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了
徐莎又重新躺回了炕上,整個人的心思起起伏伏。
她穿越了。
她這是穿越了。
其實就在第一時間看到這麼多人的時候,她就該反應過來了。他們江海市現在,根本就翻不出這麼多活人。而且,她被炸死了。爆炸的聲音,還在耳邊。
她又掐了一下自己:「哦天!」
還是很疼,這又不是做夢。
徐莎是個零零后,生長在和平年代的小島城市,江海市。她跟許多人一樣,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如果說不平凡,那就是她媽早逝,她爸離家,她跟著姥姥生活,算是一個留守兒童。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小孩兒,就算是城裡的小孩兒,過的也不那麼容易。徐莎家住在城郊,她是被同齡的小朋友鄙視並且孤立欺負的。
不過,她又跟其他被霸凌的小朋友不同。
她不忍受。她,超凶。
別人揍她,她就反揍之。
一來二去,學習雖然不咋地,但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只不過,沒考上高中,只能讀了體校,這算是勉強的:專業對口。
如果按部就班下去,她不會是社會的精英,也不會多壞。可是,喪屍來了,她所在的城市,莫名其妙的成了恐怖片。
常住人口一百多萬的城市瞬間變的恐怖起來。
徐莎相依為命的姥姥,死了。
而正是因為姥姥的過世,徐莎錯過了全體城市人民撤退的消息。十天撤退期,徐莎不知道,等她最後趕到跨海大橋,卻正好趕上了炸橋。
他們這座江海市是一座小島城市,炸了橋,就相當於切斷了源頭。
所有人都走了,徐莎沒走成。
她被炸死在江海市,死於十六歲。
隨著空無一人的江海市,一同消失。
徐莎想到那些過往,又回過神,這裡應該是年代久遠,看著破敗房屋,徐莎說不好是哪一年。反正她沒見過這樣破的房子。可是,這是穿到哪裡了呢?
平行時空的自己嗎?
徐莎不傻,不愛學習的孩子,不一定是腦子不夠用。
還有一大部分,是心思都用在了其他地方。
大人的話就是:外國溜兒的精神!
徐莎看過不少小說的,對這個情形,很懂。
她姥不會死而復生,她的小名兒還叫「虎妞兒」。
她媽媽依舊早逝,她爸爸依舊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她依舊有個舅舅,你看,多麼的一樣。
如果沒有猜錯,徐莎都敢說,自己這輩子還叫「徐莎」。
如果沒有猜錯,徐莎還敢說,她爸是她姥養大的,是上門女婿,叫徐鴻偉。
如果沒有猜錯,她舅舅家的孩子是女孩兒,叫妞崽。她所在的時代,只能生一個娃,她舅舅為了拼兒子,超生了一個叫牛仔,然後丟了工作罰了款。
當時徐莎就覺得她舅舅是個二傻子,妞崽牛仔,你咋這麼會起名兒呢。
這麼一會兒功夫,徐莎就理清了自己目前的形式,穿越了,平行時空,還是自己,除了媽媽親人都在。這就——挺好。
徐莎翻了個身,縮成了球,又想了想,起身坐起來,她低頭看看自己的小手兒,髒兮兮的,指甲里都是灰,身上也灰撲撲的。徐莎大概六七歲總跟人打架的時候,就是這個德行。
這具身體沒有那麼小,至少十四五歲,可能是環境的關係,才髒兮兮。
她穿好鞋,來到外屋,外屋是一個灶間,她直奔水缸,沒水。
洗是不能洗了,也根本沒有自來水管之類的東西。不過徐莎卻看到了一旁的水桶和扁擔,她不指望自己能挑的動水,但是卻相信自己可以拎起一桶水。徐莎果斷的拎著水桶來到院子,哦豁!
沒有水井。
她提著水桶出門,站在了大門口。
如果直接開口問,恐怕就不行了。
可是她……咦?
徐莎看到不遠處的水井。
好的,天助我也,近在眼前。
這麼近,也不用擔心鎖門的問題,徐莎直接拎著水桶過去,正好這邊沒有人,她低頭研究了一下,搞清楚了打水的原理,將水桶掛了上去,隨即搖晃水井邊兒的木架子把手,就看水桶慢慢的向上。
徐莎:我可以!
突然間,徐莎感覺到一股力道,她條件反射的向側面一閃,一隻推她的手,就這樣推空了。
但是徐莎,看的明明白白。
誰讓,她身體反應沒有那麼靈敏呢!側開的位置不大,正好兒一下子看見這人企圖推她的動作。那女人乍一被發現,立刻慌亂起來,小聲呢喃:「我不是故意……」
看到徐莎嘲弄的眼,突然就起了狠心:「我不能讓你說出去!」
竟是一下子暴起,兇狠了起來。
徐莎眼看她抓過來,飛快的一閃,雖然身體弱弱的,但是她打架的經驗在,又揍了一個月的喪屍,哪裡會吃虧。她飛快的閃開,順勢就一腳踹了過去。
徐莎小胳膊小腿兒又沒力氣,力道可不大。
只不過,那女人倒還是被踹的退後了好幾步。
她雖然看起來年輕,但是枯瘦的厲害,徐莎覺得這人聲音有些耳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才不理她。專註打架!
這女人這麼沒安好心,徐莎才不會算了。
她從不以德報怨。
她都是,以牙還牙。
徐莎踹了一腳,緊跟著上前就是一個耳光,清脆的耳光聲落在女人的臉上,女人一下子就更加怨恨起來,叫:「你個小賤人,看我不收拾你!你該死!」
她飛快的向徐莎撲過來,力道竟然一下子還變大了,徐莎快速的往不遠處的樹邊兒一閃,女人咣當一下子撞樹上了。
徐莎一轉身,飛快就抓住她的頭髮,女人打架,誰掌握頭髮的先機,誰就必勝!
徐莎一把薅住神經病女人的頭髮,左右開弓,咣咣就在她臉上招呼了兩下。
「你敢打我,你竟然也敢打我!你……」
她這聲音很尖銳,但是徐莎冷不丁想起來了,這女的,不就是她昏昏沉沉的時候,那個凄苦的年輕女人嗎?就是,那個打傷她的陳二的媳婦兒,她姥口中那個白眼狼。
徐莎這一聽,更來火氣了。
她也不打別的地方,照著臉又來了幾下子,說:「你個白眼狼!」
「啊!你……」
徐莎隨手抓起一個土磕拉,往她嘴裡一塞,用力一推,將人推到了一邊兒,人呼啦一下趴在了地上,拚命的咳嗽。
徐莎從小打架慣了,就是下手不留情,而且明顯,這人要先害她。她自然更不放鬆,她過去再次揪住女人的頭髮,冷冰冰的說:「你為啥來害我!說!不然我就把你推到井裡!」
女人原本是想教訓她,卻沒想到她這麼厲害,此時已經嚇到了。
她就是這樣的人,遇見比她強的,就唯唯諾諾;遇見比她弱的,就立刻又凶又欺負人。
徐莎拽著她的頭髮,薅下來不少,把她往井邊拽:「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放了我,求求你,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這樣,我就是、我就是想著你要了我家五十塊錢的賠償,我想著讓你吃點教訓把錢交出來。你有錢的,你爸都給你寄錢的……你不差五十塊錢啊。你把錢還給我好不好?我家沒有錢,我家真的沒有錢……」
徐莎不敢相信,就為了五十塊錢,這個女的就要把她推到井裡。
這是什麼樣的蛇蠍心腸!
「我讓你壞!我讓你惡毒!我讓你害人!」徐莎一邊說一邊捶人,真是氣到爆炸。
只是,她這個身體似乎也弱弱的,這一番打鬥下來,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她又咣咣的揍了這個大姐兩拳,正在這時,聽到吵雜的說話聲。
聲音輕弱:「……我家丫頭傷了,不能不補的……」
這是徐莎她姥。
徐莎一個愣神,她手下的女人似乎以為徐莎的幫手來了,趁著她短暫的走神,一把推開她,頂著一臉的鼻青臉腫,跌跌撞撞的飛快跑開。
徐莎被她推了一個踉蹌,罵了一句髒話。
「虎妞兒?你怎麼在這兒?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徐婆子像是一隻炸開的老母雞,飛快的跑了過來。
徐莎喘息一下,說:「沒事,咱們先回家。」
她拉住徐婆子,進了院子。
只是一進院子,她就靠在了門上。
「怎麼了?」徐婆子擔心極了,就要拉住外孫女兒。
突然間,徐莎抓住了她的手,一字一句,說:「陳二的媳婦兒小白,是不是叫白蓮花。」
徐婆子疑惑:「你咋突然說起這個?嗯,她是叫白蓮花。」
徐莎晃了一下。
徐婆子擔心的扶著徐莎,問:「咋了?你別嚇唬姥。」
徐莎輕聲:「她剛才,來找我的麻煩。」
徐婆子一聽就變了臉色。
徐莎抓著徐婆子的手臂,說:「但是我把她打跑了。」
徐婆子:「呸,這個賤皮子,打死她也不解恨!我去找她算賬!」
徐莎喘息著,搖頭說:「姥,不用去!我揍她一臉,別被她反咬一口,來日方長,咱們有的是機會收拾她。你先去把水桶勾出來,我把水桶掉到井裡了,姥,我想躺一下。」
徐婆子生怕她落下病根兒,趕緊的說:「那快點躺著去,快。」
她撫著徐莎躺下,輕輕的摩挲她的劉海兒,說:「你這孩子……」
徐莎突然就握住了徐婆子的手,說:「姥,我不會吃虧的。」
她攥著徐婆子的手,輕輕的蹭了臉一下,說:「我不僅不會吃虧,我還會照顧你的,也會孝順你的。」
徐婆子輕聲笑了出來,順順她的頭髮,說:「好,姥等著。」
徐莎小臉兒埋在枕頭上,沒有言語。
只是,她眼神微暗,輕輕咬唇。
姥,我沒騙人,我真的不會吃虧,因為我,穿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