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早就黑心爛肺了
而此時，墨初和墨絮已經出了天涼寺，正坐在楚遲那尊貴的馬車中。
「臨淵，先去墨府。」
「是。」臨淵點頭，駕車技術一流，馬兒又平穩又快速的在風雨中穿行。
楚遲看著眼眶通紅的墨絮，又看著一臉淡然的墨初，狠狠嘆了口氣，拍拍手，一個勁裝的姑娘出現在馬車中。
「流螢，給你防身用。」楚遲看著墨初，「我既然需要你幫我做事兒，那麼自然要保證你的安全，別多想。」
墨初原本在出神，她原以為楚遲並不會送她脫離那虎狼窩來著……
以是她盯著流螢愣了片刻，直到流螢跪在了自己面前，才堪堪回過神來。
「殿下……墨初即便是要多想，不也是可以的嗎？」倏忽墨初一起身，整個人躍入楚遲的懷中。
楚遲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兒，炸了毛看著墨初，聲音不自覺的在發顫，「墨初！」
「我在。」墨初巧笑嫣然的看著他，「這便是初兒送還給殿下的利息，殿下喜歡嗎？」
「你你你……我那個……我……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楚遲結結巴巴的將墨初推開，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墨初「噗嗤」一笑，整個人頓時活色生香起來，面上總算是有了些小丫頭該有的巧笑倩兮。
「殿下放心，墨初不會有這些不合適的非分之想的。」
「喔。」不知道為什麼，楚遲覺得自己更加失落了。
「小公主的事情，墨初會留意的，到時候便讓流螢將消息告知殿下。」墨初話頭轉得很快，快到楚遲只能後知後覺的點頭，整個人還沉浸在墨初的擁抱之中。
「不知道小公主的名諱是？」墨初沒有注意到楚遲的失神，自顧自的開口詢問道。
既然小公主是被先皇藏起來的，那麼定是在一個十分周全的地方。
可是這樣周全的地方又怎麼會和墨家有關係呢？
還是和那個一無是處的墨衍行……
墨初想想便覺得好笑，難道墨衍行這些年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若是有，何至於出賣女兒換取仕途呢？
「楚言，她叫楚言。」楚遲有問必答，「這也是我最近才得到的消息，妹妹當初似乎是被墨大人帶走的，不過我沒有證據。」
楚遲回神，不自然的神情收斂進去，整個人重新正經起來，「今日本王到天涼寺，也是因為收到了消息，曾經伺候公主的一個侍女被人找到了。」
「那……有問到什麼嗎？」墨初充滿期待的看著楚遲。
楚遲卻是沉著臉搖搖頭，「沒有什麼有用消息，她只是被人蒙著臉帶到了一個地方而已，什麼都不知道。」
「那麼能確定在長安嗎？」墨初點了點膝蓋，突然問道，「先皇駕崩不過兩年的時間，殿下攝政也不過兩年，細細算來，小公主應當是正當蘭蔻的年華。」
「嗯，能確定在長安。」楚遲點頭，「那侍女說，春夏秋冬的景緻，與長安別無二致。」
「如此，墨初知道了。」而他們說話間，流螢已經離開又回來了。
此刻她著了一身普通的丫鬟衣裳，眉目低垂，普通至極。
「小姐。」她又跪在地上，恭敬的沖著墨初行禮。
在一旁已經聽蒙了的墨絮眨眨眼，看著瞬間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的流螢，有些目瞪口呆。
「這是流螢姑娘？」
「三小姐安。」
楚遲滿意的看著流螢，「以後你的主子便是墨初了，不必回王府。」
他此番話，便是在告誡流螢要將墨初當做是自己真正的主子。
流螢冷著臉點頭。
*
而就在雨幕初歇，天光乍破十分，天涼寺突然起了大火。
火光轟轟烈烈的將那半壁山都給染成了紅色，於這樣清冷的早晨，給山下百姓造成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天吶，這不是才下了雨嗎，怎麼會起大火？」
「是呀，莫不是那寺中的僧人犯了錯，上天在懲罰他們？」
「可是哩，我起夜的時候，看到那閃電『嘩嘩嘩』的直劈在天涼寺中哩，這可不就燃起來了嗎？」
早起的山下百姓望著那熊熊燃燒的山火，興緻勃勃的討論起來，而此話一落，眾人皆是心照不宣的互望一眼，紛紛散去。
混亂中，不知是誰啐了一口：「燒得好，佛祖面前造次，活該！」
而就在這吵吵嚷嚷中，墨夫人和墨姝乘了馬車，悄然離開了天涼寺。
烈火焚燒中的天涼寺，僧人一個個倒在地上，黑衣人正將他們一個個往火海中拋去。
王泓站在不遠處的大梧桐下，熱得直冒汗，「快一些，收拾好了你們就快走吧。」
而墨初撩開車簾，遠遠的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烈火，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二姐，怎麼了？」墨絮打著呵欠湊了過來，墨初揉揉她的頭髮，微微笑道：「無事兒，有些人造了孽，被天收了。」
上一世的時候，也是在天涼寺中吧，那些道貌岸然的僧人是怎麼勸說她的。
「施主，這就是你的命，你得信命。」
「墨施主，緣來緣去，皆是命。」
而一邊說著，他們的目光一邊肆無忌憚的從她嚎啕大哭的臉上古井無波的掠過。
哪裡是什麼佛，不過是披著皮的餓狼與惡鬼罷了。
「喔。」墨絮不明白，可是不妨礙她對墨初的信任。
「阿絮，你為什麼這麼信任我呢？」突然的，墨初出聲問道。
「小的時候，二姐的姨娘對阿絮很好啊，後來二姐也對阿絮很好的。」墨絮強睜著眼睛看著墨初，「我姨娘說了，做人一定要懂得知恩圖報。」
她對墨絮很好嗎？
墨初搖搖頭，沒有印象。
大概是在這墨府，只要是不欺負她，便是對她好的了吧。
她們的姨娘很早就去世了，大概在兩三歲的時候吧。
墨初都快記不得自己姨娘的相貌了，可是她那纖弱嫵媚的容顏卻像是被刻在了心間一般。
好像……都是些好看的嫵媚的年輕姑娘，卻是早早而逝。
她抬手攬過墨絮的腦袋，「好了，睡吧，待會兒就到家了。」
墨絮溫順的點點頭，靠在了墨初身邊。
楚遲斜倚在馬車上，靜靜聽著兩姐妹的對話，微不可察的彎了彎唇角。
他知道，這丫頭就不是什麼黑心爛肺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