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次見面

——鳳家本部——

鳳家家主鳳天齊，一把將定御分部送來的書信拍在了桌子上，不經意間散逸的亮金色真氣將桌子腳震得都出現了裂縫。

「鳳洪錦那個笨蛋！」

已經七十五歲高齡的鳳天齊氣得鬍子都要掉下來。

合作沒有達成不要緊，但是好歹不能傷了和氣呀。而現在的情況，哪裡是什麼傷不傷和氣的問題。那個腦子進水的鳳洪錦竟然在離開康府前，還留下一句什麼「就等著我鳳家在德家家主那裡參上一本吧」的話！這是擺明了說鳳家要和康家作對嘛！

鳳天齊氣得直拍桌子。他已經是鬍子一把的年紀了，還從沒想過自己還有朝一日能被小輩兒氣得渾身發抖！

「馬，馬上！」鳳天齊想了片刻說道，「給康家送去致歉信，再把鳳洪錦那個兔崽子給老夫叫回來！」

才上任每一年就敢給他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鳳天齊氣得一直在想該怎麼處理這個兔崽子。

而在鳳天齊身邊的三位供奉和五位長老則是面面相覷。沒想到鳳洪錦都半百的人了，還是如此的分不清輕重。

「稟家主，」這時，堂外有下人突然道，「定御又傳來消息。」

鳳天齊眼睛一眯：「拿進來。」

下人低著頭，雙手舉著信，小心翼翼的悄聲進入商議堂，將輕輕地一封信件端於家主的面前。

鳳天齊氣呼呼的拿過，拆開：

「家主英明：洪錦思前想後，始終覺得康家此舉太過於囂張。康家行事無理，故意挑釁。洪錦已備，決心要將康家此惡行上訴德家，以維我鳳家尊嚴！

洪錦恭拜。」

……

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卻讓鳳天齊邊看邊手腳發抖。待到最後，已然是忍不住的最後慌張的站起身子，就朝外大喊道：「把鳳洪錦那個傻子，給老夫押回來！押回來！」

鳳家瞬時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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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赤雪好不容易又找見了那隻蠢貓。

「嘿，你怎麼回事。」

小白看著眼前的這個朦朦朧朧的影子，覺得和它平常見到的人不大一樣。

而理赤雪則是看著它那副蠢蠢的樣子，滿臉的無可奈何。

「我說，我再撞你一次。OK？」

「喵。」

小白甩甩尾巴，打算走了。

理赤雪一看急了，加油打氣的就要往小白的身上撞。那貓一見這人在動，還往自己的身上沖，立馬就慌了神。緊接著又是一聲「凄慘」的叫聲過後，那貓就在理赤雪一個眼花的瞬間，不知道又溜到哪裡去了。

呃。

理赤雪看了看周圍，揉揉額頭，覺得她自己有點神經了。

自己之前只能俯身死屍而侵佔不了活人的身體，原因就在於自己的等級太低。可是昨日突然能夠俯到一隻貓咪的身上，可是著實也把理赤雪嚇了一大跳。

活的？

抱著對於此事的研究，理赤雪帶著冉雙和雪莖雪葉，終於趕到了一片小海域。

這裡是極小極小的一片海，小的可以左右望到頭。而在這片海的沙灘上，只有著一戶石屋屹立在沙灘上。

才上軟軟的金沙，理赤雪帶著冉雙三人敲響了屋門。

「咯吱」一聲，生鏽發霉了的木門從里打開，有一個老頭出現在了理赤雪的視野中。面目蒼白，腦袋上只有寥寥幾根頭髮。老頭的眼睛詭異的盯著理赤雪四個人打量了半晌。

理赤雪眼睛一轉，發現了這老頭同正常的天心時一樣清透色的指甲！

「老先生，你是漠南天海的人嗎？」

那老頭一愣，眼睛死死地盯著理赤雪：「姑娘說什麼？」

理赤雪搖頭：「沒，沒說什麼。我是想問，老先生你的指甲有沒有變黑過？」

那老頭眼中陰暗的光芒一閃即逝：「沒有。」

聞言，理赤雪更是失落：「沒有啊……恩。」

向老頭子告別以後，理赤雪和冉雙三人往馬車上回。冉雙疑惑：「主子，難道有誰的指甲變黑過嗎？」

理赤雪搖搖頭，想了想，后吩咐道：「這幾天你們沿著這縱橫山找一找，看看有沒有橫穿縱橫山的小路可走。」

雪莖和雪葉很疑惑：「主子？」

理赤雪擺了擺手：「我累了，回吧。」

冉雙和雪莖雪葉互視一眼，后無奈跟著理赤雪回了馬車，返回距離此地最近的小鎮客棧。

望著離去的兩輛馬車，那石屋中的老頭陰陰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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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理赤雪再次出現在康佳本部時，天心已經在康華的陪同下去看病。

呀？

理赤雪一驚。

府門外，康家的下人正在給一輛馬車行李送別。胡歸赫然就坐在馬車前板上。理赤雪見之，趕忙闖進了剛剛駕駛的馬車裡。剛闖進去，模模糊糊的能看見馬車的人坐了許多人。康華、天心、金泉和鳳妮靈都坐在馬車裡面。

理赤雪闖進去后急急的想要穩住身子，但是因為剛才趕來的太過心急，速度太快，所以沒剎住車。

就在理赤雪以為她會從馬車這邊穿到馬車那邊時，一個猛子，等理赤雪再睜開眼，她卻已經端端的、穩打穩的坐在了馬車之中了！康華和就金泉坐在她的對面，天心則是在她的身旁！

理赤雪趕忙用手捂嘴，不敢讓尖叫出口。

扭頭看向天心，顯然一直能夠察覺到理赤雪的天心也是注意到了這件事情，看著她，眉頭漸漸的收攏。

康華見到面前的兩個人神情不對勁，便問道：「怎麼了，妮靈小姐，馬車坐著不舒服嗎？」

理赤雪一愣，然後趕忙輕輕搖了搖頭：「沒。」

康華點點頭，不再注意了。

理赤雪微微的偏頭，與天心的視線相對。

待明白自己是附到了鳳妮靈的身上后，理赤雪心中竊喜。於是，便突然間的沖著天心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天心。」

柔柔潤潤的語氣與平日里鳳妮靈幹練的風格明顯不同。

天心神情一震。

康華和金泉不明白怎麼鳳妮靈不叫「天心大哥」，改稱呼了。

理赤雪抿著嘴，眼睛彎彎的，都帶著滿滿的醉人笑意。

「你……」天心訝然。

金泉看著理赤雪的笑容，突然間不可抑制的臉蛋發紅，心跳加快。他從來沒有見過，妮靈小姐有這麼美的笑容呀！

這麼美呀！

理赤雪聽到天心的開口，笑得更加的深了。兩個漂亮的酒窩深深的印在兩邊臉頰上，露出的一排整齊潔白的八顆牙齒，也是不好意思的探出了腦袋。

「你……」

理赤雪正想再說些什麼話好與天心的第一次見面親近親近時，那股子頭暈眼花的感覺又驀然出現了。

天心只看見那張屬於鳳妮靈的面孔突然間的閉住眼睛，眉頭在略微有些收攏后又立刻松展。等到那雙眼睛再打開時，那其中已經沒有讓天心心悸的神彩。

鳳妮靈看見天心以一種難言的表情看著她，不明白的問道：「天心大哥，怎麼了？」

不自覺的用手摸摸自己的臉頰。她的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嗎？

天心回神的搖搖頭，僵硬的笑了笑。

鳳妮靈眨眨眼，擺正了身子。剛才她怎麼有一恍然的迷糊呢？真是失禮。

康華和金泉奇怪地看著鳳妮靈和天心，又彼此對視了一下。這兩個剛才是怎麼了？

又玩過了一次雲霄飛車的理赤雪飄在大街上，難受得想吐。手揉著額頭，注視著遠處依舊行駛的馬車，不明白怎麼這次的時間這麼短。

獃獃的看著馬車遠行越遠，理赤雪任著氣繩牽扯著自己往前飄。有一種遊街的感覺。

馬車裡的天心靜靜的感受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鬼姑娘，腦海里總會不由得出現剛才的那張笑臉。

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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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最終是在一家醫藥鋪前停了下來。經過康華剛才一路上的介紹，幾人已經明白，這是一位姓華的神醫所在的地方。

請華神醫看病的人有很多，所以都要提前好長時間預約。一個月前康華接到天心的信后就在這裡排上了對，到了今天這才輪上。

幾人下了車。

胡歸站在主子的身後，眼裡滿是希望。

康華、天心等五人下了馬車，向醫藥鋪的小廝道明來意后，小廝恭敬的道聲：「幾位辛苦了，請隨小的來。」

小廝在前面做請的姿勢，請幾人進入鋪子，但是只見康華、金泉和鳳妮靈三人都進去了，天心卻駐留在門口不向鋪子里走。

胡歸在主子背後疑惑的問道：「主子，不進嗎？」

天心沒有回話，只是目視著他們來時的方向，一動不動，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胡歸隨著主子的視線望去，看到的，卻只有繁華的街道，不斷叫賣的小販和來往的行人。

胡歸眉頭皺起：「主子？」

而天心卻還只是一言不發的看著，凝固的視線彷彿能夠透過熱鬧的大街，看到某個距離他越來越近的魂魄。

從遠處跟著氣繩飄來，理赤雪見到天心望著她，不由得心弦緊繃。同時也停下了腳步，在距離天心大約有二三十米的時候，孤零零的飄在了大街上。

周圍的人來人往沒有讓理赤雪分神，有人犯了理赤雪忌諱的從她身子里穿過，理赤雪皺皺眉，也沒有在意。

呃，剛才嚇到他了？不會是厭惡她了吧？

理赤雪不無憂慮地想著。只是獃獃的看著，躊躇不前。

不過，又是一個眨眼的瞬間，理赤雪便又看見天心舉起了胳膊，抬起手，卻像招小狗一樣的動作沖她招了招。

理赤雪一愣。

而站在天心身後的胡歸自然更是一驚。

「主子？」胡歸糾結著一張臉，「誰呀？」

主子在定御除了康華大少爺，還有其他舊識？

不過天心也算是鐵了心的不開口，根本就沒有打算解決過胡歸的疑惑。招了招手后便放下了胳膊，不過視線還是看著遠處。

理赤雪收到信號，微微的詫異了一下后，就馬上變成了喜滋滋的模樣。「哧溜」一下，三十米的距離只用一秒種就被理赤雪解決掉了。天心的一個呼吸還沒完，便感覺到理赤雪到他身邊了。

笑了笑，天心扭回頭，進了鋪子。

胡歸瞠目結舌的看著，瞬間毛骨悚然。

蒼天吶！

而早進入醫藥鋪的康華三人對於天心的遲了一步，也沒有說什麼。畢竟人家主僕兩個肯定是有一兩句話要說的。

康華看到天心，安撫的笑了笑，示意不要緊張。

醫藥鋪的小廝帶著幾人穿過前堂，到達後院。清凈的小院中飄著有淡淡的葯香。院中有圍著的一小片花圃，裡面種著的不少花草理赤雪連見都沒見過。不過，就是混雜著的，好看又好聞。

小廝將五人領到了一間不大的屋子前，隔了一定的距離讓眾人稍等后，小廝靜步上前，輕叩門扉：「華師傅？您現在方便嗎？」

屋子裡面沒有立刻就有回聲。

理赤雪本想也站在門外候著，但是一想到自己又不是人，不用受這些文明道德的約束，便邊哼著小曲兒，邊左顧右望的以著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穿門而進，闖進了小屋。

華師傅？她還康師傅嘞。

一進屋，不大的屋子用不了幾步就能轉悠完。除了用屏風隔出了一塊區域外，屋子裡面的其他地方，理赤雪左一眼，右一瞥的就瞅完了。那屏風有些短，所以理赤雪能夠看到屏風擋著的是一張床，應該是用作病人躺卧的吧。

屋子裡的擺設很簡潔，不過畢竟也只是一個坐診的地方。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理赤雪抿抿嘴。嘖嘖，清貧的老神醫呢。

聽不見有人回話，屋外的小廝又敲了兩下門：「華師傅？」

理赤雪這時才從屏風後面聽到了一聲睡意不減的「恩」。理赤雪皺皺眉，她以為神醫都應該是孜孜不倦，每時每刻都是看書看草藥的仙人形象。呼，醫生，果然是個吃老本，越老越吃香的職業。

就在理赤雪胡想著什麼亂七八糟時，那位華神醫已經悠悠然的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剛開始，理赤雪光是聽見了腳步聲，看不見人。但是一時間發現視野下方有顏色在晃動時，理赤雪一低頭，才驚訝愕然的發現：所謂的華神醫，竟然只是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

「小蘿蔔頭！」理赤雪驚呼。

可是那小蘿蔔頭不理她，所以理赤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小蘿蔔頭，從自己的腳下走過，去開房門了。

小廝見到房門被打開，臉上立刻帶了笑容，道：「華師傅。」

理赤雪站在蘿蔔頭的身後，好笑的看著康華五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華……華華華神醫？」

康華語氣驚恐，一下子就變成結巴。

眾人只聽到那小蘿蔔頭淡然的道：「嗯哼？」

嗯哼？！

康華立刻扭頭看向天心。對不起，兄弟，要不……咱回吧？

又聽小廝說道：「這幾位，是來尋華師傅看病的。」

華小神醫掀開眼皮，掃了掃眼前的五個人，不滿道：「誰有病？」

男的帥，女的靚的，沒覺得誰有病。

理赤雪鄙視的翻翻白眼，果然是糊弄人。神醫，這還看不出誰有病？以她的觀點呢，就這位神醫自己，都病的不淺。

聞言，天心出列，拱了拱拳道：「在下天心，身子有所不適。特來求訪。」

說話在客氣之餘，也不顯得卑微，沒有絲毫乞求的語氣。這才是理赤雪最欣賞天心的地方。骨氣。有求於人是有求於人，但是沒必要彎了自己的脊樑。

小蘿蔔頭聽了，眼神略微的變了變，想必天心的大名早都聽過了。

點點頭，側過身子，沖著天心努了努嘴：「進來吧。」

天心點頭，進屋。康華幾人正想也一同跟上，卻沒想到那小廝卻先攔住了他們：「只有病人才許進入，幾位不要打擾了華神醫給你們的朋友治病。」

康華、金泉和鳳妮靈幾人互相看了看，沖著那小廝和小蘿蔔頭點點頭表示歉意后，只好無奈的在屋外的院子里等候了。

天心沖他們點點頭，讓他們放心，自己便一個人進了屋子。

那小蘿蔔頭看了看院子里的幾個人，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便轉身也進了屋子。「咯吱」一聲，還關上了房門。

屋子裡，就只有一根蘿蔔，一位病人，和一隻女鬼了。

康華無奈的嘆了口氣，努力的告誡自己相信神醫，相信神醫。可是……

怎麼著，還是不著調的感覺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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