中的魂力快速輸出,直接將大蟒捆住,洛水迅速放出金針,金針竄進大蟒的豎瞳中,只聽「嗷嗚」地痛呼聲,大蟒的豎瞳流下黑色的血,它的頭胡亂地搖晃,整個身體也跟著搖擺,將他們三人的束縛都要掙脫。
三人都是一怔,沒想到此鬼靈大蟒如此厲害。
玉木手中魂力之光變得強盛,「萬木生!」
漫天藤條張揚飛舞,將大蟒死死地纏住,動彈不得。
榮竹衣立刻集聚魂力,放出魂針,魂針落進大蟒的身體,在他的身體中遊離著,在離頭7寸處,扎進心臟。
大蟒再一次吼叫聲震天,身體狂烈扭動,尾巴瘋狂的掃著,周圍的人都被這強大的攻擊掃的飛起,身體咚咚地落在地上,發出咳咳的聲音。
有人大喊著,「閃開,閃開!」
周圍的將士紛紛四散開來,緊握著刀劍,謹慎地盯著這個龐大的怪物,轟然倒下,地面的塵土被震得飛揚,似升起一道迷霧,讓人看不清。
周圍的鬼靈看見大蟒的身體一點點消失,最終變成一灘黑色的水,微微停頓,將士趁此機會,蜂擁而上,朝著那些鬼靈的心臟刺去。
一時間,將士的氣勢重新振奮起來,整個場面逐漸安穩下來,晁兮他們已經帶領著大部分的人進城了。
榮竹衣和玉木、洛水也舒了一口氣,互相看了一眼,點頭示意。
不遠處,那道青色的身影扶著蒼戮,眼中淚水落下,落在他血色的臉上,綻開一朵血淚之花。
「蒼戮,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不是紅醉綃,我叫樂姬,是九魂使之一,掌音律為器。」
「樂姬……」蒼戮虛弱地喊著她的名字,「這個名字更適合你。」
蒼戮抬手,想要去摸她的臉,想要為她擦乾淚水,可手似乎怎麼都夠不到她的臉。
樂姬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她的淚水洶湧而出,蒼戮的手臂已經被大蟒咬得差一點就斷了,他不過只是靠著最後一點意志強撐著。
「樂姬,不哭,你是這世間最美好的存在,我雖是莽夫,可你的簫音讓我感覺,人生……原來如此美妙……」
「噗」,血從蒼戮的口中洶湧而出,他胸前被大片的血沾染,樂姬不忍再看,他身上的白骨都已經露出來了。
「你別說話了,我讓毉魂救你。」樂姬回頭,大喊著:「洛水,洛水……」
蒼戮的手微微使勁,握著她的手,輕輕搖頭,「沒用的,讓我就這樣安靜地看你一會,就一會……」
洛水和榮竹衣、玉木走到他們身邊,蒼戮微笑的容顏定格,樂姬抬頭,看著洛水,只見他輕輕搖頭,樂姬無法抑制地哭出聲。
天上的烏雲,翻湧不息,地上的黑色鬼靈如潮汐般洶湧廝殺。
這場惡戰,似乎永無止境。
人們,要忍受生離死別,愛恨情仇,不過轉瞬即逝。
榮竹衣揮手一抹,蒼戮的身體逐漸化為灰燼,他被鬼靈咬成這樣,必然不能留下屍體,否則很可能會轉化成鬼靈的一員。
樂姬雙手間變得空空如也,天空中煙霧飛散,她仰頭默默呼喚,「蒼戮,自由地飛吧,不久后,我會追隨你,浪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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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色大蟒消失后,榮竹衣他們四人陸續斬殺了鬼靈大軍的幾個祭司頭目,整個鬼靈大軍的氣勢降低了許多,而幽州軍的士氣大振,刀劍如同斬向白菜蘿蔔般,手起刀落,快速收割。
大部分的將士都跟隨著晁兮三位進了城,與曲慕辰匯合。
剩下一部分幽州軍還有蒼戮餘下的一些將士,跟隨著錦瑟的陰靈一起,在城外與那些鬼靈殊死搏鬥,阻擋了一大部分的鬼靈大軍。
雖然這個代價是慘重的,可終究如今的局勢,只能以少數保存多數。
榮竹衣和玉木、洛水、樂姬快速趕往結界餘下的裂口處,只聽鬼靈和亡靈全都發出震天的吼聲,有的鬼靈甚至自爆身體,發出轟然巨響,周圍的人都被炸得粉碎,就連那些亡靈來不及躲閃,一併被炸飛。
瞬間,血肉飛濺,陰靈和將士都損失慘重。
這樣悲烈的場景,令人心驚。
蒼穹之上,風雲變幻,那滾滾烏雲被某種強大的能量撥開,露出天空的一盤明月。
月光如水,滲透出來,照亮整個不死城。
那月光處,有一道頎長的身影,立於城樓之上,面無表情,血色在他透明的肌膚下流動著,他望著城下的血腥地獄,嘴角微微挑起,似笑非笑。
他的雙手撐開,如同萬物敬仰的神,地面上的鬼靈與亡靈,天空中的吸血蝙蝠全部朝著他發出低吼聲,像是一種對自己的神主的尊敬拜禮。
城樓下,魂使匯合,他們看向城樓上那道身影,唏噓哀嘆,晁兮低聲道:「終究還是走上了不歸路!」
樊九麟此時面目猙獰,雙眼充血,身上透明的肌膚下,紅色血液翻滾,似乎隨時能洶湧而出。
晁兮仰頭喚道:「冥魂,回來吧!」
原道附和道:「回來吧,我們會將你從黑魂之界召回的!」
眼前,一片荒蕪蒼涼,銀白的月光照亮這人間地獄,如同幻境。
樊九麟迎風而立,看著天空中圓如玉盤的明月,散發著淡淡的銀色光芒,彷彿一切都安靜了,這世間的罪惡,恐怖,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人,安靜而孤獨地站立在那裡。
他的雙手展開,似擁抱月光,又似虛無恍惚,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站在這裡!
心中空蕩蕩的,好像有什麼東西丟失了。
風雲翻湧,月光如水,城下,陌生的人似曾相識,他們在召喚著他,溫柔而安詳,他的腦海中似有纖纖身影掠過,卻怎麼都看不清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