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命案現場
因為外賣店營業時間的原因，王小天的日子過得是日夜顛倒，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王小天又該收拾一下去上班了，想起了之前的驚心動魄，再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龍哥還是很守時的，六點準時開門營業，王小天坐在凳子上等了幾分鐘，龍哥就把做好的第一份餐放在桌子上了，王小天還在低頭看著手機。
雖然訂餐的不是鬼就是惡人，但是規矩和其他外賣店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出一次門都是順路送好幾份，王小天在等著龍哥多做出來兩份一起送。
龍哥站在桌子旁邊，停頓了幾秒，喘著粗氣，看王小天沒有起來的意思，開口說話了「去送吧，地址已經發給你了。」
王小天拎著黑塑料袋掂量了一下，想確認一下裡面真的就有一份飯么。
龍哥臉上的表情有些急躁，直接伸手把王小天往外推，「快去，想什麼呢！年紀輕輕的別總想著偷懶。」
王小天不好意思的憨厚一笑，一直以來王小天都沒有接到這麼急的一份訂單，雖然滿腹疑問，可是他現在知道一個道理，就是明哲保身，不該問的別多問，也就騎上電動車急急忙忙的走了。
雖然是將性命拴在褲腰帶上送外賣，但是不得不說這是他唯一的經濟來源，一晚上能送多少分關乎他早飯能不能煎餅果子裡面多加個雞蛋。
所以王小天把油門按到底，什麼也聽不見，就是感覺耳朵邊的風在呼呼直吹，王小天緊緊的注視前方，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騎車不能分神。
騎著騎著王小天就感覺前面的路上濕漉漉的，王小天好像發現了什麼，天已經黑了，遠遠的借著路燈的光看起來好像是沒幹的瀝青油。
轉眼王小天就到了近前，猛的一個急剎車，要不是反應快，恐怕就要被慣性給甩出去了。
這哪裡是油，分明是一灘血！昏暗的路口彙集一大灘血跡，面積很大，王小天上前瞅了兩眼，沒有凝固還是濕的，看來剛剛有人在這裡受傷了。
王小天向四周望望，並沒有發現什麼受傷的人，都是拎著包剛下班往家趕的上班族，有些人看到了血跡好奇的打量了幾眼就匆匆的離開了，生怕招惹上什麼是非。
王小天想著可能是誰剛才在這出了車禍，已經被救護車拉走了，就跨上車要走。
剛擰動鑰匙走了兩步，王小天就發現血跡不止那一片，往前走還有淅淅瀝瀝的血跡，只是沒有剛才那麼多。
出車禍也不應是這樣啊，於是王小天順著血跡往前走，血跡延伸很長，直到小巷裡。
這條小巷是兩棟居民樓之間的間隙，特別的狹窄，王小天滿心的奇怪，開發商也太沒有腦子了吧，後面的樓已經完全被前面的擋上了，採光也太差了，這樣的樓盤怎麼會賣出去。
這塊沒有路燈，王小天就靠著電動車的車燈摸索著前進。
隱隱約約的王小天聽到一個女孩的啼哭聲，聲音若有若無，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到。
王小天雖然擔心自己又遇到了什麼靈異事件，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萬一真的有人遇險他要是轉頭就走，豈不是害了一條人命。
於是他一直騎到了小巷的盡頭，就看見一個女孩倒在地上，渾身是血，此時的女孩並沒有發出哭聲，王小天連忙下車湊近一看，女孩已經奄奄一息。
女孩的衣服已經被血浸濕了，女孩似乎感覺到有人來了，努力的睜開眼睛，但就是睜不開，只是在嘴裡念叨著，「報警，報警。」
王小天看到女孩的氣息越來越弱，心急如焚，慌張的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報警！報警！我找救護車送你去醫院，你再堅持一會！」
那女孩拉住王小天的褲腿，「我求你，求你，快報警，不要叫救護車。」
王小天急的一個頭兩個大，這姑娘可能是嚇傻了，手上撥電話的動作不停，一邊出口安慰道：「你別怕，警察一會就來了，你流了那麼多血，必須去醫院！」
雖然王小天不是學醫的，但是也知道流這麼多血是要人命的！
這時女孩睜開了眼睛說，「不用救護車，血不是我的。」
王小天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連忙借著手機光芒上下仔細看了一下，果然沒有看到傷口。
「那這些血是誰的？」路上的血跡，還有女孩身上的血跡總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吧。
小女孩像是嚇懵了，就一直看著王小天電動車上的外賣，王小天心裡有個不好的想法，試探的問道：「外賣是你定的？」
不是王小天瞎想，而是他最近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由不得他不將眼前這一切和外賣聯繫在一起。
果然在王小天的意料之中，小女孩點頭了。
王小天立馬拿出手機，收貨地址就是這棟樓，他趕忙按照手機里的門牌號上樓，樓道里特別黑，王小天的腿有點哆嗦，當他走到的時候，他發現門是開著的。
在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暗道一聲不好，連忙沖了進去，就發現客廳里躺著一男一女，跟小女孩的樣子差不多，也是滿身的血。
只看了一眼，王小天就渾身哆嗦，死去的兩人眼睛已經被挖掉了，血窟窿直直的對著門口的位置，身上也被捅了數刀，刀傷周圍的血已經幹了，王小天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放在他倆的鼻子上，已經沒有氣息了。
他是一刻都不敢在多待，緊跑出去。
因為是老樓，樓道里黑黢黢的，散發著一股下水道的味道，王小天不能離開，又不敢一個人待著，於是就使勁的敲鄰居的門，可怎麼敲都沒有人來開。
正在王小天轉過身想下樓的時候，聽見門鎖開動的聲音，一回頭就對上了一張臉，嚇的王小天連退幾步，後腦勺重重的撞到了牆上。
王小天定了定神，開門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王小天這才注意到這層樓有三戶人家，老頭應該是西面的那個屋子裡出來的。
老頭目光陰沉，咳嗽了一陣說道：「小夥子，你快走吧，這棟樓里的人都走了，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一邊說著老頭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著那扇門，「這已經是第四家了……」
王小天還想問問老大爺更多的細節，老大爺卻拄著拐杖進屋了，王小天想多問兩句，可是一想到老頭陰森森的眼神就慫了，想到小女孩還在樓下，連忙跑下樓去。
這時候警車已經到了，從車上下來了四個警察，其中有一個女警。
那三個男的迅速把女孩抬到了警車上，女警環視了一圈，將目光定在王小天身上，走過來問道：「你是報警的人？」
女警察的聲音嚴肅而犀利，明明王小天沒幹什麼壞事，卻被嚇的打了一個冷顫。
這可是他第一次跟警察打交道，感覺自己的嘴怎麼不聽使喚了，說話一點都不利索，「是，是我報的警。」
女警察眉頭一皺，「跟我們去一趟警局吧。」
王小天趕緊拉住女警，因為緊張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只能伸手比劃著樓上，女警非常的敏銳，迅速反應過來王小天的意思，帶著人就衝上樓去。
兩人慘死家中，兇手手段極其兇殘，王小天作為報案人被扣在了警車上，直接呼嘯著被拉到了警局。
王小天被押著進了審訊室，王小天表示很不服氣，自己可是報案的人，怎麼是這種待遇。
「坐下，」女警吼了一聲。
王小天一問三不知，張警官眼神懷疑的看著王小天，「你說你是送外賣的，外賣店在哪裡？」
被當成嫌疑人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王小天清清白白的，四周的監控足以給他證明，折騰一宿王小天才被放出來。
「真是晦氣！」王小天活動著因為久坐而麻木的雙腿，一邊掏出手機準備和龍哥解釋一下，但是卻發現手機沒電了。
剛出警察局的大門，王小天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昨天晚上的小女孩，小女孩當時雖然是渾身是血，但是頭上帶了一個粉色的發卡，這一點王小天記得還是很清楚的。
王小天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小心翼翼的準備繞開，卻發現小女孩已經跟了上來。
「你別跟著我啊！回家找你……」王小天說了一半，將沒說完的話咽了進去。
不管王小天怎麼哄都無濟於事，小女孩叫琳琳，表情獃滯，好像一個智障兒童，昨天還思路清晰，王小天覺得她可能是嚇傻了，對琳琳的遭遇王小天很是同情。
於是王小天耐心的蹲下來對琳琳說，「你去警局裡找那個長頭髮的阿姨。」有事就找警察叔叔，阿姨也是一樣的。
然而琳琳就這樣獃滯的看著王小天，陰沉沉的模樣讓王小天覺得渾身發麻，就趕緊將人塞回警局麻利的跑了。
王小天剛才的一切都被站在二樓的女警察看在眼裡，她若有所思的看著王小天離開的方向，露出一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