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劫持
孫建偉吆喝著「不醉不歸」,結果到了正式開席,他卻的要命,一瓶酒沒點,全要的飲料。
李哲和王小軍一邊罵他蛋,一邊給自己杯子里倒飲料。
我偷偷問孫建偉,為什麼不上酒啊,孫建偉說:「你帶一大美女來,我們怕喝多了出醜。」
剛開始吃飯的時候,他們三個全都拘著自己,說話還得特意捏著腔調說,吃到半截,大家都混熟了,他們就開始原形畢露。
這三個牲口開始在小林面前大談我們高中時的糗事,誰誰誰給哪個班的女生寫過情書,誰半夜從宿舍逃出去上網的時候被釘子掛在了牆頭上,直到第二天早晨,班主任帶著大半個班的同學去救,還有誰考試打小抄,結果抄錯了,把數學題抄在了物理卷子上(這個我懷疑是編的)。
上高中的時候,我一直渾渾噩噩,那時候很多事情都記不住,只記得這三個牲口一直是我兄弟。
他們的學習成績其實都不錯,就我是個特例,我們都不在一個班,我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認識他們的了,只記得有一次我渾渾噩噩騎著自行車走在上學的路上,結果被一輛闖紅燈的汽車撞飛,飛得很高,很遠,當時我以為自己要死了,是這三個貨把我送到醫院,在病房外面陪著我媽等了整整兩個白天和兩個晚上,直到我從病房裡醒過來。
我睜眼后的第二天,他們就拎著一大堆水果衝進了病房,一邊說我怎麼沒死啊,真是禍害遺千年,一邊不停地拔桔子。
那天他們帶去的水果,大部分都被他們自己吃了。
那次我住院花了了兩萬多,王小軍偷偷全墊上了,然後扔了藥費單子,跟我媽說,錢他先墊上了,他爸認識這家醫院的院長,找了找人,最後就花一千多,讓我媽打到他賬戶上。
吃完飯,我們沒玩盡興,又跑去KTV唱歌,一口氣折騰到凌晨兩點。
從KTV里出來,外面溫度非常低,小琳凍得直往手裡哈熱氣,我一把搶過孫建偉的棉手套,給她戴上。
「都這點兒了,我看咱也別回去了,」李哲打著哆嗦提議道,「要不咱上通宵去吧。」
我看小琳已經很累了,就擺擺手,拒絕了這個提議:「算了吧,都困了。」
李哲撇撇嘴:「咱們不去網吧,去澡堂,困了就在那睡。」
我點點頭:「我看行。」
這裡得特意交待一下,我們那的澡堂和別地兒的澡堂不太一樣,其他地方的澡堂只洗澡,我們那的澡堂里有池子、飯店、網吧、旅館,總之就是一條龍,什麼都有,你就是在裡面住一個月都沒有任何問題。
正巧一輛計程車從路旁駛過,李哲他們三個一邊招手一邊跟著車跑,大叫「停下」,可計程車就是不停,果斷駛向了遠方。
小琳將下巴縮在領子里,望著這三隻牲口的背影對我說:「有這樣的朋友,真好。」
我說:「你性格這麼好,朋友應該挺多的吧。」
小琳的眼神瞬時黯淡下去:「我……沒有朋友。」
我點點頭,也將視線投向了王小軍他們那邊,王小軍反過頭來,朝我攤了攤手,意思是,很遺憾沒把車攔下,我沖他笑笑,算是回應。
我知道小琳為什麼沒有朋友,畢竟她從小就是作為郭家的備胎被培養的,她的家族必然會盡量斷絕她與外界的聯繫,像那樣的家族門閥,都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實際上只是別人的附庸吧。
嗤——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我回頭一看,就見一輛黑色麵包車開著車門停在了路邊,順著車門往裡看,就見七八個穿黑西裝的男性正朝我這邊張望。
那一瞬間,我根本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忽有兩雙手從門裡探出來,將小琳抓上了車。
這幫人的速度奇快,我剛伸出手想將小琳拉回來,他們已經關上車門,緊接著車子發動,以極快的加速度提起速度來。
我迅速看了一眼車牌,上面塗了黑油漆,一個數都看不清。
花了半秒鐘思考這輛車要去哪,隨後我就邁開兩條腿,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一邊追,我一邊沖王小軍他們三個喊:「你們抄近路去新翠橋的舊衚衕,想辦法把那兒的路堵上,先別報警!」
這三個貨哪見過這陣仗,一個個都有點傻眼,直到我又喊一聲「快點!」,他們才動起來。
車子是朝縣城方向去的,邊區和縣城交接這一帶到處都是監控,唯一的盲區就是新翠橋一帶的一處老衚衕,這幫來搶人的要是仔細排查過附近的情況,肯定會把車開到哪裡去,不然很快就會被追蹤到行跡。
之所以讓王小軍他們先別報警,是因為我懷疑,劫走小琳的人,很可能來自黑山,雖然這種推斷確實沒什麼依據,但確實不能避免這種可能性。
黑山的存在,還是盡量不要讓外面的人知道為好。
夜半時分,路上幾乎沒有其他車輛,麵包車的速度非常快,我就算有血玲瓏的加持,也要拼盡全力才能保證不跟丟。
奔跑中,我不斷計算王小軍他們三個的速度,從KTV到新翠橋老衚衕有一條近路,可麵包車的速度實在太快,就怕他們抄近路也不一定能趕上。
麵包車進了縣城以後,第一時間拐上了向陽路,我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接下來路就沒有那麼好走了,麵包車漸漸降速,我眯著眼觀察車後窗,視線漸漸適應了玻璃上的擋光膜后,總算夠判斷出了小琳在車裡的位置。
穿過三條街后,車子一個急轉,直接進了新翠橋的老衚衕。
我跑到衚衕口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叮叮噹噹的碎響,接著是急剎車的聲音。
衝進衚衕一看,王小軍他們弄來一堆鐵門,將路給堵住了。
這個衚衕早就沒人住了,鐵門肯定都是從周邊的老院子里拆下來的,不得不說,他們仨的速度也真夠快的,光拆門就得花不少時間。
「你們三個,找地方藏起來!」我擔心車裡的人有武器,奔跑中,一邊抽出山筋,一邊朝著王小軍他們喊。
離麵包車不足一米的時候,我奮力揮動手臂,將山筋甩向了車頂。
「嘩楞楞」一陣破風聲,山筋在空中甩出一道大弧度,重重砸在了車頂上。
山筋之鋒利,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摧金斷石,平時我和豬人對練的時候都是用木劍,從來不敢把它祭出來,生怕一個不小心把豬人給斬殺。
就聽「刷」的一聲,麵包車直接從正中間被一切兩截。
我用了個巧勁,在收回山筋的時候,快速將上面的力道朝右側一引,右側的半邊車廂立即朝外倒下去,要是不帶著一下,兩截車廂肯定相互頂在一起。
趁著左半側車廂剛剛開始朝右傾斜,還沒有完全扣下來,我一個箭步上前,單手將小琳抱了出來。
車上的人看來也不是吃素的,眼見自己的車被斬成了兩截,竟然絲毫不見緊張,右車廂剛栽在地上,裡面的人全部翻爬起來,用雙手頂住左車廂的車頂,左車廂里的人也沒有半點遲疑,第一時間衝出車廂,朝我沖了過來。
被豬人虐了這麼些日子,我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當你和敵人遭遇的時候,能搶先手一定要搶先手,后動手的往往先遭殃。
我迅速放下小琳,收起山筋,朝敵人撲了過去。
第一個從車上下來的人,是個脖子粗、肩膀厚實的精壯漢子,一到我面前,他二話不說,對著我的面門就是一記直拳。
豬人之所以可怕,不僅僅是因為這玩意兒力量奇大,更因為它們那看似臃腫的身軀,卻能爆發出完全違背常理的速度,往往是你還沒看清它怎麼動的,它的拳頭就落在了你的面門上。
和豬人相比,眼前這位兄台的拳,就跟慢動作差不多。
我腳下猛一個停頓,接著一個撤步和對方拉開距離。
他一擊未中,剛要收拳,我已將五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一扣、一拉、一推。
他先是悶哼一聲,接著就被我拉得一陣趔趄,沒等找回平衡,又被我推了出去。
後面過來的人剛好被他撞到,也是一個趔趄。
我衝上前,對準剛才揮拳的漢子就是一腳,他本來就失去了重心,根本避不開,這次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順著地面滑了出去。
收腳一瞬間,我又探出手去,死死抓住了第二個人的肩膀。
打熬力氣的時候,我練得最多的其實就是握力,因為不管是劍術還是跤術,對握力都是有要求的。
被我這一抓,那人頓時大吸一口涼氣,我沒給他把這口涼氣呼出來的機會,對準他的腳踝一個低掃,直接將其掃翻在地。
干翻了這兩個人,我離後面的人就很近了。
我學的這套跤法,特別適合貼身作戰,敵人離我越近,就越容易被我抓住。
沒等第三個人做出反應,我已抓住他的肩膀和腰帶,向上一提,讓他幾乎離開地面,接著又是一個低掃,將他掃翻。
如果我不刻意用握力去挫骨,跤術的直接殺傷力其實並不強,但間接殺傷力,尤其是摔在地上那一下的殺傷力卻相當猛,所以在他們摔在地上之前,我都會加一個向下的力,進一步增加他們落地時的衝量,保證他們只要一接觸到的地面,就有一種渾身骨頭都被摔散的感,半小時之內別想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