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彩繪龍鳳墓門
猴子讚許我說：「長明燈一般出現在王侯墓居多，這個西漢墓不簡單。」他眉頭緊鎖，對瘸子喊道，「你跟金剛眼光放亮點，前面不平坦啊，大家都小心點。」，又對我和胖娃兒叮囑，「無論發生什麼，切勿驚慌亂跑，有我們三個在前面頂著，可保你倆無憂。」
金剛結結巴巴道：「別，別驚慌，別，別害怕，我以前還，還不如你，你們呢。」喘口氣，又繼續道，「機關陷阱，由，由猴子和瘸子負，負責，大粽子碰上，碰上我，我抱死它！」
瘸子瞪他一眼說：「結巴就結巴吧，還忒能說！我和猴子聽習慣了，小主人和李先生還不得急死！」
墓門跟前，猴子抓耳撓腮大半天了，愁眉苦臉地在門前來回踱著步，又厚有重的石門卻找不到打開的地方。
石門是一扇龍鳳門，敢刻龍和鳳的，要不真是真龍天子，要不就是皇上御賜的。
這座墓算不上陵墓，最多算是一座有功之臣的大墓，但到底是文臣的還是武臣的，只有進到裡面才知道。
我問瘸子道：「你們盜墓無數，文官墓有錢還是武官墓有錢？」
瘸子側著腦袋想了想，說：「表面上看文官官運亨通，容易大把大把撈錢，很多人認為他們的墓葬藏滿了名人書畫和金銀玉器，事實上確實如此。」
這幾句話好像話裡有話，我靜聽下文。
瘸子果然繼續說道：「其實最有錢的還是武官墓，有戰功的不僅加宮進爵，還得到御賜金銀財寶無數，如果他生前曾經收復過失地和打敗過外夷，那麼還能中飽私囊敵人的財富，死後墓中所葬更是珠玉滿地，數不勝數。」
他的話我算聽懂了，最有錢的是功高蓋主的武官墓，但大多數的文官墓比一般的武官墓奢華一些。
猴子確實發矇，按理說盜墓經驗相當豐富，不至於被一個西漢王侯墓難住了，但他一臉的著急和無計可施，我知道他遇上難題了。
我看墓門跟前沒什麼危險，就湊近幫忙看一下情況，左龍右鳳，卻是彩繪圖案，這麼多年了依然保存完好，畫師也夠牛逼的，竟然畫的栩栩如生，我感覺眼前一亮，彷彿一龍一鳳在翩翩起舞。
猴子看我一眼，嘆口氣說：「你不是盜墓出身，這機關設計極為隱蔽，連我都看不出，別人更是惘然。」
雖然也認可這個道理，但我心裡極為不服氣，心想經驗確實不如你，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們那個時代盜墓經驗都被寫成小說，各種機關描述淋漓盡致，從這個角度而言，我還比你強呢。
我順口問道：「你見過的西漢墓可有像這樣的彩繪龍鳳墓門？」
猴子搖搖頭，說道：「從未見過，我們祖上將歷代盜墓經驗都文字形式傳下來，卻從未談起過這座奇怪的墓。」
既然一個村歷朝歷代的盜墓筆記都沒有遇到這樣一座墓，我想開啟墓門的秘密八成在彩繪圖案上，畢竟古人對彩繪所知甚少。
我裝作經驗老道說：「或許秘密就在彩繪上。」順口道，「亂花漸欲迷人眼嘛，五顏六色的色彩跟亂花一般無二。」
瘸子、金剛和猴子臉色一驚，隨即若有所思起來。猴子笑了笑，恍然大悟說：「李先生此言有理，沒想到你竟然深藏不露，一語點破奧秘所在，在下失敬失敬。」
他所謂的「在下」是因為我是他們盜墓軍團小主人呂胖娃的大哥，他們自稱在下也是應該。失敬卻是發自真心的。彩繪學在古代很神秘，但在現代卻很流行，玩遊戲的時候把要找的東西隱藏在花花綠綠的圖案中，讓玩遊戲的人過濾各種顏色去辨別目標，其實找到並不難，把握一種特殊技巧而已。
剛剛認識猴子等人，我不想居功自傲，乾脆賣個人情給猴子，或許更能得到敬重。
我對猴子一人說：「彩繪近距離看，會使你的視覺更模糊，反而什麼都看不到，這是秘密所在。」
猴子臉現喜色，剛往後走幾步卻又停住了，問我說：「太近不行，太遠也恐怕不行啊，一遍一遍反覆看，眼睛最容易疲勞，眼花繚亂的時候，到最後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我心裡讚許猴子，此人頗有幾分聰穎和老練火候，換做別人早就開始行動了，而他動欲行，卻止於心，心思比一般人縝密。
其實我也是故意露掉這一個環節，目的當然想關鍵時候再露一手。見猴子提前發問，我只好繼續說道：「彩繪圖案的大小跟距離是有百分比的。」
在場眾人自然不知道何為百分比，只是豎起耳朵聽我講下去。
我閉著左眼睛，右手大拇指放在右眼前一米的位置，眼、大拇指和墓門龍鳳圖成三點一線，準備好了這些動作，我才一步一步的後退。
猴子跟我一旁學樣，我卻搖頭說：「這個是因人而異，每個人的身高決定著手臂的長度也不一樣，拇指大小遮擋住龍鳳圖的一半，這個位置就是最佳位置。」
我之所以說的如此專業，其實這是實物素描的一種方法。既然這個畫師能秘密藏在畫中，我大膽猜測一定也是這種超前的技法。
我站好位置，已經發現有一塊龍鱗跟其他的不一樣，猴子站在我身邊位置自然發現不了。
我告訴猴子他身材比我瘦小，卻跟我一樣的距離自然看不到，讓他按照我的方法往前走幾步，猴子往前走了三步，突然興奮喊道：「我看到了！」
猴子三步並兩步跑過去，對準那片龍鱗按下去，墓門緩緩被抬起，一直掩藏在拱門之上。
猴子這人也挺豪爽，轉過身就對我跪下，瘸子和金剛一看老大都跪下了，他倆也跟著跪下。
猴子滿眼激動和敬佩說道：「李劍白先生果然是大先生，我等盜墓無數，經驗卻不如你，你才是我們的老師。」
民間倒斗的同行稱呼前輩或者老師一般為大先生。我聽著卻是怪怪的，大先生要不學問大得很，要不老得很，這麼年輕卻是不敢當。
我苦笑說：「你們不要客氣，我只是知道的比你多一點，若論盜墓還是你們厲害，你們才是大先生。」
猴子等人站起身子，只聽猴子越發恭敬道：「如此年輕卻不驕不躁，怪不得呂氏肯將盜墓軍團的令牌交給你，我們先前不知道先生厲害，還請你恕罪。」
我這人比較樂呵，拉著大家的手往裡走，笑呵呵道：「趕緊進去拿東西，村裡老少爺們還等著換糧食吃飯呢。」
盜墓最難得是尋墓探穴，但是進入盜洞最難得卻是如何打開墓門。至於破壞或者躲避墓門之後的機關陷阱反而不難，雖然有危險，但靠著經驗能化險為夷。
墓室之中是一口兩重槨五遍金漆的巨型棺材，墓室四周也有不少的陪葬品，但最值錢的都塞在棺槨縫隙和內棺之中。
正面牆壁上掛著一把金刀，刀鞘雖然褪了色，但刀鋒依然鋒利無比，我揮了兩下竟然發出龍吟虎嘯之聲。
猴子見我喜歡，非要送給我，他說墓主人肯定是個武將，否則不會把自己的寶刀掛在正牆之上，金刀價值雖然不菲，但它的寶貴之處卻在於龍吟虎嘯之聲，它的鋒利足可吹毛斷髮，你拿著青龍偃月刀衝鋒陷陣還行，但平日防身還是這把金刀合適。
猴子說的正合我意，我也就收了起來，探墓講究見者有份，我最多其他金銀我分文不取罷了。
猴子、瘸子和金剛圍著巨棺，人手一個黑驢蹄子，看他們緊張的樣子，恐怕裡面的武將有可能屍變。
我和胖娃兒躲到墓室門口，人家幹活，我倆最多看個熱鬧。
棺蓋落地，裡面突然噴出一團白色霧氣，裡面響起沉重的悶吼聲，只聽猴子滿臉冷汗地大喝一聲：「快扔黑驢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