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舊識
此人長眉細眼,眉目中透著著清雋,卻又帶了幾分薄氣。
看到他,白和袖的目光微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可跟原主的脫不了干係,這人便是趙家小姐的未婚夫燕南燕公子。
燕南長得一表人才,上一年又剛剛中了秀才,前途大好,也難怪趙家小姐趙清淑對其一往情深。
只可惜,這位燕公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與趙清淑有婚約在身,卻又私下常常來接近原主,討原主歡心。
這時日一久,原主倒是當真被他騙的的芳心暗動,只是她自知與燕公子身份差距過大,小姐平日里待自己也不薄,更是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所以對於燕南的接近,她都是能避則避,也從來沒有給過一絲回應。
可她最後被趙家的人定罪打死,竟是她恩將仇報,覬覦小姐的未婚夫,而從始至終,除了她自己蒼白無力的辯解之外,燕南卻是連面都沒露一次,更別說還她清白。這其中關聯,只要細細一想,便不難猜出一二。
眼看白和袖轉過身來,燕南趕緊上前欣喜地抓住她的肩膀道:「和袖,真的是你!你……你沒死?」
白和袖不動聲色地向後挪了幾步,擺脫了他的觸碰,甚至嫌惡地將他碰過的地方拍了拍,跟他保持距離。
「燕公子還請自重。」
燕南臉色一僵,他原以為白和袖會向以前那樣,雖然對他有所疏離,但看到自己的時候,眉眼是帶著歡喜的,可從未像現在這般,不僅疏離,眼底還多了一抹厭惡。
厭惡?!
這個判斷讓他心裡像扎了一根刺一般。
但只需轉念一想,他便知道了,定是她還為曾經的事對自己心有埋怨,只要自己還像從前那般,多花些唇舌解釋一番,她便待自己還會如從前一樣。
思及此,他便又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和袖,之前都是我不好,怪我那日只知在家中研習詩詞,沒有得知你的事,等我知道消息,趕過去的時候,你已經……你已經……」
燕南一邊解釋一邊觀察著白和袖的臉色,看她面色沒有任何波瀾,以為她信了自己,心裡稍稍鬆了口氣,繼續道:「還好你現在平安無事,和袖,我曾經對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從來都不嫌棄你的腿疾,等我與清淑成親之後,必會給你留一妾位,從此,我們就能永遠不分開了。」
白和袖靜靜地看著他的表演,心裡不僅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嘖,怎麼就有的男人能無恥到這個份兒上,她要是現在手裡有面鏡子,一定要送給他,讓他好好照照,以免心裡沒有點數,出來丟人現眼。
「燕公子,怕是你搞錯了,我從來沒有說過要給你做妾的話。」
燕南一愣,明顯有些急了,脫口而出:「莫不是你還想要正妻之位?」
他不過是眼饞白和袖的姿色,才處處接近於她,等哄騙到床上,也便可以棄之敝履了。
但沒想到,她遲遲不答應自己,原來是不滿足於妾室之位,想要正妻,呵,他倒是低估這女人了。
看出他的焦急,白和袖心裡冷笑一聲,起了逗弄之意,眸光一轉,唇角勾起幾抹柔色,眼波流轉,又帶了一絲魅色,直看的燕南心猿意馬。
「那……若是我真想要正妻之位呢?你能給嗎?」
她唇角帶著笑,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一時讓人看不出真假。
「和袖,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清淑當初可是待你如姐妹,趙家更是待你不薄,你怎能有這種想法?」說到這裡,燕南嘆了口氣,又多了一抹失望。
「怎麼,嫌我要的多了?」白和袖冷笑一聲:「燕南,你真當自己是個香餑餑了?別說你那不值錢的妾室,就是正妻之位,我都不稀罕,世上人面獸心的人多得是,但你這麼沒臉沒皮的,我還真是頭一次見。」
這個男人簡直虛偽至極,還想要坐擁齊人之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貨色。
燕南那清雋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白和袖怎麼可能跟自己這麼說話?
「和袖,你……你說什麼呢?」
他簡直都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之前在自己跟前說話輕聲細語的白和袖,怎麼今日會這般羞辱他?
「嘖,我還真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想二次討罵的。」白和袖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驟然目光凌厲起來,盯著他問道:「當初那個發簪,我沒記錯的話,燕公子送我的時候,我可是明明白白拒收了的,但……為何仍會在我房間?燕公子可否能給個解釋?」
那個發簪,也是當初原主定罪的鐵證。
當初燕南要將他的貼身發簪私下悄悄贈予原主,只不過原主當初直接拒絕了,但不知為何,趙清淑卻帶著人從她房間里,甚至她的枕頭底下,搜出了這枚簪子,並給她按上了吃裡扒外,恩將仇報的罪名。
但其實,只要趙清淑將燕南找來一對質,這真相便會水落石出,可偏偏,好像沒有人想深入了解這件事的真相。
既然她代替原主重新活了過來,那這件事,她也有責任幫原主弄清楚。
「這……」燕南神色閃過一絲猶豫與慌亂,但很快就壓了下來,道:「自上次之後,那簪子便不翼而飛了,我尋了許久,也沒尋到,不知是被哪個賊人偷走,我……我也沒想到這是一場誤會。」
「誤會?」看他這吞吞吐吐的模樣,白和袖便知他是撒了謊的,怎麼那賊人早不偷晚不偷,偏偏這時候偷?而且偷了之後還特意栽贓給自己。
更何況,那簪子是燕南的貼身之物,怎會被人偷了還不知曉?
「這人命關天的事情,只一句輕飄飄的誤會,便準備將此事揭過?燕公子,你可別忘了,此事不僅毀了我的清譽,你的名聲,可也同樣有所損傷,難道,你就不準備好好調查一下?」
燕南面露難色,此事他根本不願提起,又怎麼可能願意好好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