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透頂
凌霄不愛此道,也領悟不了和剛認識的風塵女子能做出什麼樂趣,不過他也不好掃興,學著玩點別的,被那兩個小主子牽著手在樓下會客廳教他彈琴茶道,也玩的津津有味。
青樓小主子向來膽大,見凌霄高大英俊,胳膊上露出來的肌肉絲絲分明,分明和京城那些軟腳蝦似的白面公子不同,也巴不得能春宵一夜有機會嘗嘗這人間極品的滋味。
穿粉衣的小主子賴在凌霄右邊身側,嬌滴滴的撫摸凌霄撫琴的胳膊,抬臉貼著凌霄的耳朵耳語道:「我看公子身姿俊朗威猛,可是個將軍?」
凌霄不著痕迹的拿開胳膊,側了側臉,問道:「男人能彈古箏嗎?有什麼好玩的曲子也教我一個?」
左邊穿蔥心綠衣服的小主子趁機直接鑽進了凌霄的懷裡,直接伸手往凌霄的胸前探,一邊鶯聲燕語婉轉的說道:「我看公子雖然看起來消瘦,不過這身上肌肉鐵似的捏不動,是不是綳的太緊了,要不公子脫了外衣,我給你按一按放鬆放鬆如何?」
說著一雙滑膩的手直往凌霄的衣襟里鑽,凌霄苦笑一下,實在是無福消受,又左右都躲不開,只能直腰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兩步。
剛才他就感覺到又進來一位白衣女子,也沒在意,畢竟這種地方只要不是進來了男人,就都算正常,不過這一站起來不經意的往門口一掃,就直接和這位白衣女子目光對上了,那女子只一眼就看得他頭暈眼花,人棍似的僵立在了當場。
這屋裡要是有個地縫就好了。
誰想到喝個花酒還能被梅姐姐抓個正著啊?
「公子,您躲什麼呀?好像我們姐妹吃人似的,到了這種地方,難道真想讓我們好好教你彈琴唱曲吧?」蔥心綠衣服的女子嬌柔一笑,乳燕投林似的又靠進了凌霄懷裡,摸著凌霄的腰帶軟綿綿的道:「不過妹妹會吹彈的樂器可多了,要不,今晚給公子吹個別的曲子?」
可能是感覺到凌霄渾身緊繃又被摸了幾下沒有反應,這兩位女子才抬眼順著凌霄發直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臉似笑非笑、深吸一口氣站在那裡的梅絳雪。
兩名小主子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施了個禮不情不願的退下了,心裡有點遺憾——眠花宿柳被老婆捉到了,也不知道下次還敢不敢再出來玩。
梅絳雪看到凌霄剛才那渾身不自在的樣子,知道他可能是被某人帶了來的,站著也不動,含著一絲冷笑問凌霄:「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額…」凌霄臉一紅,垂手站在那裡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心道軍爺來這裡能做什麼。
梅絳雪當沒看到凌霄那羞赧的樣子,追問道:「那位呢?」
凌霄漲紅著一張臉,默默的往樓上看了一眼。
梅絳雪看他真是恨鐵不成鋼,越過他的身側一邊往樓梯處走去,一邊恨恨的說道:「你們可真是兄友弟恭,感情好得緊,他便是要弄個椒房豹房,難道你也陪著他?」
好像應景似的,樓上傳出了凌安之那嚎喪似的歌聲:「我是個普天下郎君領袖,蓋世界浪子班頭。憑著我折柳攀花手,直煞的花殘柳敗休,半生來折柳攀花,一世里眠花卧柳。」
梅絳雪聽罷更是對此人有了更深刻的認識,跺腳輕哼了一聲,以前只知道凌安之荒唐,家裡還多了個妾出來,但是親眼所見和猜測畢竟感受完全不同。想到這,她不管不顧的踏步往樓上走去。
凌霄紅的像個熟透了的辣椒,看著梅絳雪已經大步的上了樓,他也不敢攔,有心喊一聲提醒一下還怕梅絳雪回手再甩他一巴掌,只能像個小跟班似的跟在梅絳雪的身後,任由梅絳雪哐當一聲把門推開了。
梅絳雪一看屋裡的場景,簡直都氣笑了——
外間屋是引地下熱泉做成的室內溫泉池,凌安之只穿著一件浴袍半坐在池子邊子,浴袍胸膛半敞著,露出胸前一道刀疤,腳和小腿都泡在水裡,一灘爛泥似的倚在一個小主子懷裡,一隻手已經探進了小主子衣襟內,見那個小主子被他的歌聲逗的花枝亂顫非常可愛,還捏著人家下巴想啃一口。
凌安之聽到凌霄上樓了,以為另外的腳步聲是個追逐打鬧的小主子,看到梅絳雪也愣了愣,再一看凌霄那一副「對不起我沒攔住的表情」,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衣衫不整好像有點尷尬啊。
他向梅絳雪擠出個笑,狼狽難堪的叫了一聲:「梅姐姐。」
玉袖吃了一驚,她閱人無數,心道這公子一看就不是凡品,剛幫著換衣服讓她春心更是蕩漾,用不了多久就春宵一刻值千金了,怎麼家裡母老虎還衝了進來?真是敗了好事。
她依依不捨的看了凌安之俊美的容顏和半裸的胸膛一眼,退出來房間。
梅絳雪素來端莊穩重,從來頭髮一絲不亂,快步走路的時候都少,此時想要發作幾句,也不知道是個什麼身份,只氣的張口結舌,坐在溫泉旁邊的桌子上看著凌安之從池子邊爬上來。
凌安之一臉生無可戀,好不容易有時間出來放鬆一下,結果任誰這一下子也嚇軟了,他倒也臉皮厚,就披著浴袍坐到桌子旁邊放低了身段,等著梅絳雪發作他。
梅絳雪開始的時候生氣,這個時候倒也冷靜下來,她雖然心裡覺得委屈,可是也知道這委屈毫無道理,畢竟自己也不是凌安之的誰,這麼說起來,她好像比凌安之家裡那個妾還沒有權利管著他。
她性格端方內斂,這些年以家族的利益為重,就算是午夜有什麼不該想的那一些少女春心,也都被生生的壓住了,誰知道今天偶爾看到聽雲軒拴著的馬,一時頭腦發熱想來看一個究竟,可是看到又如何呢,她好像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這麼想起來,她心裡更難受,不過還得收場,她生生的把眼睛里的水光壓下去,垂首欲蓋彌彰的道:「那個,我就是想著這裡不幹凈,看你們兩個這麼作踐不愛惜自己,把你們當弟弟,怕你們再染上什麼臟病,心裡有點氣急。嗯…我總一個人習慣了,也不太了解男人,你們要是真想,我別院里乾淨漂亮的姑娘挺多,趁在京城這幾天安排幾個好好服侍一下你們。」
凌安之本來看梅絳雪有點粉面含威的衝進來,心裡多少有絲不爽,生出那麼一絲叛逆少年被家裡姐姐管煩了的心來。不過一看梅絳雪半天都沒說出話,那一閃而過的委屈眼神,和眼睛里被強行被壓下去的水光,當下心裡就明白了大半。
他面上還是一副乖巧知錯弟弟的模樣,心裡卻開始唉聲嘆氣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梅絳雪看他這樣,也不多說,穩了穩紛亂的思緒,再起身時聲音已經強自冷靜下來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後行事穩重些吧。」轉身就要下樓。
凌安之看梅絳雪這樣,心裡也不好受,他和梅絳雪相熟多年,有打小的情分在,他不自覺拉住梅絳雪的袖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聲道:「姐姐別生氣,我以後不這樣了。」
梅絳雪低頭看到凌安之修長的指骨、玉雕的小臂,七情六慾像座山似的壓得梅絳雪有點喘不過氣來,她不想再困在這個情境里,不等凌安之說完,她轉身輕移蓮步,特意的挺直了纖腰,沉默著下了樓。
剩下凌霄和凌安之面面相覷。
凌霄也不管形象了,往屋子中間的空地上盤腿一坐,雙手扶著膝蓋不滿的嘆口氣道:「這回算是借你的洪福,臉都丟到瓜哇國去了,你還繼續放鬆不?」
凌安之也沒想到偶爾吃了一頓葷的竟然被噎成了這樣,坐著半天冷著臉沒話說。
凌霄打小和凌安之一起長大,且素來心思細膩,大概知道凌安之在想什麼事,他眼睛轉了轉,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那個可是梅姐姐!」
凌安之一伸手把凌霄從地上拎起來丟在身邊椅子上,張牙舞爪的道:「想個燈籠,我都快嚇出毛病來了,你在樓下怎麼不提醒我?」
凌霄看他這樣,鼻子里輕哼了一聲,就知道他基本是沒什麼想法,一臉不贊同的抱怨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別老和別人拉拉扯扯的,弄得別人誤會,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可倒好,狡兔三窟的窩邊草啃的精光,還一臉無辜。」
凌安之本來就心煩,看著凌霄一副看不上他做派的樣子更鬧心了,一把捏過凌霄的下巴,挑釁道:「我怎麼吃窩邊草了?你還是窩邊草呢,我啃你了嗎?」
凌霄心裡是真把梅絳雪當姐姐,看姐姐剛才那麼難出口的委屈,再看到凌安之這幅流氓痞子樣直恨得牙根痒痒,沖著凌安之瞪他棕色的大眼睛:「你啃我一口試試!」
凌安之手勁也大,動作快的嚇人,按著凌霄的後腦勺光明正大的啃了上去,臨了還戲弄的咬了凌霄的下嘴唇一口,之後一臉「就啃你了」怎麼著的欠揍表情。
凌霄一愣,一瞬間沒回神,反應過來渾身一哆嗦,他可不是搓圓捏扁的,呼啦一下站起來,一個驚天動地的肘擊就懟在了凌安之的胸口上,直接把他懟的撞在地上:「你個禽獸,找打架嗎?!」
凌安之沒想到平時溫順的小家貓變成了狂野的小野貓,一點防備也沒有,臉上血色瞬間退了下去,疼的他倒抽著冷氣雙手捂著胸口在地上團成一個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窯子逛的,先是被嫖了,剛才被嚇了,這又被揍了。
凌霄經常看他演戲,對此司空見慣,也不理他,轉身拿劍抬腿就下了樓。
凌霄騎馬回到別院,大家都已經休息,許康軼房間的燈也已經暗了下來。他感覺心臟還在沒來由的亂跳了一陣,沒點燈坐在屋內喝著涼透了的剩茶等了一個時辰,也沒聽見凌安之回來,他舔了下嘴唇,心道,剛才確實用的力氣大了些,不會真給打壞了吧?
正想著取劍回去看看,就聽到了小廝馬蹄踏著青石板的聲音,接著是那位下馬的聲音,看來是灰溜溜的自己回來了。
他翻身毫無聲息的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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