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我去會會縣令

第115章我去會會縣令

劉季在旁邊聽到趙旦的話,也不知該作何反應。聽得出來在趙旦的心裡,呂雉比劉季的分量要高。

呂雉諸多謀划,若不是有呂雉的早有準備,塢堡被人發現那一刻起,一家子都得想想怎麼抗衡朝廷。

很顯然就憑他們塢堡中的幾千人,根本不足以和朝廷的兵馬對峙,到最後極有可能的後果就是劉家一家子為此付出代價,那幾千人又將要再次流離失所。

打住。沒有發生的事不應該想,絕不能被趙旦繞進去。劉季甩掉腦子閃過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呂雉也在此時對趙旦提出疑問,「比起我來,難道你不是更應該挑起天下的紛爭?畢竟無論心機謀略你哪樣都不差,我並不認為你不想。」

想要亡秦國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準備,又怎麼會允許秦國太太平平。

趙旦被呂雉問到此,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此事,此事......大秦亡六國不久,之前為了對抗秦國,我們拼盡所有,一時間確實沒有其他的準備。」

難得趙旦認一句軟話,呂雉聽完帶著詫異地望向趙旦,似是在確定趙旦究竟說的是不是真話。

趙旦注意到呂雉的眼神,生怕說到這個份上了,呂雉依然不相信他,那就真是見鬼了!當機立斷地道:「想必嫂夫人也知道,凡事總有一個過程,趙國被亡,拼盡所有保衛趙國,那些忠臣義士,皆已亡之,前些年我是過得渾渾噩噩的,也就這兩年才振作起來,卻也僅僅是想憑一己之力殺了嬴政,尚未來得及實施卻被捉。」

得,明白了,趙旦不是不想算計,是還沒來得及算計,然後就遇上劉季和呂雉。

比起他費心再想找個地方,難道不是呂雉和劉季現有的地方更好?

「你是趙國之後,你就不想重建趙國?」理由,呂雉是接受了。但是人的心思太難測,站在呂雉的立場,一個王孫之後,豈有不想再建家國的道理,趙旦將來想如何?

趙旦連忙地道:「我並無心王位,殺嬴政,亡秦國,不過是因為父母所願。我與他們承諾在前,此生傾盡全力,定然也要做到。天下太重,我僅想做一個逍遙自在的人,王位之於我,無意義。」

呂雉和劉季都盯著趙旦,想著此人想要同他們合作的姿態都擺得高高在上的,若是真有心王位……他不會不知現在尋上劉季和呂雉合作,將來做事便是以劉季和呂雉為主。

「將來,劉兄是主,這一點我一定記牢。」像是生怕劉季和呂雉不信,趙旦趕緊再道一句,希望劉季和呂雉千萬要相信他,他確實沒有旁的心思。亡國是真,他都說了,將來這個天下是誰的都無所謂,只要不是秦國的就行。

劉季與呂雉相互交換一個眼神,彼此都願意相信趙旦一回。

「我們要把醜話說前頭。你想亡秦國,將來有機會,我定會幫你做到,但若說讓我特意挑起天下大亂,置萬民於水火,此事我不能為。」劉季和呂雉達成了共識,不過劉季也得把他的態度擺正。

站在劉季的立場,秦滅六國,讓天下得以一統,這對千秋萬代都是好事,劉季是不願意挑起天下大亂的。

他要的僅僅是在這亂世中立足,保護好他的家人,除此之外,劉季不會特意去推動歷史的發展。縱然將來這個天下終會大亂,可劉季只想收容更多的人,如同他不願意陷入亂世中,過朝不保夕的日子,他若是力所能及,他會收容更多的人。

趙旦這下的視線落在呂雉的身上,呂雉想都不想地道:「你不必看我,這一點我同意。」

早就知道天下會大亂,呂雉僅想在天下大亂前,先把他們一家安定好了。若是能夠在此之前有了一定的勢力,能讓他們將來在天下大亂中佔得一席之地,自然最好。

至於挑起天下大亂,不是說呂雉沒有這個能力,卻不是短期可以做到的。

在沒有保證生存前,何必惹起旁人的注意?至少站在呂雉的立場,她暫時不想做那一個運籌帷幄的人,也不想背負太多。

飯得一口口的吃,想一口氣吃成胖子,一不小心會把自個兒噎死的。

趙旦瞪大眼睛,絕對想不到劉季和呂雉會是如此的態度,「你們現在不就是......」

「你要明白,我們先是保住我們的命,才能考慮下一步。雖說我們若是有心,是可以讓天下大亂。但對你我來說,那是一朝可成的事?看眼下的時局,你覺得需要我們做得太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讓我們變成眾矢之的?」呂雉清楚趙旦想說甚,可是呂雉是認為就算他們不算計,這個天下終也將亂的。

六國對秦的怨恨,縱然從大局的角度來說,天下一統是好事。但各國的貴族,秦殺不盡,他們心中存恨,便不會接受秦國的統治,明面上他們因為秦的強勢而畏懼,背地裡定然是沒少動手腳的。

比起貴族的家底,劉季和呂雉差得太遠,貴族都去動手的事,輪得到他們多管?

一個平頭百姓都想攪動風雲,試問這事要是貴族們發現,能無視劉季他們?

到時候別說亡秦國的事,極有可能他們都不夠強大,直接被貴族借秦朝的手滅了。

沒有能力,就沒有大聲說話的資格。這個道理,呂雉都知道,趙旦必然也是清楚的。

趙旦不能說劉季和呂雉的想法不對,僅僅是因為這個想法對趙旦來說並不是好消息。

「你若是心急,很多事都做不成。」呂雉知道趙旦的心思,想亡秦的人是迫不及待的,可是再急,呂雉也不會聽他的。

「若是有機會,你們必會出手?」趙旦莫可奈何啊,讓他去尋個地方,再一番運轉,誰能保證那時候都發生何事了?

劉季和呂雉,這麼兩個人準備這諸多……不能否認趙旦確實想借他們東風,因他不確定他能不能尋到比劉季和呂雉更好的借力。

「自然。」呂雉肯定的回答,若不出手,等待他們的將是被人毀滅!天下大亂,懷璧其罪的道理,呂雉比誰都清楚。

趙旦衡量再三,呂雉和劉季並沒有一味的忽悠人。不想做的事,不會因為他們開的口而違背心意去做,至少證明他們不像其他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劉季雖然沒有回答,可是卻也沒有否認,那就等於是默認。無論劉季有其他多少的心思,往後真到了那一天,不出手他也要出手。

「那麼無論如何行商的事得辦起來,你也知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養人最是要糧,有備無患。」呂雉是馬上提出趙旦曾毛遂自薦的事兒,趙旦都到這個地步了,完全沒有反悔的餘地,唯一想的是如何讓劉季和呂雉手裡的東西變得更好。

「好!」一個好字,趙旦答得沒有一點的不甘願。勢不如人,想借人的東風,如何能不聽人的話。

別看劉季似是很好說話,凡事與人有商有量的,正經起來,誰都休想讓他改主意。

這下好了,弄清楚趙旦的來歷,知道他的目的。有了墨家的人相助,劉季和呂雉都開始悶聲發大周年。

縣令就算派人時時的盯著塢堡,可是有墨家的人訓練,再加上一個趙旦,人在不斷的發展壯大,也能保證糧食的供給。塢堡不斷的擴大,田地開得越來越多,水渠也得以灌溉入田,塢堡的人得以豐收,自是每一個臉上都充滿笑容。

兩年後,劉季和呂雉的兒子劉盈出生。

次年,始皇駕崩的消息傳來,所有等待大秦亂的人聽到這樣的消息都歡喜,亦知這天下必將大亂,這是他們等待許久的機會,這個機會,絕不能放過。

劉季和呂雉卻依然不急,沛縣離咸陽甚遠,消息傳來總是慢一拍,不過在趙旦和墨家人的處理下,很多消息都算比別人快。

趙高指鹿為馬,李斯死了,一個又一個支撐秦國的人相繼不在人世,在這個時候,大澤鄉起義,陳勝吳廣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從此農民起義席捲整個大秦帝國,趙旦第一個對劉季和呂雉提出,這是絕好的機會,一個能夠讓劉季走向最高位置的機會。

劉季其實或許一開始以為他的到來能夠改變一些事情,比如他一個披著現代人馬甲的未來劉邦或許就不會成為劉邦了。

可是隨著大澤鄉起義,一個又一個的人,都用著期盼的目光望著他,等著他,帶領他們走向新的開始。

劉季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不能否認他心中的恐懼。

旁邊的呂雉好像洞察了他的心思,上前握住他的手,「現在的你我不會比曾經我遇到的情況更差,所以不要害怕,我們不僅僅只有我們。」

多年的經營,在他們的身邊早就已經彙集了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會在將來的日子幫助劉季和呂雉。

「你想好了嗎?」事到如今,如果邁出第一步,也就意味著很多事情都會朝原本的軌跡前進。劉季卻問起呂雉。

這個問題原本該是呂雉問劉季的,沒想到現在卻反過來。

「應該是我問你。」被劉季一問,呂雉遲疑了半響反問。

「我一直只想太太平平的過日子。」劉季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為了守護家人。

現在一切好像朝著歷史的軌跡推進,劉季不能確定將來會變成何等模樣。

過去更應該說劉季是害怕的,他並不想過一個皇帝的日子。

「生逢亂世,身不由己。如果我們不站在最高處,樊噲說過一句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將來的局面都不是你我想要的。」呂雉作為親身經歷過的人最有發言權。

上輩子的劉邦難道就想過有一天能夠成為天下之主嗎?一步一步走到了最後由不得他。

「我不知道將來能不能做好。」劉季說的是心裡話,歷史上的漢高祖劉邦,雖然作為一個男人,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但他的確是一個好皇帝。

劉季就算鄙視作為男人的漢高祖卻不能否認他的功績,現在他竟然成了這一號人,劉季慫啊!

「你有我。」呂雉堅定的告訴劉季,作為一個也曾治理過國家的太后,呂雉自問從頭開始,她會做得更好,也能幫劉季做得更好。

「那要是將來我變得跟他一樣?」劉季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問出這樣的一句話。

呂雉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相信我,到了那一天,你一定會後悔的。」

吃過一回的虧,呂雉本就是回來報仇的,意外的碰到眼前的劉季不再是曾經那一個人,也就讓呂雉願意重新跟他過日子。

劉季費盡心思的討好呂雉,得到了呂雉的心卻不珍惜呂雉,那麼這一次呂雉絕對會比上輩子更狠!

看到滿臉殺意的呂雉,劉季連忙慫慫地擺手道:「媳婦兒,就是一句玩笑話,我不敢!」

美人再美那都不是他媳婦兒,作為一個男人就該從一而終。天下的女人都不及眼前的呂雉!

「最好是玩笑。」呂雉也不管劉季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話,反正只要劉季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呂雉都不管。反過來一旦劉季越了界,容不下呂雉……不好意思,在此之前呂雉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劉季。

呂雉平靜的語氣,卻讓劉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恨不得把舌頭給咬了,他究竟是問了一個多蠢的問題,那不是找死嗎?

好在劉季反應得快,沒有在呂雉繼續爆發前安撫住人,不過,他可得把呂雉的警告放在心上,絕對不能亂來!

劉季在呂雉處算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蕭何和曹參這時候都來了,不用問都清楚他們何意。

「大澤鄉起義,各地紛紛響應起義,我們也可以動了。」趙旦最是激動!早年和劉季夫妻談完之後,趙旦知道他們不會隨意出手攪亂天下。雖然聽他們話里話外的意思,天下必會大亂,不必急於一時動手。架不住趙旦心裡急,急得就想趕緊把秦國給滅了,實在很難相信他們的話。

嬴政啊!那也是趙旦想殺的人,可惜之前諸多準備都沒機會見到他一面。

聽到嬴政死去的消息,趙旦是滿心的歡喜,也帶著幾分悲意,喜於仇人死了,悲於他沒能手刃仇人。

接下來的事情遠遠超乎趙旦的意料之外,但是結局都是讓趙旦歡喜無比的。

直到大澤鄉起義,趙旦終於明白劉季和呂雉之前說的等待合適的機會,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你們都想好了?」劉季看著興奮的趙旦,一旁的兄弟,甚至是蕭何和曹參眼中都泛著綠光,終究還是多嘴問上一句。這一句他也問過呂雉的話。

「想好了。」一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神情堅定表露他們的決心並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這條路一旦邁出去,不成功就成仁。大秦的兵馬強悍,就算現在各地起義,想要推翻秦朝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們為何想要推翻秦朝的目的?」劉季想清楚他的目的,但是眼前的這些兄弟他們想好了嗎?

趙旦是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的,畢竟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劉季和呂雉就很清楚。

劉季要問的是其他人,只有這些人堅定想法。往後的路才能繼續走好。

「大哥,我們都不想背井離鄉,也不想放著太平的日子沒法過。之前因為朝廷徵召,我們得往驪山去,如果不是大哥早有準備,我們現在過的是啥日子都不知道。」大道理樊噲是不會說,可是關乎切身的事,他能說的就多了。

「大哥,開弓沒有回頭箭,天下大亂,如果這個時候我們不動,就我們現在的家底,早晚也會為人所不能容。」夏侯嬰沉著的回答,他們手裡有多少兵馬,沒有人比夏侯嬰更清楚。

有了墨家還有趙旦出手,每一個人都卯足了勁給劉季增加籌碼。

無家可歸的人,有心推翻大秦的人。都不約而同都彙集在塢堡之內,劉季不能把人趕走,就只能看著人不斷增加,塢堡越建越大,幾個山頭都幾乎覆蓋了。

得虧了後頭縣令沒有再死盯著他們,否則要是看到劉季這樣大規模的建房,絕對要第一時間上報朝廷,將劉季他們拿下。

現在劉季手裡的兵馬已經發展到七千,有時候劉季看到那麼多的人,心裡也止不住的發顫!

要說劉季後悔是絕對沒有,但心中不安卻是一定的。

反倒是呂雉一直泰然處之,對於越來越多的人,呂雉更是喜歡聚集婦人,讓墨家的人一併教人讀書寫字。

想要將來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人,必須要興教育。貴族最引以為傲的正是他們手中握著天下的人才,可是隨著時代的流逝,並不是只有貴族的人才識字。

隨著家族的沒落,很多人變成了平民,而這些人雖然曾經是貴族,現在也和尋常的百姓沒有兩樣,但是這樣的一些人讀了書識了字,有一些更願意教導同樣的平民讀書識字。

想想後世的教育之發達,呂雉牢牢地記住一件事,如果想管理好天下,必須不能讓人掐住你的脖子。人才是國家的根本,這一點尤其要關注。

其實最後就算到了唐朝,皇帝的威嚴已經算是比現在好的多了,但是依然受制於世族,皇帝一直都是和臣子相爭相鬥,又相互依存,這種畸形的關係永遠都無法改變。

劉季對於這些事並沒有多管,呂雉做得越多,將來只會對他們越有利。

「縣令如何?」劉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出關鍵所在。

蕭何回答道:「慌張,無措。」

趙旦冷聲地道:「此人不可信。」

指的就是縣令,劉季道:「你們說讓人和縣令提一提我們想要響應大澤鄉起義會有何後果?」

此話落下,眾人都頓住了,也在等著劉季繼續開口,他是有何企圖。

「你們不想看看誰是我們的朋友,誰又是我們的敵人?現在才剛開始,可是剛開始的人,更應該慎重是嗎?你們想讓我起事,想過怎麼對縣令?沛縣落入我們手中之後又該如何發展?」劉季是把他們不願意說破的的事全都說出來,等的是他們的選擇。

其實他們心裡不是沒有想法,只是太多的話不敢說出口。劉季問出來,一群人面面相覷,最終是曹參開了口,「試試,若是朋友最好,若不是也趁早準備。」

便是同意。蕭何也道:「若能有縣令相助自然是好事,若不是,我們也要早做防備。」

有這兩位縣令手下的人開口附議,其他人最是求之不得。趙旦壓抑下心中的激動,他不能太過,越是到了關鍵的時候,越是不能急。

劉季看向蕭何道:「此事我會辦,蕭主吏且當作不知。」

蕭何微微一頓,曹參詫異地看向劉季,劉季道:「曹先生也是。有些事不急於一時。」

話說得意味深長,無論如何,蕭何和曹參都是縣令手下的人。下屬反上,多少都會讓人介懷,所謂的大義滅親,不過都是萬不得已。

「那我們接下來如何行事?」趙旦問起,劉季既然不想讓蕭何和曹參因他而受非議,有何後果想必早就料到。當真要準備起事,劉季想好了?

「我去見見縣令。」劉季開口,一眾人都不同意,「不可。」

劉季去勸縣令一起起事,其實細細想來都不可能,誰都明白這件事成后意味著什麼,縣令要是能心甘情願的接受都是瘋了。

「你們的擔憂我知道,但我非去不可。」劉季是想正面去面對縣令,就這一次,僅此一次就好。

「想去就去。」呂雉走了進來,一眾人看到呂雉,都不認為呂雉出現有何不妥,但是呂雉說話的內容讓眾人都懸了心。

「怎麼?若是他連區區一個縣令都對付不了,你們會想追隨他?」呂雉直接問出這一句,一眾人想找一個好的領頭人,又怎麼可能願意接受劉季是個無用的人?

劉季在這個時候亦笑了,「說的是。若我沒有本事,又怎麼值得你們追隨?」

劉季和呂雉都決定了,其他人再有意見,又能如何?

**

說做就去做。劉季第二日便回到沛縣,光明正大的踏入縣衙。

被通輯了幾年,秦始皇駕崩后,秦二世繼位,赦天下,劉季他們的罪行得以被赦,劉季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

不過劉季現在的重心在塢堡,並無意到處亂晃。劉家的人也覺得塢堡住得更自在,況且劉季為了安全起見,並不願意讓劉太公他們回去。劉太公也喜歡塢堡自在的生活,所以就算劉季他們被赦,劉家的人還是住在塢堡。

村裡的人都知道劉季他們被赦,很是好奇為何劉季一家沒有回來,卻也沒有機會多問。

眼下的劉季其實就算出現在村裡人面前,也不一定人人能認得出他來。

畢竟之前邋遢的人,現在修繕得齊齊整整,看起來多了幾分斯文貴氣。

劉季來訪,縣令是早有預料,倒也落落大方的見劉季。

「縣令。」劉季被人引入正堂,跟在他身邊的也就樊噲一個人,樊噲顯得心不甘情不願的也朝縣令作一揖,縣令警惕地看著劉季,「你今日來此,來者不善啊!」

「雖然確實如此,不過該做的樣子總是要做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劉季現在的情況早已經不再由他一人說了算。不過,劉季可不想作出一副被逼無奈,趕鴨子上架的樣子,有些事,也是他想做的。

「難為你足夠坦誠。」縣令開口,劉季笑了笑道:「我既然來了,豈有不坦誠的道理。」

來了的人也就明白各自都有何目的,為了自身爭取就看各自的本事。

「知道我手裡有多少人嗎?」劉季這個時候忽然一問,縣令臉色大變的問道:「那明明是呂家的人。」

「若不是告訴你都是呂家的人,你能容我到今日?」劉季當年就和呂雉商量好,絕對不當出頭鳥,有呂家在前面頂著,也能頂得住,他們只管在後頭悶聲發大財。

縣令的臉色變得猙獰,「難為呂家竟然願意幫你擔著這個名聲。」

「既然可以互惠互利,何樂而不為?」沒錯,雖然劉季請呂家在前面頂著,卻也不是白頂的,劉季有發家致富的辦法,從沒有忘記過呂家。

縣令想起這些年被劉季和呂家耍得團團轉,明明是劉季的家業,卻因為劉季不想出頭,也不想引人注目,而將這等家業歸在呂家的頭上,大手筆。

縣令問道:「雷霆也是你的人?」

「這是自然。」如果不是劉季的人,劉季怎麼會願意讓雷霆擔了名聲?

「當年我看到的一千人遠遠不僅僅是那一千人。」縣令被劉季坦然而告之,在那一刻,因為對前程的愛護,因為對呂家的信任,劉季的輕視,卻生生坑了他。

「如果一開始就讓你知道我們有那麼多人,你早就已經上報朝廷。大軍前來,我那點人根本不是對手。」藏著掖著這些年劉季也不容易,終於可以坦然的告訴眼前的人,劉季真誠地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事到如今,不如隨了這天下大義。」

「笑話,你們皆是平民!你以為你們人多就能夠推翻大秦的天下,痴心妄想。」縣令十分不屑,從骨子裡看不起劉季,當然也看不起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起義。

劉季搖了搖頭,「古往今來的確還沒有平民起義推翻王權,凡事總會有第一次,你們對於平民百姓的輕視,總得讓你們付出代價。如此,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敢輕視我們。」

大澤鄉起義,陳勝吳廣開了先河。在現在的王孫貴胄,貴族的眼中,平民就是他們欺壓的對象,宛如螻蟻,不值一提。

若不是有他們的起義,給這些自視甚高的人重重的一擊,只怕窮盡一生,這些人都不會把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放在眼裡。

「劉季,你以為你是誰?就憑你一個無賴也敢在我的面前對我說教。不自量力的東西!你敢踏入縣衙,我便讓你有來無回。」縣令的確早就料到縣中不太平,就算沒有人透露過一點信息,這個最不安分的人會是劉季,縣令卻早就提防著。

隨著縣令一聲令下,早就已經得到吩咐守在暗處的人衝出來,將劉季和樊噲團團包圍。

樊噲第一反應是護著劉季在後,劉季卻拍拍他的肩膀,「不著急,不著急。」

樊噲是不知道劉季都有何準備,不過劉季都讓他退後了,他也不能再往前沖。卻是瞪大眼睛看著周圍,但凡其他人有任何異動,他得保護好劉季。

「縣令以為我既然敢來會沒有準備,任由你瓮中捉鱉?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吃虧的是你。」劉季來了就是早就做好準備,眼前的縣令能夠和他好好說話也就罷了,但凡有任何的舉動劉季都有應對的辦法。

「你竟然敢威脅我。」縣令又不傻,怎麼會聽不出劉季的威脅之意,正是因為如此更是不滿。

「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劉季都做了,怎麼會不敢承認?

沒有底牌的人怎麼敢出現在縣令的面前,這裡可是縣令的地盤!但凡縣令一聲令下,縣衙中的人立刻一擁而上,到時候劉季雖然學了幾招,難道能夠一打十?

進門之前劉季就料想過縣令有何反應,無非是兩種。一種是熱情歡迎表示配合劉季;另外一種便就是二話不說的將劉季拿下,甚至要置劉季於死地。

若是第一種當然好說,可要是第二種就必須要早做打算,劉季又不是來送死的。

「將人拿下。」縣令卻不信邪,事到如今,他只相信自己,也堅定要對付劉季。

縣衙中的衙役十幾號人得令立刻就要衝上去。劉季卻揚聲道:「你們最好想清楚,當真要跟著他和天下人作對?大澤鄉起義,陳勝吳廣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你們可知何意?」

「從前當官的都是他們這些人規定的,像我們這種出生卑微的平頭百姓,就算窮盡一生,也永遠很難得到他們正眼相看。可是我們未必不比他們努力,也未必比不上他們能幹,就因為出生不如他們,所以就要永遠屈居於人下,一輩子都不能站起來?」

「陳勝吳廣就是要證明給天下人看,沒有什麼是規定的。我們也更應該證明給天下人看,就算我們的出身不如他們,如果他們不拿我們當人看,我們就能把他們拽下來。」

「這一位縣令對你們如何,想必你們心裡有數,就算你們為他出生入死,他卻不曾正眼看你們一眼。」

劉季這些年當然有仔細的研究過縣令的為人,清楚的知道縣令從來沒有將手下的人當人看。

「在你們看來,我們這些人犯上作亂。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夠把握我們自個兒的命運,不至於在被人隨意的使喚,甚至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

劉季心裡有數,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顆不安分的心,如果能有機會掌握自己的命運,不會有人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休聽他胡言亂語。快點上去將人拿下,我會重重有賞。」縣令聽著劉季蠱惑人心,如何能允許。再次出聲呵斥,讓他們趕緊上前,一定要將劉季拿下。

劉季送上門,若是縣令都沒辦法將人拿下,更不可能有任何機會抓住劉季。

「夫君。」縣令在催促,可是這樣的一道叫喚聲傳來,讓面目猙獰的縣令一下子回過神。看到門口的方向呂雉帶著幾個女眷押著一個貴婦人。

一聲夫君,正是出自那位婦人之口,此人正是縣令的夫人。

「縣令以為你的夫人在我手中,你的家人又在何處?不僅僅是你的兒子,還有你的父母。」或許在很多人看來,呂雉既然用這樣的方式逼迫縣令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但對呂雉來說,能夠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事情還能夠不見血就是最好的辦法。

縣令瞪大了眼睛,滿目都是不可置信。家中的守衛何等的森嚴,這樣都攔不住劉季和呂雉嗎?

「夫君,父親和母親還有孩子都在他們手中。」縣令夫人面露難色,哀求的目光望著縣令,希望縣令一定要顧念。

事到如今,除非縣令想要一家都沒了,否則又怎麼還敢一意孤行,非要將劉季置於死地不可。

「我還要提醒縣令一句,這裡裡外外除了你在縣衙中的這些人,四周早就已經被我的人包圍。」劉季在這個時候更是告訴縣令一個事實。獨木難支,劉季發展壯大,一直沒有對外顯露過,為的就是殺得人一個措手不及。

縣令若是明白這一點,安安分分的順應劉季,自然一家安樂。否則的話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劉季既然選擇爭,便不會後退。

呂雉出現在門口,挾持的正是縣令的夫人。誰都清楚,現在的局勢完全就是由劉季一言定論,縣令就算再想和劉季抗衡,他沒有這個資本。

「如你們所願的話,你要如何處置我?各地的起義之士都是直接殺縣令殺郡守。」縣令之所以會恐懼,也不願意將他的命運交到劉季的手中,由劉季做主,就是因為身為朝廷的官員,一個不慎他終是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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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劉邦碰上重生呂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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