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 26 章

回頭一看,幾人騎馬過來,為首的不是這一方最大的官二代丁廉,又能是誰?

丁廉是個高傲的人,自那次劉楓縱狗傷人以後,被呂菁比下去,當了一次別人家的孩子,被自家老爹教訓,就沒事總愛找呂菁麻煩,呂菁不搭理他,時間久了也覺得無趣。後來呂布更得丁原信任,兩家往來日益密切,家宴之上,丁廉仗著輩分比呂菁高,常擺出一副長輩的口吻教訓她,被忍無可忍的呂菁私下胖揍了一回,才老實下來。

呂菁揍他,不講什麼教育技巧,純粹是為了揍他而揍他,只是為了給自己事後找理由,還是加了一句。丁廉後來都一直記得呂菁的開場白:熊孩子就是欠收拾,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你爹不可能時刻庇護你!讓你知道天為什麼這麼藍,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少年時打出來的交情,有時會讓人覺得更真誠,而加倍珍惜。當然,這種感情不會發生在呂菁身上,卻不妨礙丁廉產生這樣的真情。自那以後,他就徹底把呂菁……當兄弟了。

「說曹操,曹操到!」剛想到這小子,他就出現了,呂菁無奈地笑道。

剛走進的幾人都是一頓,齊齊看向後方一個少年。這人尚未及冠,和丁廉差不多大,卻眉宇間透著一絲成熟穩重。聽到呂菁的話,他看了一下周圍,才拱手笑道:「聽呂公子言及家父,不知是為何?」

呂菁說完就後悔了,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讓你說話不注意!等等,家父?

呂菁一邊打量著眼前這人,是曹丕,還是曹植,不可能是稱象的曹沖吧?一邊解釋道:「這位公子見諒!這是我們鄉里的一句老話,說的是一個名叫曹操的人,沒想到與公子的父親同名,菁,實在是失禮了!」

「原來如此!」

「哈哈……我就說曹昂他看不出來呂菁的身份吧!」丁廉在一旁大笑,其餘幾個都是這晉陽城裡的官二代,只有曹昂不熟悉呂菁,錯將他當男兒身。

「你不無聊啊!」呂菁白了丁廉一眼,再打量曹昂。更像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沒想到竟然是為救曹操而戰死宛城的曹家長子。

曹昂聽丁廉之言,仔細觀察一番,雖然身形比一般女子更高,男裝下英氣十足,卻是個容貌清麗的女子,拱手致歉:「原來真正失禮的是在下!」他聽人叫她呂菁,本能的就以呂公子相稱,也真是糊塗。

「無妨無妨!」呂菁擺擺手,又問道:「曹公子是與令尊同到晉陽嗎?」

「家父於年初入洛陽任。我是獨自遊學至此。」還有一句沒說,曹操與蔡邕是舊識,聽聞他將到晉陽,特命他前來拜會,如果可能,收作弟子更好。

歷史上的蔡邕,再女兒出嫁后一直偏居江南,直到董卓當權,強征他做官才再度顯赫。而此時,因為呂菁的出現,這幾年蔡邕帶女兒博覽名山大川,四方治學,雖是白身,卻更為名士所敬重,聲望更盛為官之時。

不過,蔡邕這些年經歷的多了,越發低調起來。除了好友張琦之外,並無他人知曉他已經到了城內。

「你又去城外打獵?」丁廉打量了一下呂府眾人的裝備,擺出一副教訓的嘴臉:「菁兒,不是當長輩的說你……」

呂菁將長戟一揮:「找打是吧!」說完,不再理會眾人,揚長而去。

「真乃當世奇女子也!」曹昂感嘆。

「你是想說她刁蠻吧!想說就說,不用忌諱我這個當長輩的!」眾人一陣鬨笑。玩鬧慣的一群人,都知道丁廉總是被呂菁欺負,唯有口頭占點輩分上的便宜。

到了城外,徐飛趕了過來,與呂菁匯合。

「去五雲觀!」縱馬而去。杏兒與徐飛相視一笑,也跟了上去。

「五雲觀主在樹下呢!」護衛們早已遠遠地散開,巡視四周,走近的徐翎笑著一指樹下的左慈,說道。

左慈怒道:「你這丫頭,你怎麼也學你家小姐亂喊!」

又對呂菁道:「說好給我修道觀,哪裡是尋一處逃難鄉紳的院子就做道觀的?五間屋子就是五雲觀,還五雲觀主!都不準這麼叫!」他覺得這兩年,自己養氣的功夫下降的厲害。

「我哪裡說修道觀了,只是說支持你煉丹!再說了,你一個修道之人,怎麼在意外這些?」呂菁笑著下馬,向他走去,一邊為自己辯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煉丹要耗費多少錢財?我可是大力支持,除了讓你每一次做好完整的詳細記錄,從不多說什麼!再說了,這裡只是臨時落腳之地,要是修好了,估計咱們就離開了。」

左慈一聽,丁原剛升任為并州刺史沒多久,呂布也升作主簿,怎麼又要離開?不過呂菁不多做解釋的話,他是不會問的。

杏兒、徐飛率先走進院子,呂菁則在樹下找了個石凳,坐了上去。

「我父親還好吧?」

「你別說的我好像把他拘禁了一樣,我又沒不讓你去看他。」

「你將他照顧的很好。」他想盡孝,更想斬斷世情,堅定修道之心。

呂菁將左山安排在盛世商鋪做閑職,每月拿著不低的工資,還續弦取了一個年輕寡婦,日子過著好不愜意。他的祖母,在享了兩年福后,已經去了。至於父子二人見面,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答應你的,我自然要做到。你也答應過我,煉的丹藥未經我允許,絕不能拿給任何人吃,包括你自己。」

「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幹什麼!」自己已經四十歲了,這幾年來與之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少,他並未把呂菁當小女孩兒看,卻仍是不明白。

「你煉丹就是,我要的只是詳細的記錄,不管過程中出現什麼光澤、色澤、形態變化等等,每一次的用量,每一次的變化,每一個步驟,所有細節都要詳細記下來。嗯,煉丹過程中如感到身體不適,就及時停止,想到對應的防護之後,再去實驗。這也一定要記錄。」

「我知道的,童子若是不按要求執行的,我都有重罰。你提過的硝石、木炭都是我們煉丹常用的,就是不知道你是從哪本古籍上看到的硫磺,《神農本草經》我又從頭到尾看了兩遍,到現在還沒找出來到底是哪種東西。」

「我不記得是在哪部孤本上見過,慢慢來吧。」說完,將攜帶的行囊遞給左慈。

取出擺在石桌之上,先是一疊白紙,左慈笑道:「你家的紙怕是比左伯紙質地更加細密。旁人說老道是個怪人,和你比,還是相差甚遠啊!凈喜歡搞這些旁人並不看重的事物。咦?」

是幾卷竹簡,左慈拿起粗略翻看一下,忽然蹭的一下站起身來:「竟是軼失多年的《扁鵲內經》!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畢竟是多年前的東西,我找家裡的醫者瞧過,應該是真的。不過裡面很多說法還需要多方考證,記得考證后做注。」呂菁並不回答出處,強調道。涉及到煉丹或者醫學的書籍,她都會拿給左慈,謄抄到紙張之上,讓他考證后批註有錯誤的地方,並對照與當下不同的植物、動物。

左慈見過那呂布府上那二人,確實擅長藥理,呂菁習慣稱他們為醫者。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的,不說了,我回屋去看書去了,你自便。」,往書房走去。

杏兒從屋裡走出來,迎面就見到小心翼翼,如同捧著稀世珍寶的左慈,往他的房間走去。到了呂菁跟前,說道:「沒有什麼異味和火光,他知道我們要來,早就將爐火熄滅,東西也都收好了。不過這左慈越發不像初見時那般,仙風道骨的模樣了!」

呂菁笑了笑,道:「晉陽城內誰人不說他是仙人,也就是我們對他知根知底,才會隨意些。再說了,還是被凡塵牽扯著,才有人情味啊!」

「對了,左氏懷孕的事情,當真不告訴他嗎?」

「是他爹的媳婦兒,又不是他的,生下來到了再說吧。」

看這漫天紅霞,明天又是大晴天啊!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走進了院子。

「小姐!」院內兩個人齊聲問候。

「嗯,最近過的還好嗎?」徐飛身旁,站立二人,正是他的兩個同胞弟弟,被送到道觀的徐聞、徐道。當初左慈見這兩兄弟長得相似,正是可愛的年紀,又聽二人名字,直說和自己有緣,要收作弟子,呂菁也就順勢答應了。

「一切安好!」二人跟著呂菁走進她專屬的小屋,待呂菁坐下,將一早就整理好的各種記錄放到呂菁桌前,然後站立在一邊。

「丹砂燒之成水銀,積變又還成丹砂?」呂菁皺眉,水銀她還是知道的。

「丹砂是前些時日才從一個巴郡商人手上買到的,師父一直說煉丹差這個東西。」說著,站到呂菁桌前五步的地方,將準備好的一個方形木盒慢慢打開,露出一個赤紅的礦石晶體。

「收好,這一類的東西都不要放在身上。你們煅燒這個丹砂之後,有沒有癥狀?」

「我們離得遠,沒感覺什麼。倒是師父當晚有些輕微的發熱頭疼,第二日便說沒什麼大礙,只是煉丹耗費了心神,不過我們還是記下來了。」徐聞答道。

呂菁翻了一下,最後果然記錄著:於煅燒丹砂后,夜間發熱頭疼。

「應該是水銀煉化的氣有毒,讓你們師傅注意到這個問題。」至於解決辦法,他們自己去想。讀書的時候,高中老師總說「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估計她就是那種沒學好的笨學生吧,學完了全部還給老師。

物理學原理、化學公式她記得一些,可關鍵在於,沒有設備,沒有提純后原料,甚至連材料的古今叫法都不一樣,她能幹不什麼?黑.火.葯的配方簡單吧,硝石、木炭、硫磺,可是還得添加其它東西、按照一定的比例配方才行,況且她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都不知道什麼是硫磺。

而且,火.葯不等於炸.葯,作用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就算真的實驗出來,怕是想從鞭炮升級到武器,還有漫長的歲月要等待。

無可否認,她在第一次見到左慈,就萌生了研發火藥的念頭,但很快就被現實打擊的體無完膚。於是,她以平和的心態,把發展化學的重任交到左慈這種專業人士身上。至於自己,頂多就是投資方,隨時拿錢,偶爾指導,更多的是定期跟進成果。有著某些技術、管理上的先進認知已經是很大的優勢,就不抱什麼科技流、大工業時代的幻想了。在這一點上,呂菁很知足。

又翻閱了一陣,杏兒點上油燈,她才注意到天色暗了下去。吩咐兩兄弟下去,聳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肩膀,一雙柔軟的手放在肩上,輕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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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亂世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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