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逢場作戲的箇中好手
墨府守門的小廝看著攝政王的馬車停在了自家門口，又見一隻素白瑩瑩的手從馬車中探了出來，轉身連滾帶爬的往府內奔去。
留下那愣愣的丁二看著墨初搭著一個小丫頭的手，緩緩從馬車中探出頭來。
眼眸微垂，那趕馬車的車夫已經將那金絲楠木製成的腳榻放在了墨初的腳邊。
「二小姐當心。」
真是活見了鬼了，這大半夜的，二小姐怎的又從攝政王的馬車中回來了！
丁二隻覺得自己腦袋有些不夠用，下意識去尋丁大的身影，卻發現身邊哪裡還有什麼人影，唯有他自己抱著胳膊，一臉驚愕。
而下一秒，他掉到地上的下巴更是撿不起來了。
因為，一個身形修長，丰神俊朗的男子站到了墨初身邊，正低頭淺淺笑著同墨初說著什麼。
丁二瞪大了眼睛，只看到那男子的手輕輕的將墨初耳邊的碎發撥到而後，抬手點了點墨初的眉心，一臉寵溺。
冰冷的寒氣從腳底板「噌噌噌」冒到天靈蓋處，丁二腳步不穩的往馬車走去，左右腳相互一絆，膝蓋一軟，他一軲轆徑直從台階上滾落到地上，摔得生疼。
正在卿卿我我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望過來。
墨初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被嚇得不輕，下意識往男子懷中縮了縮。
男子則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反手拍了拍墨初的肩膀。
「別怕，從今以後，本王罩著你。」
不似人間的冰冷眼神讓丁二明白，若是自己膽敢再有什麼不恭敬的舉動，定然是會身首異處，魂歸九幽。
他艱難的看著瑟縮在男子懷中的墨初，突然就覺得丁大說得對。
墨家這位二小姐，手段著實有些厲害。
前段時間不過是搭上了一個紈絝子弟罷了，今夜竟然能夠讓堂堂攝政王殿下親自送回府中。
舉止還如此親密，果真是紅顏禍水。
他讀書不多，能夠絞盡腦汁想出這些詞語，還是日日在這墨府門口耳濡目染的。
「二……二小姐。」丁二拖著雙腿爬了起來，「大……丁大已經去尋老爺了。」
他雖然是對著墨初說話，目光卻是躲躲閃閃的望著楚遲，「這時候……老爺應當已經過來了。」
楚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回道：「不必，本王這便走了。」
「走……」丁二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頭，瞬間便疼得說不出話來，只好眼睜睜的看著楚遲又颳了刮墨初的鼻尖，轉身上了馬車。
而就在馬車揚長而去之際，只穿了一隻鞋的墨衍行跌跌撞撞從府內奔了出來，身後跟著捧著衣裳的丁大。
兩人氣喘吁吁的跑到墨初面前站定，墨衍行氣尚未喘勻，便急忙問道：「殿下呢？」
墨初垂眸看著自己的指甲，語氣淡漠：「走了。」
「走了？」墨衍行尖叫一聲，「你怎麼就讓殿下走了呢？」
他氣鼓鼓的看著墨初，眼睛鼓得像是水牛。
「殿下要走，我能攔得住嗎？」墨初好整以暇的看著墨衍行，突然笑得像是春日桃花，「父親，女兒累了，可以先回去再說嗎？」
她話音落，流螢便攙著墨初準備繞過墨衍行。
「等等。」墨衍行這才注意到流螢，「這位姑娘是？」
他臉上出現了些許興奮之色，這丫頭不是墨初身邊的蓮兒，那麼是從何得來的，很明顯了。
「奴婢流螢，見過老爺。」既然已經提到自己了，流螢覺得自己還是應當給他一個面子。
「流螢姑娘，好名字。」墨衍行一撫手掌，笑得像是一朵葵花。
墨初的確是有些累了。
楚遲現了身，至少最近這段日子各種魑魅魍魎都會少很多，而墨夫人和墨姝經歷這刻骨銘心的一夜，想來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善後，暫時也不會尋自己。
以是，墨初並不想過多與墨衍行虛與委蛇。
「父親，流螢是殿下給我的丫頭，還請父親給她一等丫頭的例銀。」墨初打了個哈欠，不動聲色的打斷了墨衍行的詢問，淡淡吩咐道。
「好，好，初兒說得對。」墨衍行哪裡還管得了墨初是什麼態度呢，直接點頭應是。
直到墨初帶著流螢和墨絮進了府，他才後知後覺的眨眨眼，「夫人和姝兒呢，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丁大和丁二面面相覷，「並未見到大小姐和夫人。」
墨衍行望著那灰濛濛的天際，覺得自己恍然是在夢中。
「丁大。」
「老爺。」丁大躬身上前，「方才真的是攝政王殿下嗎？」
丁二急忙點頭，「回老爺的話，是殿下，殿下親自將二小姐從馬車上迎下來的，還和二小姐說話，動作很是親昵。」
他像是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的將方才楚遲故意演的戲給墨衍行複述了一遍，說得墨衍行是愈發的樂不可支，一邊傻笑著，一邊拖著一隻鞋往府內走去。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我家初兒不是山雞，是落在雞窩裡面的鳳凰兒哇……」他一邊感嘆，一邊笑得滿臉皺紋。
而方才想起的墨夫人和墨姝，瞬間便被他拋到腦後了。
而另一邊坐在馬車上的楚遲頭疼的摁了摁自己的晴明穴，搖搖頭嘆了口氣。
「臨淵，你有沒有覺得我對那丫頭有些太好了？」
臨淵：何止是太好，殿下您的眼珠子都快落到人家身上去了，好嗎？
連流螢都能說給墨二小姐就給墨二小姐，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種話，打死臨淵他也不敢多說半句，只能支支吾吾的含糊著。
楚遲搖搖頭，「我總覺得她身上有秘密，而且與我有關。」
臨淵嗤之以鼻：啥就與您有關了，當真是臉大如盆的。
「殿下說的是，墨二小姐的確不似普通女子。」
臨淵老老實實的順著楚遲的話。
「可不是，什麼女子能夠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將自己當做是籌碼的。」楚遲撇撇嘴，「這丫頭大概是狠了心要把所有人都給拖進地獄，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的怨氣和戾氣。」
臨淵閉嘴不言，又聽見楚遲絮絮叨叨道：「不過……有了她，倒是可以從墨衍行這隻千年老狐狸口中套出妹妹的下落吧。」
臨淵回頭望了他一眼：「墨大人？」
楚遲冷笑，「別看他唯唯諾諾的上不得檯面，當初先皇在世時，他可是炙手可熱的新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