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 漳州之行
晉王全然沒想到還有這一層,此時此刻,他覺得剛才惹急了菱兒的自己簡直愚蠢。
最後還是王淳去前堂找了菱兒,「我擔心路上的行程耽誤的藥丸,不如我繼續與諸位大夫繼續在這盯著,你先去漳州那邊。」
菱兒冷臉看他,「阿袖都不願意我去漳州,你什麼意思,打算讓我去送死?」
男人無奈,「你覺得我能捨得嗎?」
菱兒嗤笑:「誰知道呢!」
王淳握住她的手,「晉王那張嘴,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你別介意…」
菱兒拍開他的手,「怎麼?你也覺得他這種話無所謂?」
當然不是。
王淳聽到晉王那話的時候,心裡也竄上來一股怒氣,可是菱兒衝動易怒,他不能任由她因為情緒,耽誤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事。
或許不理會晉王,能讓菱兒心頭惱怒消散下去,可是漳州半分岔子都不能出,若是漳州那邊出了問題呢?
白和袖有三分危險,菱兒就茶不思飯不想,半分都不敢鬆懈。如果白和袖有五分危險呢?她怕是會一直活在後悔中。
王淳握住菱兒的手,「菱兒,你不用在乎晉王的威脅。我們的事,我已經跟父親說過了,我娘也很喜歡你,但是怕你分心,這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怕擾了你。」
見菱兒面色略顯鬆動,卻還是帶著惱怒,他繼續道:「白大夫一個人在漳州,晉王此人不堪大用,不管是製藥還是漳州瘟疫,他都幫不上什麼忙,白大夫唯一能靠的,只有你。」
菱兒一怔,這才從憤怒中清醒過來。
菱兒恍然,是啊,白和袖如今身單影只在漳州,還不知那邊是個什麼情景,若是她因為與晉王起了爭執就固步自封,到時候連累了白和袖,即便她後悔,都沒辦法挽救彌補了。
見她怔怔的說不上話來,王淳道:「明日我繼續帶大家製藥,幾位大夫都是熟人了,想必你離開,藥量也不會減下多少。你與晉王先行一步,一路上不必理他,等到了漳州,不管是住下的地方,還是其他製藥上面的事,你多多做主。」
其實王淳並不想讓晉王與菱兒一同去漳州,晉王這個情商低,且看不起女人。菱兒又是個暴脾氣,兩個人碰在一起…
好吧,單單是針對晉王是個男人這個原因,王淳就不大樂意讓菱兒與他同行,只是追雲不知道去辦什麼差了,逐風又不在此地,晉王那個廢物點心…
別說有些放心不下,他當真是一點都放心不下。
只是事情有輕重緩急,王淳不得不考慮其他問題。
這一商量,就到了傍晚。
王淳去找晉王,說這次出行的事,「此次我留下與諸位大夫繼續製藥,王爺與菱兒先行去漳州,等著那邊安頓好了,製藥也能大量出產了,我再快馬加鞭過去。」
晉王看了眼不情不願的菱兒,對著王淳瞪眼:「你瘋了!你自己媳婦不要了,讓我帶她走?」
王淳額頭上青筋跳了跳,眼前這人要不是皇帝的兒子,他早動手了!
察覺到王淳的怒氣,晉王忙道:「本王不是那個意思,本王是說,要走也是你帶她走啊!我做什麼帶她走?」
菱兒惱了:「要不是你自己繡花枕頭一頭包,我們兩個用得著這麼折騰?」
晉王瞪眼看王淳,「她罵誰繡花枕頭?本王是她一個無知婦人能罵的?你信不信我…」
「把我送去王家做妾!你送啊!你敢送我留敢一封信把白和袖叫回來,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
遇上『把我送去做妾』這句話,晉王明顯理虧,見菱兒眼淚都快出來了,他忙扯著王淳的衣服擋住對方的攻擊視線:「說話就說話,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王淳差點扶額,但是眼前這一切不是隨便就能平息下來的,他無奈道:「王爺,您若是覺得男女有防,怕壞了菱兒的名聲,大可說出來,菱兒年紀小受不得激,您說話…也顧忌著些。」
晉王在他身後認慫:「是是是,是本王的話有了歧義,姑娘莫怪,莫怪啊!」
菱兒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間。
晉王這才直起身子,抹了把臉上不存在的汗,對王淳道:「這等悍…能立下汗馬功勞的女子,能嫁給你是你的福氣。」
王淳低低一笑,「承王爺吉言。」
經過這一次爭吵,晉王是徹底怕了菱兒這個嘴上不饒人的小女子,說什麼都不肯與她同行,這件事定不下來,去漳州肯定是沒法去的。
0於是王淳去外頭與諸位大夫和夥計說了一下,「明兒咱們大家辛苦些,還繼續來,因為即便去了漳州,咱們這邊也離不開製藥,至於咱們定下的打算,便是讓晉王先去漳州集結些大夫和娘子,等那邊的人手熟之後,咱們這邊才能撤下來。」
幾位大夫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有些遲疑,最後還是其中一個說話有權威的大夫站了出來,「少將軍啊,咱們雖然在醫館里忙得心甘情願,可實在不願去漳州。不瞞將軍,大家都是拖家帶口的人,我家中稚子,才兩歲不到。大家不怕一去不回,是怕家中老幼受我們帶累啊!」
王淳忙道:「諸位的意思我懂,長途跋涉去漳州這種法子,也是王爺一時情急說出來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大夫,漳州城裡的大夫都能自發為難民看診,漳州城外自然也能召集出一群大夫來,幫咱們製藥。」
眾人對視一眼,覺得王淳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偶爾在菱兒那位女大夫面前死皮賴臉些之外,幾乎所有事情都是一個唾沫一個釘,故而大家決定信他一回。
屋裡,晉王看著王淳在外頭說話,對一旁的菱兒道:「瞧瞧,不愧是做將軍的人,這一般人可沒有你家這位,能收攏人心。你以後長點心眼,別被他騙了。」
菱兒回頭瞪他一眼,抬腳走了。
倒是在屋裡玩的江淮和小寶跑了過來,「叔叔,叔叔,你要去漳州了嗎?」
晉王:「對啊,你們去不去。」
這下江淮和小寶都不需要對視了,默契的點頭:「去!」
這就是想娘了啊!
晉王道:「想找你娘啊?咱們可沒法進城。」
江淮皺眉,「那你說漳州是騙人的嗎?」
「不是去漳州,漳州封了,我們在那附近。」晉王一手抱起一個,「還是你們倆好,你們菱兒姐姐老是跟我吵架,還差點上爪子撓我,你們是沒瞧見,她指甲可長了!等以後王淳娶了她,可有的受呢!」
他一個人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兩個小傢伙誰都不理他,還時不時往他身後瞟一眼,等到晉王察覺過來,該說的不該說的它都說了個遍。
隨即他靈機一動:「不過這二人當真是天作之合,一個有大智慧,往後定然能統領百萬雄師,一個有善心,得人心者得天下嘛!」
「等漳州瘟疫過去,本王一定去求父皇,為他們二人賜婚。」
菱兒撇撇嘴,翻了個白眼,正要冷嘲熱諷一番,卻被王淳捂住了嘴,「王爺,賜婚就不必了。咱們還是商議一番,漳州之行,誰先過去吧。」
晉王回頭:「你們倆什麼時候回來的,腳步聲都沒有,嚇我一跳。」
菱兒:說人壞話能不嚇一跳嗎?
只是翻舊賬沒意義,她道:「您還是說正事吧!咱們誰先去。」
晉王:「你們兩個先去。」
他道:「我深思熟慮過了,你們信不過我,我便不管了。明日那些人再來,你二人選兩個說話能服人的,一人在前堂,一人在後院盯著些,等逐風回來了,就讓他在本王身邊跟幾日,待你們那邊好了,本王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