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出醜

第六章出醜

「嬌妹妹。」一個黃鶯似得聲音傳來,杜月荷下意識的瞧過去,聽著一旁人說話,才知曉這是邵家的二小姐邵婉。

杜南嬌迎上前去,瞧見一旁的杜月荷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中一陣得意,抿著嘴寒暄道:「婉姐姐,好久不見啊。」兩個人說著話,邵婉好奇的朝著杜月荷看一眼道:「嬌妹妹,這是誰家的小姐,你認識?」

一旁本就竊竊私語的幾個姑娘也圍攏上來,杜南嬌見狀抿嘴一笑道:「這是我家三姐姐。」

「三小姐?我怎沒聽說過這宰相府還有一個三小姐。」一旁人議論起來。

「是啊,我也只認識這五小姐…這三小姐莫不是庶出的…」

杜月荷瞧著說話的幾個姑娘,大多與自己年齡相仿,想當初自己在這香荷苑與長和公主高談闊論的時候,他們指不定在哪蹲著看呢,如今這嚼舌根的事情倒是做的挺麻利的。

對於陳婉這杜月荷她也是知曉的,她與杜南嬌時常聊天,也聽她提起過這個沒出息的三姐姐。如此一來看她的眼神也鄙夷起來了。

杜月荷倒是覺得人是物以類聚的,能與杜南嬌做好友的人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見杜月荷沒說話,心中思索著這杜月荷多半像以前那樣膽小懦弱,如今被這麼多人議論是害怕了。

順勢挽住杜月荷的手臂,對著眾人笑道:「這啊,是我家三姐姐,從小都這個樣子,不太願意說話。因為她一緊張就容易結巴,說話就不利索了,索性就不講了。大家可別以為她是不懂規矩,還希望大家多體諒體諒。」

這言外之意也是在說杜月荷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如此一來眾人看杜月荷的眼神多了一份嫌棄。杜月荷淺淺一笑不慍不火,端莊有禮道:「讓各位姐姐妹妹笑話了,我自幼身子就不太好,所以很少出門赴宴。」

眾人瞧著這杜月荷儀態端莊,講話也有條有序的,並沒有像杜南嬌所說的那般結巴。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杜月荷指著地上的手絹道:「五妹妹,那不是你的手絹嗎?」

杜南嬌瞧過去,下意識的摸了摸發現自己手絹在身上呢,便嘲諷道:「哎三姐姐,你當真緊張的糊塗了,那不是我的手絹。」杜月荷一臉瞭然的模樣點了點頭說道:「我瞧著這花紋像是李姨娘繡的,還以為是你呢。」

這話剛落杜南嬌正欲反駁,卻僵在了原地。

眾人從這話也聽出來些東西,未出閣的小姐們手絹都是以生母綉好隨身攜帶的,那這杜南嬌說那手帕是李姨娘繡的,倒是在眾人面前提出了她的身份。

這時人群中也有人嘀咕了起來:「我知曉了,這個小姐應該是宰相府二老爺的嫡親女兒,她母親早逝,後來才抬了一房姨娘升了平妻。」

「這麼說,這五小姐才是…」幾個人說著說著低了聲,這些事他們也是不知曉的。

雖說抬為平妻后杜南嬌的身份也是嫡女了,可和他們這些正妻所生的嫡女到底有些不一樣。至少在她們眼裡是這樣子的,再回想方才杜南嬌的話,眾人倒是覺得她在刻意為難自己的三姐姐。

於是這輿論就被杜月荷風輕雲淡的一句話給轉向了杜南嬌,杜南嬌一肚子怒氣無處傾斜,卻也只能訕笑著。

遠處在長亭的長和公主輕輕勾起嘴角,只覺得這杜南嬌的神態像極了一個人。

今年的宴會倒是有些意思了。

「有意思。」一個溫潤的男聲出現,長和公主放下手中的果殼朝著一旁望去,來人明眸秀眉,面如冠玉,一雙鳳眼含著笑意望著自己。

見此長和公主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道:「鎮兒,你怎麼來了這,若是讓那群官家小姐瞧見了指不定鬧成什麼樣子。」那人正是當朝七皇子付鎮,在眾皇子里也就他與長和公主關係最好,也是最為調皮的一個。

偏生長得一副風華絕代的好皮囊,是京城眾小姐的傾慕對象。

付鎮輕勾嘴唇,打趣道:「那不正合了姑姑的意。」這長和公主也是個怪脾氣,就喜歡看熱鬧,雖端著架子卻骨子裡極其喜愛這些事。「就你嘴貧。」長和公主瞪了他一眼,起身道:「時間也差不多了,瞧著人都齊了,你可別再躲在這偷看了!」

長和公主一身淺藍百褶裙,裙擺綉著一朵深藍色的牡丹花,青絲挽起簡單的別著一支碧玉簪。眾人瞧見長公主到來,紛紛閉了口,皆是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一旁。

「諸位小姐也無需客氣,都入座罷。」圍繞著那香荷池子便是兩派座位,小姐們根據著府中丫鬟的帶領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杜南嬌坐在杜月荷身側,瞧著杜月荷淡定自若的模樣,再憶起方才害的自己受人輕視的事情,心中十分惱恨。

這長公主宴會自然是要表演才藝的,杜南嬌已是來過兩次的人了,深知這一點,她可謂是在家裡勤練琴藝就是為了在這宴會上大展身手,若是得了長和公主的賞識,以後在這官家小姐里也站得住腳了。

長公主本還是眉眼彎彎的,很是期待各個小姐的成績,起初是尚書家的二小姐杜采墨要彈琴,開始的時候還是滿出彩,急的這杜南嬌覺得自己無望了,偏偏這杜采墨一著急彈錯了一個音,惹得長公主連連皺眉。

緊接著便是丞相府了,杜南嬌正欲起身,卻見長和公主擺了擺手,一旁的侍女會意高聲說道:「按長幼次序來。」杜南嬌屁股都離了凳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一旁的小姐瞧著她這模樣小聲議論不懂規矩。

杜南嬌紅了臉,看了一眼杜月荷,見她沒有什麼反應為自己開脫道:「我這三姐姐對琴棋書畫倒是不喜,每天就看看書消遣,未準備…」話未說完,杜南嬌覺得這倒是一個好機會,便接著道:「不過為了長公主的宴會,三姐姐可是日夜練習彈奏,我本是怕姐姐怯場這才準備先彈的。」

這話說出來,杜月荷也不好戳穿她的謊言,只能任由她給自己套了這麼一大頂帽子。

長和公主點了點頭,一副瞭然的模樣,擺了擺手道:「那便由你先來彈吧。」

一曲蝶蹁躚,柔美恬靜,可長和公主聽了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個「賞」字,說到底這曲子雖音準卻毫無感情,和她曾經聽到過的差得實在太遠。

杜南嬌領了賞,雖不知曉這長和公主為何面無表情,這領了賞也算得上一種殊榮,走到杜月荷身邊的時候還得意的笑了一下道:「輪到姐姐,姐姐莫要緊張,就像平常在家中一般。」

這似笑非笑的樣子著實讓杜月荷倒胃口,她本是不願在這裡出風頭的,偏生生這杜南嬌上趕著來自己這討苦頭吃。

如此一來,自己也不得不拿些看家本領出來了。

董期宛的琴藝是當初宮中御用琴師都自愧不如的,如今她已經變成了杜月荷,換了一個身份重新活在這個世界上。

杜月荷坐在綉蹲之上,一雙纖長白皙的手放置在長琴之上,她嘴角噙著笑意道:「恨別離。」長和公主慵懶的身子頓時立了起來。

淡淡的撥弄起琴弦,靈動的琴聲從長琴之中傾瀉而出,曲起情意綿綿,轉而帶著無盡哀愁悲傷,各個官家小姐也已經豆蔻年紀,對情愛之事懵懵懂懂。這曲落倒也有不少小姐眼眶濕潤,有些沉浸於其中了

杜月荷十指落弦,淺淺一笑,起身對著長公主行禮,道:「琴藝拙劣,還請長公主見諒。」

「你當真是謙虛了,這曲本宮喜歡!」長公主讚許的看著杜月荷,眉眼彎彎高聲道:「重賞!」

眾人對這杜月荷的影響更是高了一層,而杜南嬌氣的臉都青了,杜月荷瞧著這杜南嬌抿嘴一笑道:「我本是不想去的,還得謝謝妹妹給我博了這麼一個機會。」

杜南嬌只能幹笑著說道:「姐姐哪裡的話…」杜南嬌煩躁的扭動了身子,忽的摸到自己口袋裡還有個東西,那是李姨娘交給自己的。

說是若是能尋到機會塗在這杜月荷身上,能讓她出了大丑。她不知曉這葯有何作用,本是不想這樣子做的,但是如今這杜月荷屢次將自己辛辛苦苦經營的形象毀於此,她心中早已對這杜月荷充滿恨意。

悄悄的從袖口拿出那一抹膏體,她噙著笑意對著杜月荷道:「三姐姐,你看那邊。」杜月荷順著她指向的方向看去,杜南嬌趁機想要將膏體蹭在杜南嬌手臂之上。杜月荷早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有些防備的微微側身,這膏體直接落在了肩膀處的花邊之上。

杜月荷警惕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卻因為膏體落在了花邊之下,她倒也沒看見。

杜南嬌見狀有些慪氣,長和公主提議要做些遊戲,眾人紛紛起身靠在池塘邊,杜南嬌見著這池塘心中一計,拉著杜月荷朝著池塘邊靠近說道:「三姐姐,我與你說個事情。」忽的腳一崴,面色大變大叫道:「三姐姐,你…」那身子似是要朝著池塘跌去了。

若是跌入池中,指不定自己也會遭殃,杜月荷飛快的伸手抓住杜南嬌的手腕。杜南嬌本是想要陷害杜月荷謀害妹妹,卻沒想到自己倒下去后已經慌了神見有人來救自己也不管一切握住,瞧著來人是杜月荷,索性破罐子破摔。

心中想著只有這時候把杜月荷拉進水裡,到時候就算自己失了面子也好說是杜月荷失心瘋了把自己推了下去。

於是杜南嬌一使勁竟想著將杜月荷拉著跌入池中,卻知曉這長和公主對這池塘的憐惜。

當初自己與她一起在這附近賞月,長和公主就鼓著腮幫子,似個小孩似得對她說:「今天有個丫鬟,差點跌進了池塘。可把我嚇壞了!」

「你還有這善心,對下人都這麼疼愛?」當時自己含笑打趣著,卻見長和公主翻了一個白眼,說道:「誰在意的是她,我在意的是這池塘。這一片香,若是有個凡夫俗子落了進去,豈不是玷污了!」

她當時只覺得長和公主與自己說笑,卻無意中知曉那個丫鬟被重打了三十大板,也是半條命過去了。這才知曉這池塘對長和來說,當真重要。

如此,她正是知曉利害關係,若是跌了進去,指不定她大發雷霆,而得罪了長和公主也就真的完了。只聽見身後一聲驚呼,那一襲白衣飄然而至,杜月荷腳下一空,待站穩之時才發現是被人救了下來。

「啊是七皇子!」不知是誰在人群中說了這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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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門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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