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賭氣
沈軒聞言搖了搖頭,心中堵得有點難受:
「惺惺作態?」
「擺在面前的事實,難道還想否認么?」
蔣俊曜突然冷笑出聲:
「你從來就沒想過救伯母,這兩年她如此蹂躪你,你恨不得她去死才對是吧。」
沈軒冷沉著一張臉,直視柳妙煙:
「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不管如何,這件事我不怪你。」
柳妙煙沒有正面回答,沉默一下:
「接下來,我會自己想辦法去救母親。」
「呵……」
聽完柳妙煙的答覆,沈軒自嘲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背影蕭瑟,還帶著一絲落寞。
「噗!」
沈軒走了出去,然而楚萱並未跟上,反而冷著臉走到柳妙煙面前。
「為了追查你母親的線索,沈軒今天在詭異屋差點被炸死,你居然說他惺惺作態?」
她端起那杯波爾多紅酒,直接潑了過去。
為了追查線索,差點被炸死?
清冷酒水在髮絲上滴滴灑落,不但讓柳妙煙看起來有些狼狽,也讓失去理智的她恢復了幾分意識。
莫非沈軒去樂園不是陪楚萱玩耍,真的是為了追尋線索?
想起自己剛剛那番有些衝動的話,她的心不由沉了下來。
她下意識想找楚萱問問情況,但對方明顯處於怒極狀態,說完便甩手走了出去。
柳妙煙轉身看向窗邊,只見楚萱快步追上那道蕭索身影。
突然間,她的心變得空落落,就像失去了什麼寶貴東西一樣。
「蔣少,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柳妙煙有些失魂落魄的站起,這餐飯她怎麼都沒胃口吃了。
她現在最迫切的,是去探聽下詭異屋發生的情況。
蔣俊曜見柳妙煙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抹悶氣。
按理說,他這位中海五大家之一的嫡脈公子,省城德吉貿易有限公司的總經理,與柳妙煙這位省城柳家主事人應該是絕配才對。
但結果十分荒唐,竟然競爭不過一個無權無勢的鄉下醫生。
到底是沈軒太有人格魅力,還是自己太廢材,才會讓柳妙煙遲遲不肯拋棄對方?
只不過,現在的柳妙煙已經今非昔比,他沒有顯露出多餘情緒,只是笑了笑:
「妙煙,你這兩天經歷如此多事,我明白你心裡不好受。」
「這餐飯我就不勉強了,不過我之前承諾過的事,絕不會食言。」
「可以的話等我幾分鐘,我打電話給你詢問一下。」
說罷,他直接取出電話撥號,交談片刻掛掉。
「大概情況我已經打探清楚了,伯母不是被四方樓指定綁票的,而是駱芳菲的私怨行為。」
蔣俊曜目光炯炯看著柳妙煙:
「四方樓雖然是偏暗組織,但行事方式絕不會如此粗暴,他們刺殺也是有講究的。」
「駱芳菲破壞教條規矩,已經被四方樓剔除,還列入待清剿名單。」
他微微搖頭,補充一句:
「一個小時前,四方樓已經將駱芳菲剿殺了。」
「你說什麼?」
柳妙煙俏臉上帶著一絲震驚:
「這不關四方樓的事,而是駱芳菲私自行為?還被剿殺了?」
「那我母親呢,現在在哪?」
這件事變化之大完成超乎她的想象,不過對於綁架緣由,她更關心曹蘭芳的去向。
「伯母暫時還不清楚被藏在哪裡。」
蔣俊曜跟著站起,目光深邃道:
「不過既然駱芳菲死了,伯母的生命就得到保障。」
「你放心吧,我會發動省城蔣家的能力,爭取一天內將她搜救出來。」
「妙煙,你回去好好休息,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說話間,他來到柳妙煙面前,安慰似的伸手去拍她的肩膀。
「多謝蔣少告知,我也回去派人搜尋下,先走了。」
柳妙煙不經意轉身,恰到好處的避開蔣俊曜的手,拿起手袋告辭離去。
蔣俊曜看著遠去的倩影,面無表情的斟了一杯紅酒,一口喝乾。
「你不會是受到打擊了吧?」
與此同時,酒店數公裡外的車道上,楚萱一邊駕駛車子,一邊扭頭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沈軒。
她能感受到沈軒沉默當中的孤寂,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沈軒看著窗外夜色,勉強笑了笑:
「我沒事。」
「都魂不守舍了,還說沒事?」
楚萱又氣又惱:
「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但這麼明顯的誤會,她居然都沒有發覺,還招來仇敵幫忙,這算什麼回事。」
她這輩子最重視的男人,連疼愛都來不及,居然被柳妙煙一而再三傷害,她心中真的百感交雜。
沈軒恍惚看著窗外,悵然一嘆:
「說起來,我之前對拯救曹蘭芳還真不太上心。」
「怎麼?你還想替她辯解?」
楚萱沒好氣道:
「她母親這兩年如此對你,擱誰身上都不會有好感,但我更明白一點,為了柳妙煙,就算你再反感也會為她解決問題。」
「她倒好,一句話就將你劃為虛偽一類,真是好心沒好報。」
想到柳妙煙指責沈軒的不是,她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真的沒事,你也彆氣惱了。」
沈軒明白楚萱在關心自己,伸手拍拍她香肩:
「這種情況也不是苐一次,過兩天誤會就會消除了。」
楚萱也跟著嘆了口氣:
「要是你能這樣對我,我是說什麼都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的。」
說話間,她有些賭氣的一踩油門,方向盤無意識的偏了一下,居然駛進了一條衚衕。
由於速度有些快,車子擦著圍牆邊一路摩擦,直到撞上牆角才停下來。
沈軒見她用這種方式出氣,不由苦笑道:
「萱姐,用不著這樣吧?」
楚萱沉默一下:
「我是憐惜你,就跟你默默袒護柳妙煙一樣,執著而堅定。」
「你不理解我的做法,我也不奢求你勉強離婚,畢竟那樣的你就失去了我心目中的形象,以後乾脆互相折磨著吧。」
楚萱對沈軒的情意坦誠如一,從未變改。
沈軒只得將到嘴的話收了回來,心中默默一嘆。
對方那話里話外的包容與愛意,讓他沉重得難以呼吸。
只怕他這輩子,都躲不開這個情感烙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