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衛國公府醜事
君墨承記得,步霜歌說這番話時,鳳眸慵然,掀起了一片驚華。
她在打什麼主意?
一時間心中好奇,便留在了這裡,他踱步淡淡,靜看向身側引路之人。
衛國公一子兩女,其子戰場未歸,二女賜婚於寧遠侯府,而這庶女……
君墨承淺笑:「到檀霜閣還要多久?」
步雲芊臉色微紅,迎上了那俊美之人的眸光:「太子殿下,檀霜閣這便到了。」
被奴婢叫醒時,她本便憤怒,可聽聞是太子來府,她便鎮定了。前後尋不到二姨娘,便只能自個兒去接迎。卻沒成想,有了這般引路的機會。
跟寧遠侯府相比,身為儲君的太子更是高不可攀之人。若是能把握住這個機會,不便將步霜歌那賤人踩在腳下了?
聽此,君墨承頷首凝去,微微詫異——
這檀霜閣中微微亮著燭火,人影搖曳。
他眉梢輕斂,溫和道:「檀霜閣中可有人?」
「檀霜閣只迎貴人,定是丫鬟在收拾。」
步雲芊慌忙搖頭,可看向檀霜閣時卻是微詫,若讓她知道是哪個奴婢敢在檀霜閣中,定不能輕饒了她!
君墨承輕睨身後跟隨的東宮諸衛,道:「你們都退下吧,李太醫跟三小姐跟著便好。」
「諾。」
東宮諸衛皆退去,風動葉落,卻無一人發出聲響。
他長身玉立至此,不知在思慮著什麼,一貫溫文爾雅的模樣卻叫人看不出喜怒,繼而一腳踏入了閣院。
步雲芊趕緊上前,側身便將門打開。
嘎——
吱呀聲伴隨著那屋內些許的光,刺透了這黑夜。
「啊……再快一些……」
「你咬痛我了……」
「……」
君墨承劍眉微凝,靜靜地看向屋內景象,溫和的俊顏此時閃過一絲怒意:「這便是要留給本宮的療傷之地?」
步雲芊猛然看去——
二姨娘與劉管家此時正衣不蔽體地抱在一起。
且正在這檀霜閣內的軟塌上!
且正對太子!
——
另一邊。
步霜歌捧著葯盅,輕啜一口。
嗯,不熱。
步霜歌轉手便遞給了那側倚床榻的衛國公,後者一貫嚴厲的眸多了分詫異,只是凝著步霜歌手中的葯盅些許皺眉。
「你在做什麼?」
「照顧父親。」
步霜歌修眉淡擰,顯然陷入了困境,記憶中,原主似是從未這般照顧過自己的父親。可記憶中,這衛國公也未曾受過傷啊?
這古代,父病子顧,不是應該的嗎?
衛國公悅色不佳,接過那葯盅一飲而盡后,道:「你這般小心翼翼,可是在怪為父?」
步霜歌急忙搖頭:「父親受傷,照顧父親是應該的!」
衛國公便將那葯盅放置一側,凝至步霜歌的眸也變得幽深起來:「寧遠侯八年征戰未歸,守衛北境百姓免受顛沛流離之苦,還未歸回,天家便將你賜給了他。知道你不願,可你這般討好為父,並不是為父想看到的。」
猛然,那一雙鳳眸灼灼奪目,怔怔地看著衛國公。
她剛剛竟還以為自己裝原主裝的不大像,被原主父親發現了。卻沒成想衛國公竟想的這般多。
原主想不想嫁給寧遠侯,步霜歌不知。她只知道原主因嫁人而死,這門婚事定然跟自己八字不合。
見步霜歌陷入了沉思之中,衛國公輕拍了她的手背,再道:「若你真的不願,明日回朝,為父便向天家拒絕了這門親事。」
說罷,他狠狠地咳出了聲。
她自小便是孤兒,從未體會過親情,也從未有過什麼朋友。被訓練的那十五年,與之接觸的不是匪徒便是犯人。穿越至此,也不過是被那原主的祖母一家厭惡著。
而衛國公卻這般待她。
自古帝王權勢滔天,歷史中,皇帝賜婚,誰敢抗旨不遵?若是不遵,罪大至誅族之過,罪小至貶罰出境。
衛國公是純臣,更是將臣,一旦出錯,便會被皇帝當做為居功自傲。記憶中,原主的親生兄長步淵更是手握軍權,在南境行軍打仗兩載之久,未曾歸來。
若是拒婚,遲早有一日會牽連下來,關乎這衛國公府所有人的性命!她穿越而來,不過是殘魂一縷,又豈能連累了原主的父親?
「他將相之身,更是天家親封的寧遠侯。在女兒眼中,這不光是天家賜婚,更是衛國公府的幸事,女兒的幸事!」
步霜歌這一聲清脆,且帶著笑意。
衛國公一怔,眼中卻是微紅。
皇權在上,那人率兵權而歸,正是各個權勢爭相招攬之人。順帝為制衡朝政,選擇一介純臣之女嫁入侯府,衛國公府便是順帝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自北境大捷的那一日,衛國公便知賜婚將至。
南境軍權雖在衛國公府,可又怎比的傷那北境兵權?
一朝捲入皇權鬥爭,將會永無寧日。
衛國公嘆氣,看著身前端坐的步霜歌,容目溫和:「若你有朝一日,不願——」
「女兒會照顧好自己,一定會。」
步霜歌打斷了衛國公的話,篤定的眸中帶著笑意。
兩日調養,這幅身子雖還不如穿越之前的她,可她又豈能隨意被誰人欺凌?即便要嫁,也要風風光光的嫁。
衛國公那幽深的眸說不出的情緒,袖下那受了傷的手臂也在輕顫著:「你不怪為父便好……便好……」
門外,一名東宮諸衛疾步而來。
人映影印於窗前,只道:「太子有請衛國公檀霜閣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