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發現唐羨
蘇漾歡後退幾步,有些緊張地看著雲辭舟,對於剛剛那突如其來的動作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突兀,但是做過了就沒有收回的意思,他握住了雲辭舟想要收回去的手,聲音里有藏不住的緊張:「你不會生氣吧?」
「什麼生氣?」雲辭舟有些疑惑,不過看他緊張的樣子突然就明白過來,她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手被緊緊的抓著,簡直就像是觸碰到了焰火一樣:「……我不會生氣的。」
蘇漾歡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他有些猶豫,其實他還想問她對自己的告白怎麼看,她對自己的心意……只可惜他知道回答,最終也不敢問出來,只是默默地握著她的手,最終忍不住抱住了她,將所有的話都埋在了心裡。
這樣就好,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如果能一直維持著現狀他就已經足夠幸福。
只可惜他知道,這一切都會有終結的那一天,不可能永遠都維持著這種浮於表面的景象,她也不會一直處在這個漩渦的中心。
總有一天她會再度離開,而他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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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辭舟從蘇漾歡房間離開的時候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等她走出不短的距離后才想起來此次自己前來是為了聞初,結果最後給扯到告白去了,簡直就是三百六十度的翻車。
不過蘇漾歡也確實不像是知道什麼的樣子,畢竟他現在都在外面,老是和那群不讓人省心的傢伙一起跑來跑去,其實他還算是好的,顧御北還得每天上朝保持最基本的出勤,這也讓她感覺鬆了一口氣,要是全來她真的是想要立刻就跑了。
師聞初和季青臨那邊都已經得不到什麼新的線索了,雲辭舟決定在四周晃晃,唐羨已經失蹤了兩天,得想辦法把他找到才行。
唐門一直封鎖都很嚴謹,簡直就像是封閉型寄宿學校,每天晚上基本都沒人能離開,更別說還帶著一個人了,而在第二天早上發現失蹤事件后整個唐門的防守更甚幾分,如果不出意外,唐羨應該還沒有被帶離唐門,應該還在這裡的那一個角落裡。
想到這裡雲辭舟頓時利用唐鳶給她的特權開始了搜查。
一些人流量比較大的地方首先被排除,雖然很可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但是她能想到的其他人不可能想不到,在一開始那些地方的角落都被翻遍了,甚至差點沒把地板都給拆開,揚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雲辭舟也不知道該說他們尋唐羨心切,還是該說他們咒唐羨死。
其實如果有選擇她更想去找大地方的角落,畢竟除去這些地方,其他的地方搜起來可就太麻煩了,先不說什麼暗道密室之類的,進別人房間就是一大難題,她又不好大張旗鼓地搜,半夜進人家房看又很麻煩,而且如果被發現很可能會被當成兇手抓起來,真是令人胃疼。
於是她果斷把這些房間之類的扔在了最後面去看,手上拿著唐鳶友情贊助的一張地圖,開始了自己的搜尋之路。
第一個去的地方是唐門的後山,後山一般很少有人過去,因為有很多毒物,而且還經常有小情侶約會……總之是個幽靜少人煙,適合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現在正是下午,雲辭舟來到後山小路入口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吃東西,她起來之後先是去看了聞初然後去找蘇漾歡,一直都在忙著其他的事情倒是忘記了口腹之慾,現在突然停下來才感覺腹中空空如也。
啊,感覺好餓啊。
她順手從口袋裡掏出肉乾嚼嚼,想著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兔子之類的,不過在她看到纏在樹上蛇的時候才想起來這後山到處都是五毒一類的生物,兔子什麼的估計早就被吃完了。
也不知道這些五毒生物是靠什麼活著的,難道是定期投食嗎?她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利落地將刺中了蛇的心臟,蛇頓時就從樹上掉了下來,她伸手接住,在拔掉毒牙之後又檢查了一番它身上有沒有毒。雖然正常情況下不需要這麼做,但是這是在唐門,還是多個心眼比較好。
將蛇剝皮去內臟,不過在做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血流了自己一手一身,得去找條河把它給清洗一下。
想到這裡她便帶著蛇神往附近走去,在走了一些距離后她隱隱聽到了水聲,想來那邊應該就是水源了,她頓時加快了腳步往水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在穿過樹林后,她剛準備走到河邊,卻不想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雲辭舟下意識地扭頭,就看見一男一女兩個唐門弟子遠去的身影。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雲辭舟一臉疑惑地來到了河邊,然後透過水麵看清了自己現在的模樣。
依舊是漂亮的臉,只是臉頰邊緣沾上了點點血跡,再加上她手上那條血呼啦差的蛇以及被染上大片鮮血的手,簡直活脫脫殺人現場。
將手泡進河流,看著幾縷鮮紅隨著水流飄走,雲辭舟衷心希望他們等會能反應過來而不是尋找救兵過來抓她。
將蛇清洗乾淨后她支起了小木架開始烤肉,不一會就傳出了陣陣肉香,雖然她不怎麼吃蛇,但是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一切都要將就,也就顧不上手中的是什麼了,除非對自己的生命會造成威脅。
吃了東西后她覺得自己的胃中不再空空,渾身也有了力氣。昨天晚上實在是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這些人一個二個都比她武功高,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她才不想被吃的死死的。
收起架子清理了一下地面后她繼續往前,這種樹林的山區不好找,畢竟角落不要太多,她決定先從幾個房間開始下手。
後山不全是植物,其中也有幾座院落和屋子,不過其中大多都沒有人住,畢竟後山很危險,而且半夜一個人待著總感覺四面都是人,因此也沒幾個人願意住在這裡,而且住在這裡的幾個人也並不是天天都在這裡的,就像是最近幾天這裡一直都是空蕩蕩的。
這也給了雲辭舟搜查的機會,而且不會碰到任何人,也不用花時間去解釋。
穿過河流后她來到了一座院落,這是唐門的倉庫之一,偶爾會有出入,因此還算乾淨。她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鑰匙打開鎖走了進去。
眼前入目的是一大堆被各種東西堆滿的院落,她幾乎快要貼著牆走才沒把東西給碰倒,在穿過院落後她順著走廊來到了第一個房間。
其實雲辭舟在推門的時候還在想想一個問題,如果唐羨被關在這裡的那個地方,抓他的人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對唐門幾乎沒有什麼危害,唐鳶看起來也不怎麼在乎——雲辭舟覺得不開玩笑的說,唐羨對於唐鳶來說估計並不算什麼重要的人,畢竟能為了外出遊玩而將事情扔給其他人,對於她來說死與活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唐羨死亡最傷心的是誰呢?是那些愛慕唐羨的人?這也不像,畢竟他們依舊說說笑笑,生活照常。
想到這裡雲辭舟都覺得唐羨有點可憐了,明明看起來是一個有著萬千寵愛與特權的男人,出聲顯貴,內定門主,多人愛慕,但是出去表面之後,留下來的確實一片虛無。
回想起師聞初那有些暗淡的眼睛,她不禁有些想要嘆息的感覺,這傢伙還是活著比較好,這一次的失蹤如果能讓師聞初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麼想來,唐羨失蹤,在她的觀察里受到最大影響的就只有師聞初了。
雲辭舟一邊漫不經心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順手打開了柜子的一扇門,一旁懸挂蜘蛛網上的蜘蛛被驚動,窸窸窣窣地跑到了另一邊。她的視線頂著堆滿了各種千奇百怪的廢棄令牌上,手上閑的拿起幾個掂掂,腦中卻依舊思索著。
最大的影響者是師聞初,那個人是想要針對師聞初嗎?可是師聞初也沒什麼仇人,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顧御北,但是顧御北很明顯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人,更何況他因為政治上的事情每天都忙的不行了,哪有什麼閑工夫來針對她?而且師聞初是她的朋友,他就算因為這個也是不會動手的,更何況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
先是在房間里扔動物的屍體,下毒,最後是下了能致死的葯,接著是綁走最親密的朋友……這一切的中心都是師聞初,而……
手中的令牌掉到了地上她卻仍不自知,眉頭緊皺。
玄滄皇室……那個人很大程度是因為自己而針對師聞初的,莫非……
一個不太好的猜想出現在她的腦袋裡,讓她心神不寧。
伸手將地上掉落的靈牌撿起,她敲了敲腦袋,決定眼下還是先把唐羨找到比較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運氣太好,還是那把唐羨綁起來的人壓根就沒準備怎麼藏他,在找完院子後來到下一座院落的時候,雲辭舟就一眼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唐羨。
她先是一愣,然後快步走上前去把他扶了起來,手下一探他的鼻息,還好,雖然很微弱但是還有呼吸。她再伸手搭他的脈搏,那混亂的脈相讓她心下一驚,趕緊就把他抱了起來,想了想改成背,然後快速離開了這裡。
當雲辭舟背著唐羨來到師聞初房門前的時候,圍觀的人群一個個都驚呆了,她簡單地說了一句是在哪找到他的,然後開始詢問季青臨的下落。
「季公子剛進去了。」有人回答她。
「謝了。」雲辭舟點點頭,帶著唐羨就進了房間。
在她進去之後門外的人們不禁議論紛紛起來。
屋內季青臨正拿著一碗葯給師聞初,一會頭就看見雲辭舟背著唐羨進來了,他頓時有些驚訝:「你在哪裡找到他的?」
「後山第二座院落。」雲辭舟將他放下,四周沒有第二張床,她猶豫了一會決定還是把兩人放在一起比較好:「我去搬張床過來。」
「你放著我來就好。」季青臨把葯碗遞給吃驚的師聞初:「叫外面的人進來幫忙。」
接下來就是一片混亂,唐羨的面子可比師聞初大,大家一起動手,很快就把一切都弄好了,季青臨一看又是同樣的毒,連重新配藥的功夫都省了,在重新給了解藥后他就帶著雲辭舟出去了,還美名其曰給他們兩個留下單獨的空間。
雖然雲辭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但是對於他趁機吃豆腐的行為深表鄙視。
兩人走到門外,門外依舊有很多人,季青臨皺皺眉頭,最後帶著她來到了一片比較安靜的地方。
「你是在哪裡找到他的?」季青臨問。
雖然剛剛已經說過了,但她還是重複了一遍:「後山的院落里。」
他思索了一會,然後說:「你帶我去看看。」
雲辭舟也想再回去看看,剛剛發現唐羨的時候她就想觀察一番,只可惜那個時候唐羨的情況實在是不太健康,她擔心再拖一會會造成什麼更加嚴重的麻煩,便趕緊把他帶了回來,現在正想回去,便點頭:「好,我也正這麼想呢。」
在前去的路上季青臨似是無意地問了一句:「你說的那個地方會有其他人去嗎?」
雲辭舟搖頭:「基本沒人。」說著她又加了一句:「或者說整個後山都基本沒人,只有一些蛇之類的生物。」
他點了點頭:「這麼說還是個拋屍的好地方。」
她有些汗顏,不過不得說他們兩個在這方面想到一起去了。
沒多久兩人就來到了後山,雲辭舟輕車熟路地帶著他來到了之前的那座院落,她先走了進去,然後來到了第一間房間,此時那房間的門還是打開著的。
「剛剛我推開門進去就看到了唐羨,走的時候太匆忙都沒有關門。」雲辭舟指著地上的某個位置說:「唐羨就是躺在這裡。」
季青臨看了一眼地上的方向就收回了視線,他先是在房間里走了一圈,房間里沒有殘留多少痕迹,很難通過這些痕迹推導出之前的場景,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
「看來他走的很匆忙。」他蹲下伸手摸了摸地面:「就算是這間房也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一下,但是他直接把人扔在地上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突髮狀況。」
「應該不是遇到其他人了。」雲辭舟說:「否則唐羨不會一直在這裡躺了兩天,而且他之後也沒有回來再把他藏好。」
「真是難以揣摩的心思啊……」季青臨似是輕嘆:「真是不想去思考這些麻煩的事情呢。」說著他看了過來,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比起這個,我們做點其他的事情好不好?」
雲辭舟直接就覺得他在說笑話:「你開玩笑?」
季青臨搖頭:「在這種事上我可從來不會開玩笑。」他抬眸笑的溫柔:「而且,這是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