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易主
這天晚上，王小天一如既往地去送外賣，外賣的地址就是琳琳家的鄰居，王小天想到昨天那麼大的動靜都沒有人開門，就對龍哥說，「哥，這家沒有人。」
龍哥皺眉白了一眼王小天，「昨天沒人可不代表今天沒有，你小子別磨磨唧唧的，趕緊去送吧。」
王小天到了昨天的路口，一想到大灘的血跡，他趕忙繞道走，這棟樓很舊，恐怕有二十來年了。
昨天這裡才死了人呢，王小天往上爬樓梯的時候，心裡十分的害怕，但一想到警察已經開始處理了，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昨天怎麼也沒敲開的門，今天一下子就打開了，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一句話沒說，接過飯就哐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王小天覺得這個人真沒禮貌，不過送外賣送的多了，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了，也就沒有在意，剛一扭頭正好碰見了昨天的女警察從琳琳家出來。
女警察瞅了一眼王小天，先是對他出現在這挺疑惑的，然後漏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眼神。
王小天沒有注意到女警察臉上細緻入微的表情變化，滿心好奇的問道：「張警官，昨天的事查清楚了么？」
張警官不動聲色的說道：「本來是一點眉目都沒有，現在好像有點線索了。」
王小天一聽，著急的問道，「什麼線索？」
張警官也一改昨天的冷漠，竟然主動邀請王小天吃飯，王小天有些詫異，兩個人壓根就沒有交情，但是盛情難卻就約好了明天。
第二天王小天被鬧鐘叫醒的時候還有點茫然，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約會，就洗了一把臉趕到了約會地點。
張警官今天沒有穿制服，而是穿了一條裙子，站起身來對王小天招手，纖細的腰肢讓在場的漢子都看直了眼睛。
讓王小天沒想到的是，張警官非要和他喝兩杯，王小天知道自己的酒量，說什麼也不肯喝，張警官就自斟自飲。
酒過三巡之後，兩個人熟悉了不少，張警官開始和王小天聊外賣店的事情，外賣店的內幕王小天還想挖呢，他只能含含糊糊的敷衍兩句。
張警官眼冒精光，她懷疑王小天就是殺人兇手，四周的監控錄像顯示，王小天近段時間送了四次外賣。
「你知不知道友誼小區三棟樓已經死了四戶人家了？這事說來挺奇怪的，你說這小區是不是撞邪了？」
王小天一個激靈，吞下嘴裡的羊肉乾笑著說道：「你可是國家公僕，可不能宣傳封建迷信。」
張警官打了一個哈哈，笑道：「我就是那麼一說，走訪的時候有一戶人家總念叨著他們小區撞邪了，我這順口就說出來了。」
一聽這話，讓王小天想起來那個神神道道的大爺，但是他沒敢多說，這件事他確實感覺有點邪門。
不等王小天多想，張警官突然來一句，「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什麼？」王小天一驚，抬頭就看見張警官審視的目光。
張警官哈哈大笑，「逗你玩的，你說你年紀輕輕又是大學畢業，怎麼會去送外賣的？遇到這樣的事情你不害怕？」
王小天並沒有相信張警官的話，雖然他剛出入社會，但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見的多了，察言觀色還是懂的，張警官是認真的，真的在懷疑他！
張警官看著王小天一變在變的臉色，更加認定王小天和殺人案脫離不了關係，雖然前三戶人家都是正常死亡，但是張警官覺得其中必有內情。
很多時候第六感非常重要，張警官就是因為在辦案之中總能發現別人不能發現的東西，市裡好幾起重要的人命案的破解張警官都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以張警官也有一身傲骨，自視清高，她認為是王小天自己殺了人再假裝報案，張警官覺得自己參透了王小天的計謀更是不自覺的嘴角上揚，很是得意。
接下來就是取證了，上次審訊王小天的時候，張警官早就記錄了王小天的家庭住址和工作的外賣店的地址，張警官決定親自去外賣店找證據。
她沒有開警車，換了一身利索的衣服，就摸進了外賣店，王小天工作的外賣店一點都不好找，張警官是熟悉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的人，也費了一番周折才找到。
看著不起眼的門面，裡面一個顧客也沒有，張警官覺得這就是王小天給自己做的偽裝。
張警官身姿挺拔，個子也高，邁著矯健的步伐走進餐廳，整個人英姿颯爽，毫無女子身上的扭捏之氣。
餐廳的門是開著的，張警官一進屋就敏銳的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一個飯店有血腥味很正常，畢竟要殺雞宰鴨做菜用，但張警官認定這裡是掛羊頭賣狗肉，暗道一聲「不好」，張警官就往廚房跑去。
王小天正好來上班，一看張警官的手已經搭在了廚房門把手上，也不知道哪來的本事，一個箭步衝上去，擋住了張警官的步伐。
「餐廳的廚房任何人不許進入！」
張警官從門縫隱約看到一個人影，急切道：「我看你是做賊心虛，怕你乾的惡事暴露，趕緊讓開！」
然後一手死死的按住王小天的肩膀，一手掏出別在褲腰上的手木倉，對準王小天，「讓開！阻礙執行公務我可以立即槍斃你！」
王小天可是頭一次看見真槍，早就被嚇傻了，腿一下就軟了，哪還敢有什麼阻攔，張警官謹慎的給王小天扣上了手銬。
他之所以要阻攔張警官進去，就是因為龍哥以前說過，任何人不能進廚房，廚房裡肯定有秘密，萬一這個秘密關乎到自己性命……
王小天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當成殺人兇手，還被說成是做賊心虛。
張警官推門進去，一眼就看見躺在地上的趙文龍，身上被捅了十幾刀，刀刀沒有命中要害，刀口主要集中在腹下區和大腿部位，這塊並沒有重要人體器官。
趙文龍沒有死，因為失血過多嘴唇已經完全發白，沒有任何血色，身上的窟窿還在流血不止，趙文龍的眼睛忽睜忽閉，但是臉上似乎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
看見王小天進來了，趙文龍掙扎了一下，微微一笑，示意他靠近，王小天嚇了一跳，但是趕忙上前。
趙文龍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拽住王小天的衣服，笑著說，「小天，現在換你了，以後你就是外賣店的老闆。」
說完趙文龍就開始全身抽搐，嘴使勁的張開，大口大口的吸氣，像是溺水的魚一樣，可是臉上卻帶著解脫。
王小天瞪大了眼睛毫無反應，他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這是什麼情況，趙文龍怎麼死了？死前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張警官神色莫名的看著王小天，趙文龍死前的表現讓案情變得撲朔迷離。
張警官拿出對講機，「喂喂，請求支援。」兩分鐘後趙文龍的屍體被裝進車裡，現場唯一的物證，那把匕首裝進檔案袋裡，拿去鑒定了。
王小天再一次被帶到警局了，因為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王小天和之前還有今天的殺人案有關係，王小天不能被拘留，就被安置在審問室，等待著檢驗結果的出來。
結果出來驚呆了所有人，刀上的指紋全是趙文龍自己的，趙文龍是自殺！
誰會為了自殺在自己身上捅十多刀？而且刀刀都不在致命位置，這是想死還是不想死？可科學鑒定出來的證據就擺在這，警局不得以趙文龍自殺這個結果結案，張警官雖然是對王小天很是疑惑，但沒有證據，就只能放他走了。
張警官現在手裡的案子實在太多，讓她無從下手，幾次去了琳琳家的那棟樓，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樓下小超市的監控證明當晚除了王小天並沒有除了住戶之外的人進入，其他住戶也都有不在場證明，唯有王小天最為可疑，加上趙文龍莫名其妙的死去，張警官越發覺得王小天手段高明。
王小天從警察局出來，真是覺得自己走投無路，他不知道為什麼龍哥突然自殺，龍哥死前說過，他以後就是外賣店的老闆，可是王小天對外賣店一無所知，甚至是滿心畏懼。
王小天在大街上飄零，如果趙文龍沒死的話，現在他應該去上班了吧，王小天看著大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
而自己所簽下的契約又在哪裡？要是不去外賣店，會不會和趙文龍一個下場？王小天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正好王小天看見張警官騎著摩托從他身邊疾馳而過，看方嚮應該是去外賣店，王小天知道張警官還是沒有放棄調查外賣店，正好！他倆的目的不謀而合。
王小天朝著外賣店的位置跑去，等他到了，張警官正好跨上摩托車，準備要走，王小天倒是自來熟二話沒說直接跳上了後座，任憑張警官說什麼難聽的話，他都不肯下來。
沒辦法，就只能把王小天拉去警局，張警官在給王小天做筆錄的時候大概了解了王小天之前的生活經歷，現在看到他這幅德行，還真有點心酸。
但是張警官並沒有放鬆對王小天的警惕，她覺得王小天黏在自己身邊也好，這樣也方便看著他，就不信王小天偽裝的天衣無縫，早晚會露出馬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