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休想帶走她
蔣小魚點了點頭,「你說就是了。」
景閑隨嘴角漫上苦澀的笑,「可是我若說了,你願意相信我嗎?」
蔣小魚輕蹙了下眉,「你對我這麼好,我可以感受的到,可是我現在腦子裡很混亂,我只想知道究竟之前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你不顧我的身體要御醫配墮胎藥。」她默了一會兒,深吸了口氣,「只要你願意告訴我實話,我還是願意相信你的。」
景閑隨揚眉笑了笑,「我之前跟你說過你是丞相送給我的姬妾,我很愛你,甚至想要在這次回大燕後向父皇請旨封你為太子妃。」
蔣小魚手裡把玩著四五粒棋子,「這點我知道。」
景閑隨繼續說道:「其實真相是你之前被一個叫蘇瑞寅的色魔給劫了去,這期間你……我好不容易讓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想好好疼惜你,愛護你,我甚至不在意蘇瑞寅是否輕薄了你,可是我是堂堂太子,我無法忍受你腹中懷著其他男人的骨肉。」
當「蘇瑞寅」三個字鑽入耳膜的時候,蔣小魚腦子裡快速閃過一絲什麼,快得讓她根本捕捉不到,只依稀記得曾經的確有一個男人與她夜夜翻雲覆雨,頓時頰邊浮上一抹緋紅,她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
「至於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他一直逼迫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是什麼事情,我不想讓你擔心,不過就是朝堂詭譎的那些事,如果你願意相信我,不要接近他。」景閑隨的口氣越來越虛,依稀透著一絲無力感。
蔣小魚垂眸想了許久,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又抬頭看了看景閑隨,「我累了。」
景閑隨瞳孔驟然一縮,一瞬不瞬的抬眸凝著她,「珍珍,你……」
蔣小魚彎了彎唇角,「雖然我願意相信你,可是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不顧我的身體也執意讓我把孩子流掉。」
景閑隨只覺得她的眼中寫滿的都是疏離,彷彿這些日子以來兩人之間宛若夫妻的那種親密的感覺都蕩然無存,他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珍珍……」
可是蔣小魚卻笑著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然後關上內殿的房門,景閑隨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心如同被什麼瞬間掏空。
此時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他既然可以給她一個全新的身份,那麼也可以給她一個名分,那樣子他就永遠可以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無論誰要帶走她,都休想!
喚來侍衛在這兒周圍加強警戒,他則快速回自己的寢殿換了朝服,入宮。
衡陽帝此刻正待在淳妃的宮中,聽他說想要納妃,頓時樂得合不攏嘴。
「太子也的確到了適婚娶妻的年齡,朕還等著抱皇孫呢,只不知太子屬意哪位貴女?」
景閑隨淡聲道:「父皇,兒臣只鍾情於府上的一個姬妾,想納她為太子妃。」
衡陽帝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兒散去,「太子剛剛說誰?一個姬妾?」
景閑隨抬眸,很鄭重的點頭,「是一個叫珍珍的姬妾。」
衡陽帝冷笑幾聲,看向淳妃,「淳妃,朕剛剛應該沒有聽錯吧?太子是要納一個叫珍珍的姬妾為太子妃?」
淳妃看了一眼景閑隨,輕聲對衡陽帝道:「皇上的確沒有聽錯,太子是要納一個姬妾為太子妃,這聽起來雖然有些可笑,不過臣妾以為能讓太子動心的女子勢必有什麼過人之處,即便身份是有些低微,不過不如等明日以臣妾的名義宣她入宮,倘若真的還不錯,不如就先給個封號,做個良娣,待她誕下子嗣再酌情封個側妃。」
衡陽帝眸中閃過不悅,「一個姬妾頂多也只能做個良娣,還要什麼側妃之位。」
景閑隨袖下的手用力攥緊,眼中隱約閃過一抹銳色,「兒臣懇請父皇不如就依著淳妃的意思明日宣她入宮,倘若父皇以為她真的不配,兒臣也趁早死了這份兒心,可如果父皇也覺得她還不錯,那兒臣懇請父皇可以准許兒臣。」
「你……」衡陽帝惱怒的瞪了他一眼,淳妃在旁察言觀色,不時給他撫胸順氣兒,間或勸上兩句,衡陽帝的怒火一點點兒散去,淳妃又道:「皇上不如就依著太子吧。」
衡陽帝垂眸沉吟了一會兒,不過一個姬妾,根本不值得他與太子鬧的這般不愉快,「罷了,明日就以淳妃的名義宣她入宮,朕倒要看看不過一個低微的姬妾到底有什麼能耐能夠把太子迷成這樣。」
雖然衡陽帝已經同意明日宣蔣小魚入宮,可是景閑隨心中對衡陽帝卻是真的動了殺意。馬車路過丞相府的時候,他命人停下馬車,進去通稟。
丞相以前可是景善敦的死忠,這回景善敦一死,皇后也落得那般凄慘下場,他這份死忠自然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幸好他無意間得到消息,景閑隨鍾情大邑的和雅郡主,於是便讓人千挑萬選選出了一個珍珍。
忐忑的送到太子府,沒有想到太子當晚便將珍珍留下,這對他而言可是天大的喜事,只要有了珍珍這條紐帶,以前與太子的不愉快就可以煙消雲散。
是以在聽說景閑隨來了丞相府的時候,丞相簡直有些喜出望外的迎了出來,「臣拜見太子殿下。」
景閑隨下巴微抬,動作優雅的走了進去,直到他進了前廳,才讓丞相起來。
丞相心裡打了個突兒,這太子一來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等著他,小心翼翼的走入前廳,景閑隨動作優雅的撥著茶蓋,「丞相,你當初為何要把珍珍送入太子府?」
丞相心裡的不安放大了數倍,難道珍珍開罪了太子?擦了擦額上布滿的汗水,「這……臣聽說太子殿下鍾情大邑的和雅郡主,現在的雪儷公主,可是大邑與西遼已經聯姻,臣無意間看到珍珍容貌與雪儷公主頗為相似,所以便派人送入太子府。」
景閑隨意味深長的一笑,「無意間還是頗費周折,只怕只有丞相一人知道了。」
丞相看著他那笑,只覺得一股寒意自腳底板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恕罪,臣當初為了前太子與太子之間有頗多誤會,臣的確不是隨意就找到了珍珍,而是差人訪遍大燕費了不少周折才找到的珍珍,只為了可以化解與太子之前的不愉快,不知道是不是珍珍失禮冒犯了太子,臣……」
景閑隨將手中茶杯放到桌上,「珍珍十分善解人意,甚得本殿心意,本殿方才已經入宮請求父皇可以封珍珍為太子妃,無奈父皇並不同意。」
丞相眼睛轉了轉,「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景閑隨笑望著丞相,「丞相當初把珍珍送入太子府就單純的只是想要與本殿化解之前的不愉快,本殿著實不信,所以這次丞相應該怎麼做,想來不必本殿教丞相了吧?」
丞相連連點頭,「太子殿下不必憂心。」
景閑隨離開后,丞相迅速讓管家去通知幾位大臣來丞相府,大家口徑一致,珍珍實際上在送入太子府之前就已經被丞相收為義女。
景閑隨回到太子府,本想回書房,可是心中還是記掛蔣小魚,最終來回走了數圈后還是去了蔣小魚的寢殿。
只是侍衛倒了一地,他心裡頓時浮上一抹不安,腳尖點地,幾個提縱進了寢殿,寢殿之內哪裡還有蔣小魚的影子?
心裡揪痛一下,腳步匆匆的去了殷筠暘的小院,見那小院之中空無一人,頓時臉上陰雲密布,「櫻君!我說過你休想帶走笨女人,既然你執意如此,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一聲呼哨,侍衛紛紛現身,並快速沿著太子府為中心向外搜尋,很快天邊便炸開了綠色的信號彈,景閑隨握劍翻身上馬,向著信號彈炸開的方向縱馬馳去。
蔣小魚只覺得頭昏沉沉的,耳邊還有兵器相撞的聲音,煩躁的掀了掀眼皮,只見戴著面具的殷筠暘正與幾個太子府上的侍衛纏鬥在一起。
似乎殷筠暘的體力不支,呼吸徒然變了數變,最後他揮出一把銀針,幾個侍衛躲避不及,有幾個被銀針擊中,怦然倒地,帶起一陣塵土。
蔣小魚很想捂住口鼻,阻擋煙塵進入肺腑,可是她手腳不能動,只能無奈的忍受。
殷筠暘冷嗤一聲,攬上蔣小魚的腰,對剩下的幾個侍衛道:「回去告訴景閑隨,做人要言而有信,只要我取出我想要的東西,她,以及『執』我都會親手奉上。可是他若把我逼急了,可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幾個侍衛用力握著劍柄,一點點的逼近他,他俯身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蔣小魚,手上銀針毫不客氣的抵在她的頸上,似乎只要他再多用一分力,那尖利的針尖就可以穿透肌膚。
侍衛們個個提心弔膽,輕易不敢再有什麼舉動,蔣小魚也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殷筠暘,陽光打在他銀色的面具上,那一角櫻花彷彿化作了一把鑰匙,慢慢的打開封存記憶的門。
「櫻君,放開她!」遠處陣陣馬蹄聲中是景閑隨溢滿怒氣的嘶吼聲。
殷筠暘抬眸看了一眼正向自己馳來的景閑隨,陰邪一笑,「你若再敢上前一步,這淬了毒的銀針便可以取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