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一打遊戲就心煩
走了一段,就發現隧道中有人為破拆的痕迹,有幾根擋路的石筍被整根敲斷,斷口依舊十分鋒利,儼然是不久前才被敲斷的。
我心中隱隱鬆了口氣,如果沒有猜錯,這個石筍,應該就是我爸逃離地宮的時候弄斷的,他能走到這裡,至少說明,他沒有在先前那個石廳中遇難。
又走了一段路,隧道開始出現上坡。
我們順著坡一直走,一直走,越走,隧道中的空間反而越開闊,但溫度卻不斷降低,原因不明。
大約四個小時后,我們終於來到了隧道的盡頭。
三道光束筆直朝前方照去,在前方的石壁上留下了三個光斑。
死胡同?
劉尚昂晃了兩下手電筒,而後便湊著腦袋,朝其中一個光斑走了過去,那個光斑是我的手電筒留下的,我感覺劉尚昂應該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就一直綳著手電筒,讓光斑保持穩定。
就見劉尚昂將半張臉都壓在了那道光斑上,片刻,他抬起頭來,對李淮山說道:「這片石壁,好像是活動的。」
李淮山立即上前,雙手壓在石壁上,先是快速顫一下手腕,接著手臂后收,他的手掌就像是有了吸力一樣,竟然將一大塊石板從壁面上扯了下來。
他手上的力道著實巧妙,我一時間也看不出裡頭的門道。
掀開石板,壁面上便顯現出一個相當大的洞,燈光照進洞里,就看到有幾條金屬的反光在黑暗中來回晃蕩。
我仔細一看,那是兩條懸挂在房頂上的鎖鏈,其中一條鎖鏈上,還掛著半截被凍成堅冰的腿。
這不是……旅店裡的暗房么?
李淮山和劉尚昂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移動手電筒,讓光束照向了牆角,果然,在那個位置,我們看到了宋遠山的屍體。
這一次進入地宮,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找到宋遠山的魂魄,他的魂魄,怕是早就被碧眼狐狸給吞噬了。
順著洞口翻入暗房的時候,我盯著宋遠山的屍,發了很長時間的呆,知道劉尚昂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我才回過神來。
劉尚昂沖我笑笑:「現在是亂世代,死人是常有的事,你要是覺得他死得不值,那你就奮發圖強,爭取早點把最終問題解決掉,只要那個問題解決了,時間流回到正軌上,很多枉死的人,都能夠重生。」
我還了他一個笑臉,沒說什麼,便悶頭離開了暗室。
一出暗室,就聞到一股強烈的腐臭味,味道是從外面飄進來的,在旅館的大廳里,散落著不少鞋子、襪子之類的衣物,看樣子陸平應該是匆匆收拾了行李,一早逃離旅店了。
村子里發生了什麼事,這股臭味是什麼情況,陸平又為什麼匆匆離開。
直到出了旅店,我們才大致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村子的街道上,躺滿了已經開始腐爛的邪屍,很多院牆壁和多處路面都出現了抓撓、打鬥的痕迹,想來,應該是邪神遺禍被除掉之後,村裡的邪屍失去控制,發生了激烈的互相鬥毆,待碧眼狐狸也被剷除,它們也失去了生命力,變成一堆堆普通死屍。
陸平應該是在村子陷入混亂的時候逃走的,如果他不逃,失去控制的邪屍很有可能直接衝進旅店,把他這個唯一的活人大卸八塊。
看到村子里這一片狼藉景象,大家都不免唏噓,如果當初這幫陸氏族人不惦記祖上遺產的話,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況且,他們並不知道,就算他們真的找到了祖先的財寶,也沒命將那些財寶帶出來。
李淮山和劉尚昂擔心,村裡的這些屍體還是有可能出現屍變,在村子里排查了很久,在確定沒有人屍變之後,我們在村外的一個山坎里點了篝火,將所有屍體燒了個乾淨。
就算這是亂世代,我們也不能放任這些屍體不管啊。
至於宋遠山,我們還是將他放在旅店的有暗房裡沒有動,三個人誰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做。
是想要給宋遠山留一具全屍,還是因為對他心存愧疚,不敢再去面對他的屍體,所以才沒有再次進入暗房,將他運出來?
沒人願意去想其中的緣由,大家只是心照不宣地維持著某種默契,對宋遠山避而不談。
離開村子,朝大山外面走的時候,我們在一個山谷中發現只剩最後一口氣的陸平,他應該是從附近的一處懸崖跌入山谷的,在他身後,還有另一具被摔得面目前非的屍體。
我猜測,他應該是從村裡逃出來的時候,被身後這隻邪屍發現了行蹤,邪屍一路追著他抵臨懸崖,陸平慌亂之下失足墜崖,而追趕他的邪屍,也因為碧眼狐狸被誅,失去一身屍氣,變成了普通的屍體。
陸平被發現的時候,他似乎還能認出我們三個,當時他的眼神中綻放出了強烈的求生慾望。
但當我們拿出醫藥包,打算對他進行施救的時候,他卻突然咽了氣。
一趟地宮探險之旅,實在是讓人心情鬱悶。
宋遠山意外身亡就不說了,陸平為了生存喪失人性,村民為了尋財變成邪屍,陸家的先祖為了守住自己根本用不著的財寶,連前去尋寶的子孫都不放過。
一路上,我都感覺心臟上好像壓著一團黑沉沉的雲,完全輕鬆不起來。
李淮山和劉尚昂也一直保持著沉默。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很久,直到我們再次回到上次紮營的大石地時,我突然想到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於是問李淮山:「到底是什麼東西,把好好的地面變成了流沙,咱們在地宮裡尋覓了半天,見到的邪物,好像都沒有類似的能力啊。」
李淮山環抱手臂沉思了一陣才回應道:「那應該是邪祟遺禍的能力,只不過,它還沒有等展現自己的手段,就被你用罡步給鎮了。」
劉尚昂也從旁附和:「我也這麼想,那些黑色的流沙上,看起來好像都裹了一層瀝青樣的油,從這一點來看,將石頭沙化,應該就是邪神遺禍的能力。」
此刻,我們先前紮營的這片石地又變得堅實平整,彷彿從未有那麼一股力量,將它的一部分轉變成流砂。
這讓我有種強烈的錯覺,彷彿這一次旅程中的所有經歷,都不過是我的一場夢,其中的很多細節,其實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正巧天色已晚,我們便停下來,第二次在石地上紮起了營地。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我們收拾好形狀,再次開拔,並於當天下午回到了之前和宋遠山見面的林邊小鎮。
接下來,我們又經歷了一些比較瑣碎的事,為了節省篇幅,我只做一個簡要的概括吧。
回到小鎮的當天晚上,李淮山給什麼人打了一通電話,掛了電話,他告訴我,地圖上的秘門還要再過兩天才能破譯出來,建議我跟著他去一趟宋遠山生活的城市,將被邪神遺禍奪舍的攝影師揪出來。
正巧我也想給這次的旅途畫上一個說不上完美,但至少完整的句號,於是就跟著他和劉尚昂一起去了罹安市。
我們實在一家店裡找到那個攝影師的,當時他正透支著信用卡,和幾個妙齡少女一起買醉,看到我們三個的時候,攝影師立即感覺到了危險,想要逃走,我們在一條黑衚衕里堵住了他,並在相距三十米外的地方施法鎮住了他體內的邪禍。
攝影師本來就是神魂具毀,沒有了邪禍的支撐,當場斃命。
相距三十米,我們甚至能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腐臭味兒。
時候我找人調查了一下他的家庭情況,他家裡有個老婆,兩人感情很差,但為了孩子一直沒有離婚,眼下孩子剛剛大學畢業,正在為找工作的事情發愁,另外,他家裡還有一個重病的父親,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
這段時間,邪禍借著攝影師的身份大肆享受,刷爆了攝影師所有的信用卡,而以他家目前的經濟狀況,是根本無力償還了。
我幫他還上了錢,並打好了招呼,讓人給他兒子安排一個合適的工作,也算是對他的一點補償。
另外,我也了解了一下宋遠山家的情況,他們家倒是衣食無憂,而且宋遠山沒有家事,父母也在幾年前過世了,唯一的親人是個四十恨嫁的姐姐,自己開了個舞蹈學校,但由於地處偏僻,效益一直不怎麼好,而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讓人暗中照顧一下他這位姐姐了。
等這一堆事情處理完,又耽擱了大半個星系,好在李淮山終於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地圖中的秘門已經被推算出來了。
當時我們已經回到了渤海灣,李淮山一接到消息,立即衝進我房間吆喝起來:「你那個地圖上,有四個被夾藏起來的風水局,布置這個大局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我正瘋狂地擺弄手裡的遊戲機,即便開著金手指,可折騰了好半天,還是破不了銀火龍的頭,心裡煩得要命。
聽李淮山在旁邊大聲嚷嚷,我就更煩了:「我對風水堪輿既不了解也不感興趣,你就告訴我,你找的那些人,能不能從地圖上找出進入地宮的入口。」
一提到地宮,我又想起了不久前那一連串不愉快的經歷,心中更是煩躁無比。
真是奇了怪了,按說以我現在的修為,心境應該修得還可以了呀,怎麼每次一打遊戲就心煩意亂呢?
靠,又沒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