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前世·貳
柳憶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來月事。
她素來體寒,為了能獲得顧演的信賴,一直超負荷的努力操勞,突然間的月事,像是給長久的疲勞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以排山倒海之勢,傾頹而來。
剛一到狩獵現場,柳憶便虛弱倒下,但也因此可以躲在營帳里,不會被符梟發現。
得知柳憶病了,顧演皺起眉頭,後悔起自己為什麼執意要讓柳憶跟來。
「來人,送些補品給帝師,讓她養身體。」
顧演揉揉眉心,莫名的有些焦躁,想要去探望柳憶,卻礙於面子,和不願承認自己對柳憶的感情卻步,索性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將要舉行的狩獵賽中,強行讓自己將柳憶忘掉。
於是也就不會知道,顧慎在發現他派人給柳憶送補品后,直接將補品給扣了下來。
「區區一個帝師算什麼東西,也配讓哥哥關心!」顧慎充滿了敵意和危機感,雖然他千百次的告訴自己,哥哥一定最疼愛他這個親生弟弟,可哥哥每關心一次帝師,他心中的嫉妒便如野草般蔓生。
直到強大的佔有慾將他吞噬。
「哥哥是我的,也只是我的,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將哥哥搶走!」
彼時的露皇,尚不知自己的兩個兒子間的關係產生了問題,還和朱伯侯在林間散步,討論著此次狩獵賽有幾成勝算。
「唉,咱們露國的女子太弱,女子的勝利是不用指望了,就靠男子的比賽和最後的比拼狩獵了。」
朱伯侯眸中迸出精光,面上卻含笑:「陛下不用太悲觀,太子殿下和寧王殿下都很優秀,贏面還是很大的。」
「哈哈哈,從年輕時起,你就喜歡說好聽話哄朕,現在還是這樣,」露皇寬厚的拍拍朱伯侯的肩膀:「行啦,咱們回營,聽說今天有烤全羊,可有口福了。」
朱伯侯將嫉恨斂下,笑著點頭。
但是狩獵賽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顧演和顧慎厲害,但夏國同樣不乏高手,哪怕他們兩個能一力當先,也無法提高露國的整體水平。
拼死拼活和夏國男子打成了平局,只剩最後一個人上場,但凡努力成平局或是贏了,對接下來的局面都很有好處。
然而幸運並沒有降臨到露國頭上。
男子組最後一個出場的人,正是朱伯侯的兒子朱振,不知是太過緊張,還是故意放水,朱振不慎輸給了夏國。
第一局,夏國險勝。
似乎有意要嘲諷露國,夏國贏了后的歡呼聲,非常浩大,夜裡也不停歇,還開了篝火晚會。
反觀露國輸了比賽,一個個臉色都不好,更別說前來的露國貴女們本就沒有信心,在此環境氛圍中,第二天,女子組開始比賽的結果可想而知。
最後一局,雙方比拼狩獵,為了不顯得露國輸得太慘,顧演下定決心要扳回一局,所以狩獵開始,他就非常拚命。
因而體力消耗很大,不過收穫也很豐富,顧演長舒一口氣,正覺得自己這一輪終於勝券在握的時候,卻不知是誰,引來了森林霸主黑熊。
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另一邊,和顧演分頭行動的顧慎,也得知了夏國故意放出的,哥哥被黑熊殺死的消息。
「不可能,哥哥不會出事,你們這群傢伙在胡說!」
夏國的人只以為顧慎是惱羞成怒,不覺得害怕,反而變本加厲的嘲笑:「你們露國人就是沒本事,堂堂太子葬身熊腹,嘿嘿,這事兒我能笑一年。」
「哈哈哈,我能笑一輩子!」
極致的兄控,寧王殿下怎麼會放任這些傢伙侮辱自己的兄長?
帶刺的長鞭一揮,便送他們下了地獄。
「笑吧,笑吧,到了黃泉想必你們也笑不出來了。」
顧慎咧咧嘴:「有你們一起,想必哥哥在路上,也不會覺得寂寞。」
顧演沒有死在黑熊的手裡,並且還成功的將黑熊給弄死了。
只是打鬥過程中,黑熊破壞掉了他獵來的其他獵物,再加上營帳里混亂無比,沒有人主持大局,將黑熊搬回去,這場臨時發生了意外的狩獵賽,依然是以夏國獲勝告終。
狩獵賽就此結束,可顧演卻依舊昏迷不醒。
露皇疲憊的揉揉太陽穴:「阿演的身體情況,不適合旅途顛簸,就先留在這裡等待蘇醒吧,朕離開皇城太久了,得先回去主持大局。」
顧慎是想留下陪著顧演療傷的,可是他殺了夏國人的事情把柄被符梟抓到了,如果不想事情敗露,引發兩國糾紛,就得受制於符梟。
在這個節骨眼上,顧慎不想再加重父皇的煩惱,只能先胡亂的答應下來。
符梟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跟著露皇回皇城,並且讓朱伯侯始終陪著露皇。
顧慎不解:「為什麼要朱伯侯,難道……」
「不不不,寧王殿下想多了,朱伯侯並不是本王的人,只是另一個野心家而已,寧王殿下也不希望露國的江山,被朱伯侯這種小人奪走不是?」
顧慎將信將疑,可受制於人,並沒有他能商量的餘地。
柳憶憂心忡忡,她的月事好不容易走了,身體恢復了些,卻知道顧演重傷昏迷的消息。
她偷偷潛入顧演的身邊看了,他受傷很重,可導致他昏迷的罪魁禍首,卻是中毒,還是極為兇險的苗疆之毒鳳翎飛沙。
看到顧演的慘狀,她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不想顧演死。
不是因為要靠顧演去報仇,也不是因為其他利用的緣故,只是單純的,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柳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大概是顧演是她見過最聰明,最英勇的男子,也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很好看。
雖然總是被他為難,但不得不說,他們之間的配合,是最天衣無縫,極為合拍的。
柳憶想,這天底下應該不會再有人跟顧演一樣,和她如此志趣相通了。
所以,她想救他。
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在鳳翎飛沙快要奪走他性命的那個夜晚,柳憶將自己的全部都交付給了他。
沒有旖旎夢幻,有的只有解毒的痛苦,和女子初次身體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