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智取
我咬著牙一頓猛衝，簡直是把畢生最快的速度都跑出來了，一衝到石碑背面，也不管紅臉女到哪了，先反手朝後面甩了一鞭子，然後才轉過身。
估計是我跑過鉚了，紅臉女離我足足還有三米多的距離，這一鞭子算是甩空了。
很快，她就衝到了石碑跟前來，我立即躲到石碑後面來，對著她又是一鞭子，這次打中了，山筋直接抽在她的一條胳膊上，她立即齜了一下牙。
攻擊起效果了，但效果不大，下一刻她就朝石碑後面追了過來，我馬上又是一鞭子，把她抽了回去。
她隔著石碑伸手來抓我，可惜手不夠長，我迅速後撤一步，避開她的鐵爪，然後又是一鞭子，抽得她嗷嗷大叫。
「你過來！」她急得大喊。
我心裡緊張得要命，嘴上卻沖她笑：「想得美！」
她兩眼冒火，縮身就要從石碑左邊繞過來，我一邊朝石碑右邊躲，一邊甩出山筋，又把她抽了回去。
沒有了那層「殼」的保護，山筋對她造成了極為顯著的傷害，紅臉女的體質和闔皮非常相似，她受傷以後，傷口周圍也會像闔皮那樣腐潰。
「告訴你，小哥我當年玩魔獸的時候，卡石頭刷boss那可是從來就沒失手過，光無盡黑暗之刃我就刷出來四把。」
我站在石碑後面，強行寧出一臉得意的表情，對著紅臉女大聲嘲諷。
她肯定聽不懂我的梗，我也不在意她能不能聽懂，只是想讓她知道，我打算隔著這塊石碑跟她耗。
她果然上當，怒吼一聲，一躍跳上了石碑，從上石碑上方越過來抓我，這次我沒揮動山筋，迅速凝神存思，用念動力拉了一下她的腳，她頓時失去重心，斜著身子就從石碑上摔了下來。
在她落地之前，我迅速將山筋的劍鋒扔到石碑右側，並用最快的速度從左側繞到石碑正面。
嘭！
石碑後方傳來一聲悶響，紅臉女落地了！
我一刻都不敢猶豫，立即撿起事先被我扔在地上的劍鋒，一手抓著劍鋒，一手抓著劍柄，猛力一拉。
石碑另一側傳來紅臉女的慘叫，我看不到石碑背面的情況，不過能猜到，此刻，她已經被山筋死死地箍在石碑上。
我將劍鋒套在劍柄的拉環上，防止紅臉女掙脫，而後迅速沖向一個火盆，飛起一腳將其踹翻。
大捧灰燼伴著火星灑落在地，裹著火衣的火炭在地上四處翻滾。
石碑後方，傳來了紅臉女的念咒聲，語速非常快，我只能大致判斷出來，她好像在召喚什麼東西。
早就知道她不會束手就擒，要不然我踢翻火盆幹什麼。
我沉一口氣，凝神存思，拼勁全力釋放念動力，必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從火盆里灑出的灰燼上。
很快，地面上就捲起了一道氣漩，將所有灰燼全部攪了起來，我將視線慢慢移向石碑，氣漩也帶著大捧大捧的灰燼移了過去。
頃刻間，飛塵將石碑里三層外三層裹了起來，連同紅臉女也被攏入其中。
就聽煙塵之中傳來一連串無比劇烈的咳嗽，本來我用煙塵籠罩住她，只是想遮擋她的視線，防止她解開山筋，沒想到還變相地阻止了她念咒。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等待山筋一點一點將她蠶食，直到她徹底失去戰鬥力。
煙塵里傳來的咳嗽聲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後來就沒了動靜。
我心想，紅臉女可能是窒息了，但不敢大意，依舊維持著念動力。
嘶——
片刻過後，煙塵中傳來一陣很弱的嘶鳴，像是引線被點燃的聲音。
我頓時有種不好預感，正要上前查看，煙塵中傳來一陣短促、沉悶的爆炸聲，期間還出現了非常短暫的強光。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瞬間就將煙塵擊潰，山筋也被崩到了半空中。
石碑後方又響起紅臉女念唱咒文的聲音，研究了這麼一段時間的巫術，我很清楚地意識到，她正在激活地上的巫陣，而且咒文已經念到了尾聲。
老周和獵戶還在巫陣里！
眼下，我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對策，立即轉身衝進巫陣，一手抓住獵戶，一手扯住老周，拚命將他們往陣外拖。
老周還好，獵戶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比死豬還沉，我拖著他走了兩米，就快走不動了。
我心想能救一個是一個，於是先扛著老周跑出巫陣，找了個地方將老周放下以後，又回到巫陣里，拖著獵戶往外撤。
獵戶變得比之前還沉，我拼盡了全身力氣，也只能讓他以很慢的速度移動。
就在這時，紅臉女的念咒聲戛然而止，我心下一顫，立即朝石碑方向望去，就見紅臉女虛弱地倚在石碑上，陰森地沖我笑。
我心叫一聲「壞了！」，沒等做出進一步反應，巫陣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紅光，緊接著地面便以極高的頻率震顫起來。
那不是正常的地震，震感很不均勻，能清晰地感覺到，振源頭位於巫陣的四個角上，好像地底下正有什麼東西想從那四個位置鑽出來。
地面晃得太狠，根本穩不住重心，我努力支撐了一陣，最後還是在一陣趔趄中栽倒在地。
當時我就倒在獵戶旁邊，一眼就能看到獵戶的臉，就見他的本來就十分畸形的五官已經完全扭曲，基本辨認不出眼睛和嘴巴，在這兩個部位，只有兩堆緊緊皺在一起的皮，他的十根尖爪狠狠抓著腦袋，頭皮上全是血。
期間我聽到他喉嚨里不斷發出尖銳的嗚咽聲，知道他還醒著。
我一腳踹在他脖子上，沖他大吼：「快特么跑！」
可他只是微微晃了一下上半身，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他是神的祭品，呼……你們……你們都是神的祭品，你們都得死！」紅臉女指著這邊大笑，山筋似乎給她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創傷，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拚命喘粗氣。
我懶得搭理這娘們，奮力爬將起來，扯著獵戶的胳膊繼續向巫陣外艱難移動，沒走幾步，又被強烈的地震晃倒在地。
咔！
巫陣一角忽地爆發出一聲巨響，地殼被撐裂，一條巨大的觸鬚從裂縫中鑽了出來。
我定睛看了一眼，這東西足有三四米粗，長達十米以上，整體呈棕褐色，兩側長滿了竹節一樣的狹長尖刺，聳立在地面上，就像一條巨大的蚰蜒（千足蟲）。
緊接著又是咔咔咔三聲巨響，又有三條觸鬚衝出地面。
紅臉女咳著血瘋狂大笑：「古神啊，我向你獻上鮮活的祭品，請您降臨吧，讓這世界，變成你的一部分！」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極其癲狂的神采，讓人心理上非常不適。
十秒鐘過去，三十秒鐘過去，一分鐘過去……
什麼都沒發生。
紅臉女眼中的光彩漸漸變成了疑惑，她盯著巫陣里的觸鬚，呢喃道：「難道您對祭品不滿嗎？」
話音方落，四條觸鬚紛紛朝著我傾斜了幾度，而後，它們便像微風中的柳絮一樣輕輕擺動起來，還不斷發出「嘰嘰嘰嘰」的聲音，那聲音有種說不出的親昵，好像在向我示好。
我的天，好噁心。
紅臉女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大叫起來：「古神啊，我為你獻上了祭品，請你降臨到這個世界吧！」
四條觸鬚依舊朝著我輕輕揮舞著，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異象。
「古神，請降臨吧！」
「降臨吧！」
「神啊，降臨吧！」
紅臉女不斷嘶吼著，聲音一次比一次凄厲。
我也是實在看不過去了，於是對她說：「真不行我們仨先撤，你再研究研究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
女人停了下來，瞪大眼睛盯著我。
片刻，她怪叫一聲：「都是你，是你破壞了儀式！」，便朝著我撲了過來。
她受了重傷，速度卻依然非常快，山筋不在手中，老周又昏迷不醒，沒辦法，只能拼一把了，我將手探向背包側兜，抽出兩把戰術斧攥在手中，大叫一聲「來啊！」給自己壯膽。
真的，那一刻我都覺得自己奎托斯附體了。
紅臉女踏進巫陣的瞬間，我渾身的肌肉都處於緊張狀態，完全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啪！
一根觸鬚劃破空氣，狠狠砸中了紅臉女，她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直挺挺飛了出去。
我早已感知到這些蚰蜒樣的觸鬚對我沒有惡意，但沒想到它們會主動攻擊紅臉女。
這一下紅臉女估計是傷得不清，落地以後好長時間都沒爬起來，她這麼一垮，獵戶也像是失去了某種支撐，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倒在地上，而他那張扭曲在一起的臉，也漸漸舒展起來。
我迅速試了一下獵戶的重量，剛才他還和千斤墜似的，現在也恢復了一百五六十斤的重量，我也沒廢話，立即將他拖出巫陣。
期間我一直留意著紅衣女的動靜，她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完全就是死透了的模樣，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事情還沒結束。
當我將獵戶拖出巫陣邊緣瞬間，紅臉女突然詐屍一樣坐了起來。
我頓時心下一顫，停下了腳步。
就見她奮力張開嘴，露出一口鯊魚般的尖牙，緊接著，從她喉嚨里爆發出無比凄厲的尖嘯聲。
嗷——
那不是正常的叫聲，而是一種極其刺耳的震鳴，激得我胸口裡氣血直翻。
與此同時，外面也傳來一連串撲騰翅膀的聲音，像是有大片鳥群正朝這裡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