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想救人而不是殺人
竇金鳳一臉不開心，對我反唇相譏說：「我爹夏王領著窮苦百姓揭竿起義，他代表著正義，赤霞掌門師傅順從天意，自甘為正義而抗爭到底！」，她指著赤兔神女說，「她是我國西邊的赤土國神女，此時正值戰亂之秋，疆域小國為何偏偏選擇這個時候插手？而且寧肯喪命也要救助李淵父子？看著正經八百，骨子裡恐怕藏有邪惡私心吧？」
她說出道理倒是有一套，看來平時沒少跟夏王學習政事，可是罵人的話卻不敢恭維，又刻薄尖酸，很難想象是出自一個公主口中。
李世民不甘落後地反擊說：「夏王勾結突厥和扶桑國才是邪惡私心吧？我們父子在太原起兵，我們才是正義之師，夏王只能說是一個反賊。赤兔神女冰清玉潔，氣節更是巾幗不讓鬚眉，豈能是一介江湖莽夫所能比？」
李世民也夠狠的，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一介江湖莽夫指的肯定是峨眉赤霞掌門了。可惜赤霞掌門糾纏於內力消耗中，否則這老太婆非氣個半死不可。李世民聰明得很，他弄不好故意言語偏激，若是影響到赤霞掌門的情緒，赤兔神女或許容易取勝一些。
抬腳的四個青衣女子看情勢不好，悄悄地移步靠近，她們想趁機對赤兔神女背後下手，哪怕冒著被巨大的內力殺傷，她們也在所不惜。
我露出手腕上的魯班神針，對著赤霞掌門比劃著，恫嚇道：「你們四個最好站著別動，再靠近一步，我用魯班神針射殺你們的掌門師傅。」怕別人說我不光彩，又解釋道：「二人比拼各憑天命和勢力，別人若是趁人不備而落井下石，我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魯班神針」四個字猶如晴天霹靂，四個青衣女子果然不敢上前一步，就連赤霞老太婆的臉色也變了好幾次，她怕我偏袒神女而射殺自己。
竇金鳳臉色巨變，指著我說：「你若射殺赤兔神女，我們就放過你和李世民。」怕我猶豫，她又拍著胸脯說，「我以公主人格擔保。」
竇金鳳開出的這個條件極具誘惑性，生死面前人人苟且，赤兔神女跟我並不熟悉。更沒有交情，我只要摁一下魯班神針射殺她，我的小命暫且能保存。
赤兔神女有點不淡定了，她武功再厲害也只能任人宰割，此時被對手困住，除了能說話和表達情緒，其餘的什麼都做不了。魯班神針，江湖聞之色變，它的狠辣和精準世上恐怕沒有任何武器能與之媲美。
我見神女有點慌了，心中暗自好笑，成心逗逗她，故意裝著很為難的樣子，問竇金鳳說：「可你爹夏王要殺我們，你一個公主恐怕做不了主了吧？李世民認我當兄弟，你們不殺我自然是好事，我更不願意看他被你們所殺！」
竇金鳳狠狠一跺腳說：「我爹若繼續殺你和李世民，我當他面自盡，我摸脖子！不行的話，給你發誓——自食其言必天打雷劈！」
竇金鳳盼著赤兔神女死可下了血本，我也想不透兩人頭一回見面，並無深仇大恨，她卻為何要置對方於死地。
我偷看了一眼神女，她臉色雪白，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嚇得，反正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我哎的一聲長嘆一口氣，自言自語說：「太為難了，我該怎麼辦呢？」
竇金鳳咬著嘴唇說：「她跟你非親非故，殺她卻能救我師傅，還能得到我欠你一個人情，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李世民緊張問我說：「兄台此前一番大義凌然，著實令兄弟佩服至極，但此番問話卻又令兄弟我大失所望，你不會為了保命連氣節都不要了吧？」他怕我有壓力說，「我的命死不足惜，夏王志在天下江山，將來跟我們父子必有一戰，所以他不會放棄殺我之決心的，你切模糊塗了。」
我呵呵一笑，拍著李世民的肩膀說：「兄台切勿輕看我，我這人說話從來口不對心，隨口說說而已。赤兔神女超凡脫俗、人見人愛，我怎能下得了毒手？」我眼神無比犀利地望著竇金鳳的人說道，「但我初衷不變，誰要是敢背後捅刀子，我絕不手下留情！」
竇金鳳跳腳罵道：「無恥小人！我，我恨死你了！說話敢調戲我，看我找爹派人拔掉你舌頭，我，我紅燒了下酒！」
我調侃道：「命都不想要了，還要這根舌頭何用？你爹雖是夏王，但也不能主宰天下人的生死，如果他真是這樣做了，我看夏王之路已經走到盡頭，勢必被天下人唾棄。」我心軟地望著她又說，「你若是真希望你爹得勢天下，你應該勸他如何取悅於民心所向！」
「我和爹的事要你管？大騙子！」竇金鳳恨恨地罵道，嘴裡雖然罵的很恨，但臉上卻沒有半絲絕情絕義，一雙丹鳳眼中藏著委屈和幽怨。
我和赤兔神女不自覺地對了一下眼神，她微微頷首示意，不知是讚美呢，還是覺得我滿懷大義。但她一臉憔悴，大概時候不多了，對面的赤霞掌門臉色青紫，也有一命嗚呼的跡象。
竇金鳳突然淚眼婆娑說：「李劍白你若是能救我師父性命，之前的約定也算話，你可有辦法？」
我小心問道：「你不再讓我殺神女？」
「可以不殺，但必須救我師傅！」
我說道：「這個我儘力而為！」
竇金鳳驚喜問道：「你真的有辦法？」
我說：「只能試一試！」
救人的人必須內力雄厚，龍帝陵內能就她倆的只有一個人，她就是呂氏，八百年的內力修為必能一擊奏效。但此時不知道他們母子倆鼓搗完了沒有，不過看時辰也差不多了，若呂氏拖拖拉拉，我沒有性命之憂，但神女和老太婆卻要死了。
我不知道龍帝陵地宮在哪裡，但依稀聽胖娃兒說洞口在山下石壁，我姑略著方向，雙手攏成喇叭狀，憋了一口氣喊道：「呂氏快來救人——呂氏快來救人！」
我喊得聲音足夠大，但悶雷滾滾，偶有天雷落地，聲音混合一起，聽起來不怎麼清楚。但我想呂氏何等修為，人家地上落根針都知道哪頭先落的地，我的喊聲她必能聽見。
老天爺似乎成心想跟我開玩笑，我不喊還沒事，一嗓子下去竟然引來兩聲落地雷，在籬笆院內砸了一個大坑，另一個直接落盡茅草屋，頓時濃煙滾滾，看形勢茅屋肯定保不住了，用不了多久將化為灰燼。
李世民疑惑問我說：「呂氏母子倆沒在裡面？」
我說：「疑兵之計，他們在外面呢。」
大家抬頭望向天空，一會功夫便變了天色，幾道閃電肆意擊打著驪山的山壁，沿著半山腰一路奔向山底，籬笆院就建在下面，我們豈不是等著灰飛煙滅？
但逃走無望，屁大的地方往哪裡逃呢？恐怕走不出去，就被雷活活的劈死了。
我怕等不及呂氏十萬火急，急急地問道：「你們都怎麼來的？」
李世民說：「從驪山頂索降下來的，竇金鳳和二位特勤王子也跟我一樣的法子。」
赤霞掌門和赤兔神女都是山頂飄落的，扶桑隱者應該也是繩索攀爬而來，看來這裡出去的路只能沿著山壁爬上去，但看整座山都被雷劈的慘不忍睹，上去等於送死。
正在此時，呂氏由遠及近地大喝一聲：「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