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白暖早上用了那藥粉,不醒便算了,反而吐了幾口血后發起高燒來,整張臉都紫紅了...十個手指更是腫的像蘿蔔...
歐陽晶快急瘋了,揪著秀風破口大罵..
白厲陽眉頭緊鎖,扭頭問六爻這葯到底是什麼,六爻沒提百玉珠之事。
事已至此,看來那葯絕非是真的百玉珠,他也只是在九州中偶然見過一次,確實與白鳶七手上那顆一模一樣...
「...師父,這是葯閣秘葯,九小姐服用後為何如此,六爻也不知。」
崇八著急:「不可能的,這是小師弟特意留給七小姐的東西,絕不是害人之物。」
六爻低著頭眉心一皺,這老八,口無遮攔。
歐陽晶一聽還了得。
「你說這藥粉是白鳶七拿來的?她這是要害死我暖兒啊!」
白厲陽沉著臉,「來人,去把七小姐帶上來問話!」
崇八一下子跪了下來,「師父!七小姐也中了毒,九小姐定是,定是體質有異,這才,這才....」
六爻暗暗瞪了崇八一眼,覺得這事說不清楚了...
「她也中毒?怎麼隔了一夜她也中毒了?」歐陽晶一個字也不信,「那為何躺在那兒的是我暖兒?為何她無事?」
崇八說不出,但是他相信小七不可能撒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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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七七連同那顆葯被人帶上了大殿。
銀針測毒,檢查藥丸...
結果就是在白七七的體內沒有查出一點毒,反而在藥丸中測出了劇毒。
.....
連六爻都有些傻眼。
小師弟竟然真的給了七小姐一顆長得跟百玉珠一模一樣的毒藥?
白厲陽徒手捏碎了那顆漂亮的藥丸...
「帶下去,禁足,等事情查清了在稟。」
白七七沒什麼好解釋的,反正怎麼說他們都不會信的,不就是禁足嘛,她也不怕,只是可惜那已經成了粉末的藥丸。
要是被十安知道了,搞不好會生氣呢...
真可惜,早知道自己吃了算了,反正她也不怕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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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主,白鳶七這是要害死我的暖兒啊...」歐陽晶哭倒在白厲陽的腳邊。
除了她以外,此刻內室還站著白柔和白鬆鬆。
兩人皆是暗暗撇嘴,覺得丟人。
白暖好歹是凈峰上的弟子,竟然被個病秧子偷襲了,還成了這副模樣,可真夠沒用的,白鳶七那種也能稱得上是對手嗎?太可笑了。
「行了,安兒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秀風不是說能撐到他回來嗎?你還哭什麼?」
歐陽晶哭道:「那毒里可是有奴零子啊!要是,要是暖兒醒來武功沒了可怎麼辦?這麼多年的苦不是白吃了嗎?這多一日就有一日的危險啊!十公子還要幾日才能回來啊....」
白厲陽自然也頭大。
其實白暖的武功如何,他也不是很在意,女孩子家,以後總是要嫁人的,這麼幾年看下來也不過爾爾,學個一招半式夠防身就行了,不指望她們...只是家門中出了殘害手足之事,若是宣揚出去,於飄雲門聲譽有所損害,僅此而已。
「我已派人給安兒送信,命他快馬加鞭回來了,你也無需太著急...」
歐陽晶捏緊了手,對白鳶七的恨的簡直牙痒痒。
經玄一調查,當時比試台許多人都看見了,暖兒確實打不過白鳶七..
歐陽晶不信,怎樣都不願意相信那個白鳶七短短几年竟能達到如此境地...
她越想越氣,再一看倒在床上的女兒,恨不得親手殺了白鳶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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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之日無聊,白七七隻能在屋內練練劍,閑來無事就翻翻十安給她的醫書...
對於這種懲罰,她實在是沒什麼感覺。
可朱嬤嬤就不一樣了,她覺得事情根本沒有查清楚,門主這就是冤枉了七小姐,禁足一事整個飄雲門人盡皆知,就好像真的是七小姐為了打贏,不擇手段的對親妹下毒一樣。
朱嬤嬤偷偷去了白厲陽住的地方。
她一邊為白七七分辨,一邊說起從前夫人的事...
想以此讓門主心軟,念在這份血脈親情上寬恕七小姐。
這事當然很快被歐陽晶的眼線報了。
那一天,天降大雨,轟隆隆的雷聲不斷。
白七七躺在床上看了幾頁書後有些心神不寧。
她推開窗子站在窗口,耳邊滿是噼里啪啦的雨聲,空氣潮濕冰冷,山中的水汽更勝了。
嬤嬤今日怎麼還沒有來送飯?這都什麼時辰了?
白七七到現在也估不準時間,天又下雨,更看不出天色了。
她撇了撇嘴,伸手接了一點雨,覺得胸口有點悶。
持續的低氣壓,讓她的呼吸不順,太陽穴突突的跳著,那感覺就像是要發病一樣...
那顆葯已經被白厲陽毀了,單單這件事,讓白七七有點生氣...
白暖吃了沒用,不代表她吃了沒用啊...本來也不是給她的,憑什麼說捏碎就捏碎啊,這裡的人一點持有權也不懂,那是十安給她的東西,就算沒用,怎麼處理也該由她自己決定才對。
氣死了。
也不知道等他回來了,還能不能再要一顆,等會萬一發病怎麼辦...
自己可不想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哮喘上...
死。
白七七的腦子伴著這個字猛的愣了一下...
心臟跳的有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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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七七惴惴不安了一晚上。
朱嬤嬤沒有來送晚飯,喜兒也不知所終...她在萬勝峰上本就單獨居住,偏僻又冷清,平日根本不會有別的人來...
天還未亮,白七七就換了衣服一掌推開木門。
什麼禁足,又沒人看著,還不是做人靠自覺?
外面的雨還是沒有停,屋后的路已經泥濘不堪了...白七七最討厭這樣的天氣,沒有水泥路,下大雨走山路簡直是噩夢...
她撐了把油傘,準備順著後面的小路去找找朱嬤嬤。
白七七心中不安,嬤嬤從來沒有徹夜不歸過...她剛才已經去看過嬤嬤的屋子了,被子都整齊,根本沒有回來過...
到底去哪兒了?總不會也被門主罰了吧...
朱嬤嬤前幾日說要去求情,白七七勸了勸,也沒勸住,就隨她去了。
反正沒用,那個便宜老爹也沒有把她當成過親生女兒...
現下,白七七皺著眉,沿著小路一路往大殿那座山上走去...
雨,越下越大,天還沒亮,模模糊糊的只有氤氳的水汽..和撲面而來的泥土味...
白七七走著走著就停住了。
她怔怔的盯著不遠處的草叢...
那草叢中有一雙腳,腳上的青布鞋已經磨白了邊...一隻豎著,一隻橫著...鞋面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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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七七的心揪在了一起。
她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是,是嬤嬤的鞋..
她記得的。
那雙穿了很久的舊鞋...白七七還曾誇下海口要給嬤嬤親手做一雙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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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叢半人高。
被雨水打得透亮。
「嬤嬤!」
傘,傾斜而落...直直的墜進旁邊的泥濘里,積著的血水,就染上了傘面。
白七七的髮髻全散,那根綁著頭髮的緞子不知何時斷了...
雨水順著頭髮流進衣領。
朱嬤嬤臉色青白,平靜的倒在草中..
沒了呼吸...
轟隆。
一聲響雷,不遠處的山頭閃了兩道閃電,緊接著,又是一聲接一聲的雷。
白七七的臉被閃電印的慘白如紙...
她渾身都在發抖....
「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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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八飛身進入元晶閣的時候,白七七正舉著劍直指歐陽晶。
屋外大雨傾盆,白七七濕透了,她身上的衣服也劃破了好幾處...頭髮全貼在了臉上。
「小七!你快把劍放下!」
白七七進門之時已與歐陽晶身邊的王嬤嬤對上,不過幾招,她就認定了兇手。
朱嬤嬤被她背了回去,在脖子後面發現了傷口。
極小的兩個口子,看著像利器,但是更像是白暖傷她的那招。
指甲痕。
她提上劍,連傘都沒打一路闖進歐陽晶的元晶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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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厲陽來的時候,元晶閣一片混亂。
歐陽晶身邊的王嬤嬤被一劍封侯...屍體里的血都快流幹了...
白七七被崇八壓著跪在了地上,朱嬤嬤的屍體也被人抬了過來。
「你,反了,真是反了...」歐陽晶也是披頭散髮的。
原本她還未起身,門是被白七七一腳踹開的...
她持劍一路打了進來,已是紅了眼睛...
跟王嬤嬤對了幾招后突然發狠...直接,殺了她。
「你竟敢,竟敢在我這兒殺人!門主!白鳶七瘋魔了!她害我暖兒還不夠,現在竟然要殺我啊!」
白厲陽豎著臉,表情複雜。
他望向跪在中間的白鳶七,皺緊了眉。
「你小小年紀,手段竟這般狠辣?」
一個女孩子,不過十四,居然就這麼殺人了?
崇八心道不好,「師父!此事是有原因的,朱嬤嬤今日突然死在萬勝峰后的小路上,經檢查正是晶夫人身邊的王嬤嬤所為啊...七小姐,這才...」
「胡說!」歐陽晶咬牙,「你憑什麼說是王嬤嬤所為?」
這一招式,王嬤嬤從未用過。
這飄雲門裡也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嬤嬤是為我擋劍啊...」歐陽晶撲在王嬤嬤腳邊,「門主,暖兒之事還未有定論,如今,如今白鳶七已經敢衝進隨意殺人了!我看她是瘋魔了!這樣的人怎能習武啊...害了妹妹不說,還要謀殺嫡母!」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白厲陽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